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沉默起來。
二叔一句話,便將真田木子追隨楚雲的動機,給定了性。
而且,還是來者不善,危機四伏!
“就算女皇恨我母親,爲什麼要恨我?我和她無冤無仇。甚至還幫了她一個小忙。”楚雲反問道。
“這需要解釋或者理由嗎?”楚中堂平淡道。“她很你母親。爲什麼不能恨你?”
“她如果真的恨我。爲什麼不把我留在東京城?爲什麼要放我回來?”楚雲問道。
“因爲你的身邊,有一個她暫時搞不定的強者。”楚中堂沒有任何隱瞞,徑直曝光了楚雲的底牌。“你還需要我來回答你,你身邊的那個強者是誰嗎?”
楚雲沒有開口。
連女皇陛下都搞不定的強者。當然只能是老和尚無疑。
“就算如此。她已經表現出殺機,想要真田木子的命。”楚雲平靜說道。
“這只是她佈下的局。”楚中堂從容不迫地說道。“她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理。會救真田木子。”
“所以呢?”楚雲望向楚中堂。
“所以她在你身邊安插了這枚棋子。而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利用這枚棋子,將你摧毀。”楚中堂淡淡說道。
“您有任何證據來佐證您的推理嗎?”楚雲抿脣說道。
“你能反駁我嗎?”楚中堂反問道。
“您並不喜歡我。全天下都知道。”楚雲聳肩道。“我死了。您豈不是耳根清淨了?現在有人要我死。您應該高興纔對。”
“別人無所謂。但藏本靈衣不可以。”楚中堂說道。
“爲什麼?”楚雲問道。
“因爲真田木子的父親,死在我手中。”楚中堂平靜道。“他們或許會藉助你,來算計我。”
“原來,您只是在自保。”楚雲微微點頭。
“不然呢?”楚中堂掃視了楚雲一眼。“是我給過你什麼錯誤的信號,讓你產生了誤會嗎?”
楚雲沉默起來。
此刻的楚中堂,纔是自己所熟悉的二叔。
他的強硬,冷酷、鐵血。以及對楚家絕對利益的維護。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的。哪怕是他楚雲,也只能靠邊站。
姑姑因與他道不同,徹底分了家。
就連楚少懷,也得到他多次警告。離楚雲遠點。
他的思想並不複雜。
他的目的,也直接明朗。沒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
吐出口濁氣,楚雲抿脣說道:“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小心。”
除此之外,他再無其他迴應。
真田木子是女皇陛下的斥候,是專門近身自己來搞破壞的?
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甚至在楚中堂的推演下,有很大機率。
可站在楚雲的角度,他寧願相信真田木子是真心的。
他不想將人心想的太險惡。
哪怕是女皇陛下——他也不願以罪大惡極的心思,去揣度她。
真若如此,那活的未免太辛苦了。
恰好,楚中堂似乎就在用楚雲認爲最辛苦的方式生活。
並站在金字塔頂峰,歷經寒風酷暑,刀光劍影。
“您這一生,有過信任的人嗎?”楚雲深深看了楚中堂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
“沒有。”楚中堂淡淡搖頭。
“就連您的兒子,您也沒有信任過?”楚雲皺眉說道。
“你覺得,他值得我信任嗎?”楚中堂反問。
楚雲再一次陷入沉默。
在楚老怪眼裡,就連他的親生兒子,都不值得信任。
那對他楚雲惡劣一點,冷酷一點,也實在沒什麼稀奇。
書房內陷入一種古怪的氣氛之中。
楚雲點了一支菸,品了口桌前的普爾。表情微妙。
反觀楚中堂,卻神情淡定,不見喜怒。那深不可測的眼眸中,彷彿蘊藏了星辰大海。看一眼,便彷彿陷入無盡深淵。令人一陣心悸。
“二叔,時候不早了。”楚雲放下茶杯,準備起身告辭。
“你站的越高。”楚中堂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警告楚雲。“你的敵人,就會越重視你。而你離死亡,也就更近了一步。”
楚雲停頓了下腳步,隨即點頭說道:“我知道。”
“苟活一世,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楚中堂淡淡說道。
“也許吧。”
楚雲笑了笑,抿脣說道:“但我的個性,您應該瞭解。要麼,他們把我碾碎。要麼,我把他們碾碎。這就是我的選擇。”
說罷,楚雲推門而出。
“哥。聊的怎麼樣?”楚少懷迎上來,滿臉八卦之心。
“挺好啊。”楚雲笑道。“你巴不得我跟你老爸幹起來嗎?”
楚少懷撇嘴道:“胡說什麼呢?我就你們這幾個親人。你們要是幹起來,我怎麼辦?”
“把心放回肚子裡。”楚雲拍了拍楚少懷的肩膀。“你大哥永遠是你大哥。走了。回見。”
目送楚雲離開。
楚少懷急吼吼跑上樓,對峙楚中堂。
“爸,你又跟我哥聊什麼了?”楚少懷問道。
“和你無關。”楚少懷淡漠道。
楚少懷撇嘴道:“您沒事別總是找我大哥。”
“這點我可以儘量滿足你。”楚中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擡眸說道。“你也是。沒事別總煩我。我和你的關係,並不會很長久。”
楚少懷聞言,心頭一顫。
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父親很快就要對大哥動手了?
他瞳孔收縮,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
一夜無話。
楚雲一大早起牀,便享受到了蘇明月烹飪的豐盛早餐。
吃飽喝足。他親送蘇明月上班。然後折道回家。正想睡個回籠覺補充一下體力。一通電話打過來。
正是許久未見的小姨子。
她的嗓音略帶哽咽。
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小你別哭!誰要敢欺負你,姐夫我殺他全家!”
楚大官人心疼壞了。
小姨子向來古靈精怪。就連楚雲都沒少在她手裡吃虧。普通人還能玩得過她?
如今竟然委屈成這樣。那得受多大欺負?
楚雲渾身獸血沸騰,必將欺負小姨子者趕盡殺絕!
“誰說我要哭了?”蘇小小話鋒一轉,嫌棄道。“我就是偶感風寒。加上最近排練太累。嗓子有些低啞。”
“啊?”楚雲倒抽了口涼氣。只怪自己太敏感。搞了烏龍事件。“沒事就好。”
“有事。”蘇小小擲地有聲道。“楚雲,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當我演唱會嘉賓?我這都最後一場了。你還是沒時間嗎?真要這樣,那咱倆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