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微妙極了。
一個巋然不動，掏出種種乾貨。
另一個則是見風使舵，人家說什麼，就着急忙慌地提問，要答案。連基本的常識判斷都沒有。
而最重要的是，這公司可跟楚雲一點關係都沒有。是蘇明月一手操辦的。
正主還沒說話呢。你就先把底給亮了。未來雙方真要合作，蘇明月還怎麼談合作？還不得被人處處牽制？
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微妙之色。
於公，於私。
樑國都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反觀蘇明月，卻神色寡淡地品着茶。由始至終都沒阻止楚雲，更沒給他使眼色。
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說什麼。表露出怎樣的態度。
“事關緊急啊。”楚雲一臉鄭重道。“明月來之前就說了。想聽聽你們這些成功人士的見解。不瞞諸位，這也是我們家目前最大的困擾。”
楚雲的迫切、渴望。很大程度上令樑國虛榮心爆棚。毫無戒備。
“剛纔已經說過了。要解決目前的難題，很簡單。找一個實力雄厚的靠山。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樑國平靜說道。
“如果是和金隆合作呢？”楚雲問道。“怎樣的合作方式最能解決問題？”
樑國停頓了下，望向明月道：“你老公說的，算嗎？”
這話聽起來是尊重蘇明月。
實則是將楚雲踩到腳底下。
公司是蘇明月的，產品也是蘇明月親手研發的。
你楚雲憑什麼擅自做主？
“算。”蘇明月點頭。面無表情。
樑國聞言，立刻做出判斷。
蘇明月根本沒把楚雲放在眼裡。所謂的夫妻，也是有名無實。不管楚雲如何與自己談判。到最後，蘇明月都不會作數。
只是在這場同學聚會上，她不想當衆侮辱楚雲。令其難堪。
這也符合蘇明月一貫的作風。
強大而隱忍。智慧超羣。
“如果與金隆合作。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注資。”樑國擲地有聲道。“一旦讓你們的產品有了金隆的基因。憑金隆投資在華夏的影響力，必能爲產品的健康成長保駕護航。”
注資，然後稀釋股權。楚雲就算沒什麼商業經驗，好歹也是縱橫娛樂的副總裁。這點常識還是懂的。
“注多少？”楚雲雙眼放光。
一旦注資，就有錢了。
楚雲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廢物。
當然了。
軟飯都能吃得如此心安理得。不是廢物是什麼？
“這個我做不了主。也得看明月能割讓多少股權。”樑國循循誘導。
“如果讓五成股權呢？”楚雲大膽提問。
一旦讓出五成，那這個項目，就再也不姓蘇了。
樑國聞言，眸子裡閃過一抹異色。
餘光瞥向蘇明月，卻仍是毫無情緒。
難道，這次聚會本就是蘇明月想借楚雲的嘴，拉到投資？她自己只是難爲情，不好意思。實則，壓力已經達到無法獨自面對了？
心念至此，樑國遲疑了一下道：“就算是五成，可能也不會值太多錢。畢竟項目剛上市，未來能發展到什麼高度，誰也不敢打包票。再者。一旦金隆投資，勢必給予大量資源傾斜。這也是要算在成本內的。”
“樑總，您就說個數。”楚雲拍着胸脯道。“我們家的事兒，我能做主。”
“十億吧。”樑國抿脣說道。“這應該是總部能撥的最高金額了。一個剛推出上市的產品，金隆投資給二十億的估值，算是史無前例了。就這我還得親自赴美，跟大老闆面談。”
“十億？！”楚雲目瞪口呆。
樑國一愣。琢磨着楚雲這是嫌多還是嫌少。
“未必能達到十億。”樑國平靜說道。“這只是我以老同學的身份，私下評估的價值。換個人，我最多報五億。”
要知道，一旦金隆投入極大資源去推廣，去做成主流購物模式。那雲月投資掌握的五成股權。極有可能變成一百億，甚至兩百億。
而如果沒有金隆的資本，這款產品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誰敢保證？
樑國覺得，他的開價已經很仁慈了。
不論是楚雲還是蘇明月，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儘管這只是一場比較隨意的談話。但也等於意向談判了。
“五億！？”
楚雲又是一聲驚呼。
終於，他皺起了眉頭。忍不住點了一支菸。
“明月。來之前你怎麼跟我說的？說你這幫同學都是有錢有勢的成功人士。我還真以爲他們開口就是一兩百億！怎麼才五億十億的開價？”楚雲不快道。“你逗我玩呢？”
“我也不知道他這麼窮。”蘇明月抿脣道。
“以後少跟這種窮鬼打交道！”楚雲拍案而起。滿臉不高興。“會拉低我檔次的！”
“知道了。”蘇明月點頭。
楚雲一起身。她也跟着起身了。
樑國一羣人卻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窮鬼？
拉低檔次？
你一個吃軟飯的，能有什麼檔次？
十億還嫌少？這他媽可是真金白銀，又不是大白菜！
“楚雲！”
樑國豁然站起身。心中堆積着怒火。卻沒有流露在臉上：“就算沒有明月這層同學關係。做買賣不成，也應該保留仁義。你連這點體面都不知道？”
“窮鬼沒資格擁有體面！”楚雲懶得搭理他。
噁心完就夠了。犯不着斤斤計較。
“我窮！？”
樑國怒極反笑：“明月。我真是沒想到，你老公竟然是個有眼無珠之人！”
“他沒說錯。你的確很窮。”蘇明月口吻清淡道。“而且，有眼無珠的那個是你。”
樑國坐不住了。
他沒想到連蘇明月也攻擊自己。
這可不像蘇明月的一貫作風。
至少在他的記憶中，蘇明月不是一個愛抨擊別人的女人。
她理性、寡淡，從不與爲爭鬥。
但今晚，她變了。變成了罵街的潑婦！
女神氣質全無！
難道，結了婚的女人都會淪落到這一步嗎？
“明月。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樑國沉聲說道。
“你爲什麼要對我有希望？”蘇明月淡淡道。“很熟嗎？”
樑國臉色一黑。目中閃過寒光：“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就不會再攔着金隆總部的行動了！”
金隆覬覦蘇明月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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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分一杯羹，甚至將其一網打盡。
而樑國，只是來打頭陣，用同學情接近蘇明月。
如今失敗了。他也就不必再隱藏猙獰一面。
沒錯。金隆投資和許多集團一樣，都看上這塊肥肉了。想獨吞！
吞不了，也得啃下一塊肉！
“露出真面目了？”楚雲玩味道。“瞧你那德行。沒錢還裝蒜。真替你丟臉！”
“從今天開始！”樑國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雲月投資有一天好日子過。我樑國兩個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