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一片沉默。
楚雲似乎在回味真田木子的這番話。
入魔？
和楚雲對這種狀態的理解其實不謀而合。但很明顯，真田木子的理解更深刻。甚至有過這方面的經驗。
“楚先生。我的父親，曾遇到過一個入魔的強者。根據我父親的描述，他的狀態和你很像。”真田木子意味深長道。
楚雲微微擡眸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死了。”真田木子言簡意賅道。
“因爲入魔？”楚雲心頭咯噔一聲。
真田木子搖頭：“不是。”
頓了頓，真田木子繼而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是被多名強者聯手擊殺的。”
楚雲微微點頭。
隨即問道：“那他是如何走出困境的？”
“不知道。”真田木子搖頭說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但凡入魔的強者，都是將武道生命燃燒殆盡。內心出現了極大的失衡。說白了。大部分是武道之心的動搖。並不是身體上的創傷。”
楚雲沉默了下，表示贊同。
通過近期的觀察，楚雲也認爲他現在的狀況，基本屬於心理障礙。身體上既沒有痛苦，也沒有產生強烈的後遺症。
但不論如何，楚雲已然處於現在這種狀態。想要脫困，非一朝一夕。
“我會安排人將定魂散和茶葉送往楚先生下榻的酒店。”真田木子紅脣微張道。“這些存貨，足夠楚先生用一個月。”
一小時的焚燒，就得花一百萬美金。這還沒算茶葉的價格。
就算楚雲省着點用，每天只用一小時。一個月也是三千萬美金。近兩億華夏幣。
得此大禮，楚雲算是欠下了一份人情。
“不過我得提醒一下楚先生。”真田木子意味深長道。“根據前人的經驗。這定魂散最多能維持一個月有效。之後，楚先生的身體就會出現耐藥性。如果一個月之後，楚先生的身體沒有得到任何改觀或好轉。定魂散也幫不了您。”
楚雲對此並不意外。
他微笑點頭道：“感謝真田小姐的這份大禮。將來如果有用的着我的地方，隨便吩咐。”
“楚先生客氣了。您今晚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真田木子說道。
“這也算幫忙嗎？”楚雲微微眯起眸子，莞爾說道。“憑真田小姐的手腕和實力，這羣管理層毫無威脅你的資本。”
真田木子笑了笑。擡手道：“楚先生。您真的不考慮一下，今晚就在我的房間休息？”
“事實上。我的房間，絕對是東京最安全的房間之一。”真田木子意味深長道。
“真田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楚雲微笑道。“我這人認牀，不是什麼地方都能睡得下。”
一番寒暄後，楚雲被司機接走，回到市區。
而真田木子則是步履從容地回到涼亭。原本空曠的涼亭之下，赫然站立着一名中年女子。
她身穿規範和服，模樣婉約卻並不驚豔。站在極具古典美的真田木子面前，很像是一個賢惠的阿姨。
“師姐。你爲什麼非得讓我留他在這裡過夜？”真田木子紅脣微張，略顯好奇地問道。
被稱之爲師姐的中年女子，卻態度恭敬地向真田木子點頭。抿脣說道：“因爲我想知道，他究竟有多麼強大的毅力。”
“什麼意思？”真田木子皺眉問道。“楚雲表現的並不算多優秀。他爲了得到定魂散和安神茶，寧願被我利用。甚至明知我要對楚中堂不利，也與我和平共處。”
真田木子搖搖頭，總結道：“華夏武道世界對他的評價，似乎過高了。”
“小姐。華夏武道世界對他的評價，一點也不虛高。相反，從我今晚的觀察來看，反而偏低了一些。”被真田木子稱之爲師姐的中年女人眯眼說道。“小姐。如果將來沒有什麼特殊事情發生。我建議您離他遠一點。”
“哦？”真田木子問道。“師姐何出此言？”
“當年那位入魔的強者，我是伺候他的隨從之一。”中年女人緩緩說道。“或許從楚雲的表現，小姐您看不出入魔對一名武道強者究竟意味着什麼。又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在我的記憶裡。那位強者從入魔的第二天開始，便進入了閉關狀態。別說與人交談，連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如臨大敵，遍體大汗。而在此之前，那位強者非但彬彬有禮，而且極爲善談。”中年女人一字一頓道。“如果時間沒有推算錯誤，楚雲入魔將近半個月。他依舊還能保持如此狀態。這足以證明他的內心有多麼強大。毅力，又有多麼的恐怖。”
真田木子聞言，陷入了沉思。
“那位強者，從入魔到結束，用了多長時間走出來？”真田木子忽然問道。
中年女人聞言，卻突然沉默起來。
良久，她擡眸看了真田木子一眼：“其實，那位強者並沒有走出來。否則，他也不至於被幾名強者圍剿而亡。”
真田木子挑眉道：“我父親不是說，他已經脫困了嗎？”
“那只是對外的公佈。”中年女人緩緩說道。“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那名強者的狀態慢慢有所恢復。可離徹底走出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事實上——”中年女人深深看了真田木子一眼。“他臨死前，反而真正得到了解脫。他是含笑而終的。”
真田木子沉默了片刻，紅脣微張道：“那師姐您覺得，楚雲有機會掙脫牢籠嗎？”
“不知道。”中年女人搖頭說道。“但至少，楚雲入魔後所保持的狀態，遠比那位強者鎮定。也能讓人看到希望。”
二女在討論完有關楚雲的話題後。
真田木子話鋒一轉，問道：“師父從華夏回來了？”
“嗯。今晚纔回來。”師姐點頭。
“師父見到楚中堂了嗎？”真田木子問道。
師姐點頭：“見到了。”
猶豫了下，師姐繼續說道：“但沒交手。”
“爲什麼？”真田木子皺眉。
師父臨行前說過，如果有機會，他會替父親報仇雪恨。
“楚中堂已經站在了武道巔峰。”師姐緩緩說道。“師父說。如果他出手，勝算不到三成。而且很有可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