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送楚雲離開葉公館。葉教授的目光恢復平靜。
一轉身，葉選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前院。
“都安排妥當了？”葉教授抿脣問道。
她沒在現場，就是不想跟有關單位接觸。
憑葉公館在明珠城的地位，哪怕是她親手殺死葉重。相當部門也不至於非得找她做一份詳盡的口供。
更何況，先生滿身罪惡，死也是死有餘辜。沒人會在意他究竟是被葉教授自衛殺害，還是處心積慮逼死。
“搞定了。”葉選軍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先生死在你手中，不少商界大鱷都會感恩與你。葉公館的聲譽，也會慢慢回升。”
葉教授大義滅親，對公家，對那些企業大亨都是正面的。
再加上她已牢牢掌控葉公館。
未來，她在明珠商界的地位，也會達到史無前例的高度。
葉教授點點頭，準備回去。
“楚云爲什麼會突然出現？”葉選軍跟了上去。“剛纔警方現場檢查過。葉重在你開槍之前，就已經受了致命傷。而楚雲似乎也受傷了。這是否證明，葉重在來之前，已經被楚雲重創？”
“是的。”葉教授沒有否認。
“剛纔我和父親商討過。葉重突然出現在葉公館，就是尋死。”葉選軍緩緩說道。“再準確一點說，他想贖罪。”
葉教授沒有回答。
關於這一點，葉教授也只是猜測，並沒有實際定論。
“那麼問題就來了。他處心積慮二十一年，難道僅僅就是爲了殺爺爺？如果是，事成後，他就不該再現身，甚至不應該曝光自己。如果不是，他做的太粗糙簡陋了。也太心急了。這不符合他隱忍強大的心臟。”葉選軍走進了葉教授的家。
“殺死爺爺後，他已經結束了復仇大計。”葉教授毫無保留地說道。“他粗糙簡陋的行徑，只是爲了掩蓋真實目的。”
“什麼目的？”葉選軍震驚道。
“殺楚雲。”葉教授坐在沙發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麼！？”葉選軍不可思議道。“他和楚雲，又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嗎？”
“他只是一顆棋子。他背後的人，想要殺死楚雲。”葉教授說道。
葉選軍怔了怔。徹底明白了。
“這麼看來，他也是個可憐之人。”
葉選軍已經大致掌握了先生這些年的遭遇。
坦白說，先生淪爲今天這副模樣，爺爺有很大的責任。
“他是否可憐，再討論已經沒有意義了。”葉教授眯眼說道。“我只知道，他殺了我爺爺。”
葉選軍嘆了口氣：“爺爺這一生，都在爲葉公館的聲譽考慮。可到頭來，他最不願發生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葉教授抿了一口酒，似乎在想心事。
葉選軍說罷，也隱隱嗅到了一絲微妙。
“小妹，你該不會還要插手這件事吧？”葉選軍試探問道。
“爲什麼不呢？”葉教授反問道。“是我葉雪什麼時候給了忘恩負義的印象嗎？”
葉選軍無奈道：“能把葉重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我甚至不敢想象會有多麼的恐怖。”
“楚雲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葉教授斬釘截鐵道。“我不會讓他獨自面對。所以——”
葉教授看了葉選軍一眼：“如果有一天，我註定要和他面對死局。做好繼承葉公館的準備。別抱怨，你也姓葉。”
“也不要跟我講道理。”葉教授飲盡了杯中紅酒。“在我心裡，葉公館的未來與前途，不及他重要。”
……
轎車上。
楚雲安靜地坐在後排。
旁邊則坐着清秀的狐狸大神。
陳生專注地開車，目的地是明珠機場。
“你想讓他怎麼死？”狐狸隨口問道。
聽起來就不鹹不淡，可話語中的死亡氣息，迅速蔓延整個車廂。
就連坐在前排的陳生，也忍不住打了個機靈。
狐狸大神要誰三更死，他絕對活不到五更。
“隨便。”楚雲抿脣說道。
“我感受到了。”狐狸目中閃過冷色。
“感受到什麼？”楚雲疑惑道。
“你對他的殺心，沒之前那麼重了。”狐狸平淡道。
“有嗎？”楚雲問道。
“有。”狐狸淡淡點頭。
楚雲愣了愣。
或許是先生的悲慘結局，讓他心中的殺念逐漸減輕了。
“其實，他未必真的要對夫人不利。”陳生解釋道。
一方面，是爲他的失職找藉口。
另一方面，也是爲楚雲找臺階。
帶頭大哥不是白當的，必須頭腦機敏，能左右逢源。
“不論如何。他叛國屬實。”楚雲目中閃過寒光。“留不得。”
“好的。”狐狸描述着血淋淋的殘殺手段。“我會把他剁成肉醬喂狗。”
楚雲沒出聲。
轎車也逐漸駛向了明珠機場。
“一路順風。”楚雲走下車，親送狐狸。“少喝酒，對身體不好。”
“哦。”狐狸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跟你老婆問好。我就不去了。”
“對了。”
還沒等楚雲開口，狐狸微微轉頭。那清淡的眸子裡。掠過一抹殺機：“我不喜歡她。如果將來有人花錢買她的命。我該怎麼做？”
“你知道的。我在業界有口皆碑，成功率高達百分百。”
楚雲眉頭一挑，沉聲說道：“想殺我老婆，你必先踏過我的屍體！”
“走了。”狐狸轉身走進機場。
目送狐狸進去。楚雲這才吐出口濁氣，走上了轎車。
“狐狸大神真幽默。”陳生咧嘴笑道。“主人，您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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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擡手就是一巴掌：“老子都傷成這樣了。不去醫院去哪兒？太平間？”
捱了一巴掌的陳生一邊啓動轎車，一邊咬牙說道：“狐狸大神說了。我已經進化成高手了。你再打我。信不信我還手？”
“我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楚雲靠在椅背上，眯眼說道。“我想換小弟很久了。”
陳生冷笑一聲：“做夢吧！那羣沒用的暗影死絕了，我都不會死！”
他的命，只屬於楚雲。
除非哪天楚雲死了。
他纔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當小弟也得有職業精神。
陳生有。那羣暗影也有。
但近來，暗影們對陳生意見很大。
是該輪流約一頓花酒了。要不，他大哥寶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