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聞言,眉頭深鎖。
甚至被楚中堂這番話說的有些窒息。
構建嶄新的華夏藍圖?
而構建的初始點,就在紅牆?
他能夠理解楚中堂這番話的意思。
但與此同時,他又不太理解。
李北牧和薛長卿,不是敵人嗎?
如果是敵人,他們又怎麼可以如此構建藍圖呢?
他們誰纔是最後的主人?
“我不懂。”楚雲皺眉,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如何聯手構建藍圖?他們這個目標,真能達成一致嗎?”
“我也不是當事人。”楚中堂搖搖頭,抿脣說道。“我所能掌握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靠你自己去探索。”
楚雲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您經常給我隔靴搔癢,讓我很是僵硬。”
楚中堂笑了笑。摸出一支香菸遞給楚雲:“來一根?”
“不來了。”楚雲搖搖頭。起身道。“謝謝您的晚餐和茶水。我回家了。”
楚中堂也沒起身相送,抿脣說道:“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可以給我帶來答案和真相。”
楚雲點頭道:“我儘量。”
……
夜晚的紅牆。是美麗的。
甚至是瑰麗的。
夜晚的城牆,也格外的莊重肅穆。
李北牧走在城牆腳下。
神情說不出的平靜。
他那如深淵般的漆黑眸子,閃爍着讓人心悸的光芒。
他擡手,觸摸着斑駁的城牆。
不遠處,則是緩緩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道蒼老,卻依舊威嚴的身影。
來者正是薛長卿。
紅牆內地位最崇高,也最有分量的男人。
他同樣在城牆腳下。身影單薄。卻無法讓人忽視。
這兩位強者的目光對視了。
也緩緩朝對方走去。
城牆腳下,格外莊重。
李北牧直勾勾盯着薛長卿,抿脣說道:“我沒想到,您竟然會和我有相同的目標。”
“現在你應該想到了。”薛長卿淡淡說道。
“我或許比別人能多瞭解您一些。”李北牧說道。“但我依舊覺得很詫異,也很不可思議。”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薛長卿說道。
“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明白您的用意。”李北牧說道。“但至少現在,你我有共同的目標。而一旦目標實現,你們依舊是敵人。”
“你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薛長卿問道。“是嗎?”
“我從未對自己失去信心。哪怕是當年被你們掃地出門,也是如此。”李北牧說道。
“這些年,你的確很努力。也做了許多讓我刮目相看的事兒。”薛長卿說道。“但你就算做的再多,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態度。”
“您不必對我有所改觀。”李北牧淡淡說道。“我只是想做我應該做的事兒。做我必須去做的事兒。”
“祝你成功。”薛長卿伸出了蒼老的手臂。
李北牧見狀,神情微微發生了變化。
然後,他伸出了手掌。說道:“也助您成功。”
“我們只有一個人可以成功。”薛長卿一字一頓地說道。“另外一個人,會死。”
“我可以接受任何結局。”李北牧說道。“我知道,您也一樣。”
兩大強者的會晤,是短暫的。
他們錯開身子,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李北牧的身後出現了李景秀。
她的臉上寫滿了困惑之色。
她不理解今晚二人的見面是爲什麼。
但很顯然,他們是約定好了的。
是很默契地在此時此刻,見上一面。並聊上那麼兩句。
這一次握手。
對李景秀的衝擊是巨大的。
她無法想象,李北牧竟然會和薛長卿握手。
更讓她無法想象的是,這次握手,還是薛長卿主動的。
這二人之間,究竟隱藏了一些什麼?
又到底達成了怎樣的默契?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李景秀吐出口濁氣。“坦白說,我已經不知道你們在算計什麼了。”
“你不知道很正常。”李北牧淡淡說道。“因爲我沒有對你說過。”
“那你有沒有想過告訴我呢?”李景秀問道。
“你想知道嗎?”李北牧問道。
“我想。”李景秀問道。
“那我告訴你。”李北牧一字一頓地說道。“不久之後,紅牆將變天。所有的秩序和格局,都將重新改變。這場變革,會有很多人死去。也會有很多人上來。新的勢力,已經蠢蠢欲動。而殘留的老派勢力,將徹底被清洗乾淨。”
“爲什麼?”李景秀目瞪口呆地說道。“你們這是要變天!”
“是的。”李北牧淡淡說道。“我們就是要變天。”
只是這天變成誰的天。
暫時還不好說。
“薛長卿爲什麼要這麼做?”李景秀問道。“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是爲自己而變。”李北牧平靜地說道。“他是爲了這個國,爲了他守護了一生的華夏。”
“那你呢?”李景秀問道。
“我首先,是爲了我自己。其次,纔是爲了這個國。”李北牧很篤定地說道。
“聽起來。薛長卿比你更高尚一些。”李景秀眯眼說道。
“我從來不是一個高尚的人。”李北牧說道。“看看我乾的那些事兒。我像是一個有很高道德的人嗎?”
“不像。”李景秀搖頭。
“但薛長卿,是個值得人欽佩的強者。哪怕將來他真的輸給了我。我也會給予他足夠的尊重。”李北牧說道。
“你有把握贏嗎?”李景秀問道。
“沒有太大的把握。”李北牧說道。“我的對手,終究是薛長卿。這紅牆內最強大的男人。”
“如果輸了呢?”李景秀繼續問道。
“我也無怨無悔。”李北牧說道。“輸給薛長卿,沒人會覺得有什麼遺憾。”
“看來你已經想通了所有答案。”李景秀說道。
“從當年離開,我就想通了。”李北牧說道。“你呢,打算什麼時候走?會山裡也好。去我給你安排的地方也罷。你總該作出選擇。”
“我哪兒也不去。”李景秀淡淡搖頭。“我就留在你身邊。”
“我不論勝負,都不需要你了。”李北牧很直白地說道。
“但我需要你。”李景秀直勾勾盯着李北牧。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