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楚中堂的回答合情合理。
但楚雲知道,他一定有所隱瞞。
不過楚中堂不想說,楚雲也懶得再問。
這世上恐怕也沒人能撬開楚中堂的嘴。
喝完茶,吃完第二頓早餐。
楚雲也就準備告辭了。
今天楚中堂所說這些。楚雲分不清具體意義。
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一定,既然能驚動楚中堂,那證明自己即將面對的麻煩,將會非常棘手。
正如楚中堂所言,楚雲甚至有可能會死於這場危機。
而且並不是因爲他足夠強大。僅僅是因爲,他是母親的血脈。僅此而已。
“老媽。你究竟有多猛?他們連你的兒子都不肯放過?”
“哥。”
楚雲下山時,楚少懷跟了過來。滿臉好奇之色:“聊的怎麼樣?”
“怎麼,你巴不得我跟你爸吵一架?”楚雲皺眉說道。
“怎麼可能。”楚少懷滿臉無奈之色。
“聊的挺好。”楚雲點了一支菸,抿脣說道。“你小子又多事。”
“我可沒多事。我就是隨口一問。我爸就帶我過來了。”楚少懷聳肩道。
“好好當你的大少爺去。別整天跟我瞎折騰。”楚雲撇嘴道。“你哥我仇家一大堆。你別惹禍上身。”
“怕什麼?”楚少懷霸氣道。“誰敢動你,我跟他玩命。”
“你要去玩命了。你爸就得跟我玩命。”楚雲眯眼說道。“你長大了。別老說些不過腦子的話。”
楚少懷聳肩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哥。”
楚雲笑了笑,拍了拍楚少懷的肩膀:“滾吧。我有點犯困,回家睡個回籠覺。”
“大白天的你回家睡覺?”楚少懷乍舌道。“嫂子是真慣着你。”
“羨慕就去找一個會賺錢的老婆。”楚雲擺擺手,徑直下山。
……
徐稷下緩緩來到涼亭。站在了楚中堂的側邊。
“老闆。您透露這些。大長老可能會不高興。”徐稷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以呢?”楚中堂反問道。
徐稷下愣了愣,不敢接茬。
所以呢?
然後呢?
徐稷下在商界再有地位,可在楚中堂面前,就是個言聽計從的小弟。
大長老再恐怖,也未必就能鎮得住大老闆。
楚中堂從未懼過大長老。
透露就透露,還怕大長老不高興?
“他是我楚中堂的侄子。”楚中堂口吻淡漠道。“我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怨,是我的事兒。不是別人借刀殺人的理由。”
“那老東西也不例外。”楚中堂淡淡說道。
“是。我明白。”徐稷下點頭。
說罷,他又緩緩說道:“老闆,歐陽夙跟大長老聯繫上了。他似乎想借助大長老的能量,把您轟出燕京商會。”
“宵小之輩。”楚中堂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你猜大長老敢不敢答應他?”
徐稷下愣了愣。
沒敢接茬。
敢不敢?
徐稷下從大長老那得到的態度。也明顯對大老闆頗爲忌憚。大長老又豈會爲了日薄西山的歐陽夙,去招惹正值巔峰的大老闆?
這筆賬,就算是讓徐稷下來算,也能算得明明白白。
“能量是自己創造的。尊嚴,也是自己爭取的。”楚中堂緩緩走出涼亭,步履沉穩道。“認識再多人,有什麼用?被人認識,纔是真正的成功。”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楚中堂淡淡說道。“你最近幾年太浮了。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徐稷下身軀一顫,重重點頭道:“是,老闆。”
……
一棟秘密別墅內。
歐陽夙品着茶,神色從容地看了眼表情陰鬱的蕭子陽。
“收到消息了。下週一行動。具體細節還在推敲。但可以肯定,這一次是必殺之局。楚雲插翅難逃。”歐陽夙品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
“終於等到了!”蕭子陽面露猙獰之色。“我很想知道。到時候能讓我親眼見證嗎?”
“不可以。”歐陽夙搖頭說道。“他們做事隱秘。不會允許節外生枝。除非——”
歐陽夙深深看了蕭子陽一眼。
蕭子陽見狀,聽出了歐陽夙的潛臺詞。
除非,他能保證永遠不開口。
而永遠不開口的,只有死人。
“我聽說楚中堂昨天見過楚雲。”蕭子陽皺眉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楚中堂收到什麼消息了。有意提醒他?”
“他楚中堂爲什麼能收到什麼消息?”歐陽夙不屑道。“我告訴過你。在整個華夏商界,能跟他們取得聯繫的,只有我歐陽夙。楚中堂再強大,也未必能入得了他們法眼。”
蕭子陽聞言,也是鬆了口氣。
他是有這方面顧慮的。
一是本就對這幫人沒底氣。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能否殺掉楚雲。
二是對楚中堂有着近乎盲目的敬畏。
此人太強大太恐怖了。
他若是知曉了這一切,此次暗殺未必能夠成功。
“再說了。”歐陽夙看了蕭子陽一眼。“就算楚中堂能知道什麼內幕。他憑什麼告訴楚雲?我們幫他除掉楚雲,對他而言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兒。”
蕭子陽聞言,微微點頭道:“的確如此。”
叮咚。
忽然,門鈴響起。
蕭子陽臉色微變,歐陽夙卻雙眸放光。
“他來了。”歐陽夙站起身,前去開門。
“誰來了?”蕭子陽心中微微發慌。
他可不知道今天還有人要來。
與歐陽夙私下見面,本就是非常隱蔽的。就怕將來楚雲身亡,有人算在他頭上。
楚雲跟楚家不和是事實。
可楚中堂作爲二叔,是否爲楚雲復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密使。”
歐陽夙微微一笑:“這次暗殺事件的主要負責人。你不是一直想要接觸他們嗎?今天就是個好機會。”
蕭子陽聞言,心情鬆了下來。
甚至還有些期待。
咔嚓。
歐陽夙拉開房門。
可當二人瞧見站在門口的年輕人時,表情陡然變得複雜而詭異。
面面相覷,說不出的震驚。
“是你?”歐陽夙乍舌。
蕭子陽也頭皮發麻。
“兩位前輩這是看不起我。還是信不過我?”
說出這番話的不是別人。
正是與楚雲有血海深仇的白城新王,駱文舟!
一個爲了上位,親手毀掉父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