楚雲倒沒急着走。
反而讓林幽妙給他烹飪了第二杯咖啡。
在此之前，林幽妙因爲他的事兒，沒少操心，或者主動去出謀劃策。
如今，她的人生遇到了麻煩。困擾。
楚雲也有責任去做些什麼。
接過咖啡杯，楚雲好整以暇地點上一支菸。目光微妙地看了林幽妙一眼：“連你都會有這方面的心思，想法。爲什麼你認爲你父親會察覺不到？”
林幽妙沉凝了一下。擡眸望向楚雲：“你聽說過一句話嗎？當局者迷。”
“我不覺得你父親會愚蠢到這程度。”楚雲搖搖頭。
“林立是他重振林家的最好選擇。也是唯一的途徑。”林幽妙抿脣說道。“不論是他自己，或者是像我這樣的兒女。都是見不得光的。也沒辦法替他做檯面上的事兒。”
林幽妙緩緩說道：“他只能相信他。也必須相信他。”
“甚至在他眼裡，也只有林立，纔有資格成爲他的接班人。”林幽妙一字一頓地說道。“他要的林家，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而是像你們楚家一樣屹立不倒的豪門。”
“這是靠黑暗世界無法做到的。必須有一個像林立一樣出身乾淨的人，一個能得到外界認可的青年才俊，才能支撐的。”
楚雲聞言，忍不住吐出口濁氣。
他懂。
也明白林幽妙所說這番話的含義。
當今社會，一個不乾淨的家族想要洗白，都難如登天。需要付出巨大的心血和努力。並經歷無法想象的陣痛。
而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成功。能得到外界的認可。
並且，這還只是普通的家族。
林萬里要重現林家輝煌。
可不僅僅只是淪爲普通豪門。
當年的林家，是僅次於楚家的頂級豪門。
他想要重現林家輝煌，必須依靠衆神會議的力量。也必須把林立捧起來。
這些年，他處心積慮地將林立打造成商界俊才。他乾淨，生活在陽光之下。他沒有參與任何與林萬里有關的事兒。
就彷彿是象牙塔下的花朵。被林萬里保護得一塵不染。
而這，似乎也養成了林立足夠驕傲自信，甚至得意的心態。
抽了一口煙。
楚雲又抿了一口咖啡道：“所以你覺得，就算你父親知道，也未必會改變主意？”
“我不知道。”林幽妙搖搖頭，說道。“父親這一生的心願，就是重振林家。他可以不拋頭露面，甚至不做那個享受成功喜悅的人。但他一定要讓林家重新崛起。”
“即便你去告訴他。林立可能心懷不軌，他也不會聽你的？”楚雲問道。
林幽妙苦笑一聲：“就算知道又如何？在他心中，我和林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那你的解決方案是什麼？”楚雲好奇問道。“明知不可爲，明明無法勸說你的父親。甚至無法讓他相信你的言辭。”
“如果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和我父親不是一條心。”林幽妙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他真的如我所料，是一個爲自己而活。而不是爲林家。”
“我會親手殺了他。”林幽妙斬釘截鐵地說道。
“爲了你的父親？”楚雲並不意外。
在林家。
所謂的親情並不是唯一。
甚至是最爛俗的情感關係。
林萬里的兒女太多了。如無必要，絕大多數也不會直接聯繫。
他們生活在世界各個角落。執行着林萬里佈置的任務。包括林幽妙如今留在華夏，也是在幫林萬里打理華夏分部。
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林萬里賜予的。
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也無非就一個目的。
重振林家！
林立若是不和他們同心。
那就等於背叛！
背叛林家！
背叛他的兄弟姐妹！
林幽妙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爲了所有爲林家奮鬥的人。”林幽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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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不會放過你。”楚雲說道。
“無所謂。”林幽妙眯眼說道。“雖然我沒你這麼不畏生死。但在我眼裡，死亡未必不是一種結束。”
楚雲沉默了半晌。搖頭說道：“終究是你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干預太多。”
“你今晚有空嗎？”林幽妙忽然話鋒一轉。
“不是一直在和你聊天嗎？”楚雲微笑道。“怎麼，你還有什麼好去處？”
“你真正瞭解過衆神會議的運營方式嗎？”林幽妙眨了眨美眸。“你對衆神會議又有多少認知？”
楚雲愣了愣。隨即搖頭說道：“還真沒什麼瞭解。我只知道衆神會議是制霸地下世界的黑暗組織。除此之外，並沒有詳細資料。”
“那你想來我的華夏分部看看嗎？”林幽妙問道。
“方便嗎？”楚雲好奇道。
“至少在父親收回我的權力之前。我還是華夏分部的領袖。”林幽妙說道。
“那你還在等什麼？”楚雲掐滅了香菸，站起身道。“我參觀一下，學習學習。”
林幽妙微微一笑。陪楚雲起身出門。乘坐轎車前往燕京城某處衚衕。
衚衕就在二環。地理位置絕佳。
楚雲停好車。在林幽妙的引領下。進入一處三進三出的四合院。
“好傢伙。你們衆神會議真是富得流油啊。在這種天價的四合院辦公？”楚雲乍舌道。
林幽妙笑着解釋道：“衆神會議的確很富有。但衆神會議的核心競爭力。絕不僅僅在財富上。而是完善的運營體系。以及在世界各地所掌握的資源。”
楚雲跟隨林幽妙進入四合院。
前院的佈置很優美。
儘管是夜晚，依舊能一覽院內景緻。
穿過前院。二人在前堂遇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身穿純黑衣服的女人。
她應該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模樣清秀，自帶冷傲屬性。
對於林幽妙帶來楚雲，她似乎很震驚。美眸中掠過一抹詭譎之色。
“她是我妹妹。叫林婉兒。”林幽妙介紹道。“也是我在華夏分部的助手。”
楚雲微笑點頭：“你好。”
林婉兒也沒有發作。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可望向林幽妙的眼神，卻彷彿在問：你瘋了？爲什麼要把我們的秘密，全部曝光在林家最大的敵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