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影子略顯遲疑地試探。
楚中堂渾身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霸道之氣。
他掃了影子一眼，反問道：“難道我當初一把火燒了那座古堡，還不算開戰嗎？”
影子聞言，身軀陡然一顫。
是啊。
當初主人非但一把火燒了古堡。
更甚至，將古堡三號親手斬殺。
這對古堡來說，是何等的羞辱？
而如今，楚紅葉更是以入魔之身，擊殺古堡二號段雲龍。
影子忽然覺得。
古堡似乎已經與楚家結下了深厚的冤仇。
他苦笑一聲，點頭說道：“的確。您早已經向古堡開戰。”
可楚中堂一把大火焚燒了古堡。
古堡卻沒有對此給予任何措施。
更沒主動向楚中堂執行復仇計劃。
相反，楚中堂在外兜兜轉轉，主動找尋着古堡核心人物的蹤跡。
如此對局，是影子沒有想象到的。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楚紅葉，竟親手斬殺了段雲龍。
一位傳奇巔峰強者！
往後，這場爭鋒相對又會朝哪個方向發展？
楚家與古堡的對峙，又將何去何從？
古堡一號，何時纔會現身？
對楚家，又會製造怎樣的攻勢與麻煩？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來印證。
……
楚雲坐在車內，思緒似乎有些飄忽不定。
開車的陳生，也沒敢打擾他的沉思。
直至楚雲主動開口，陳生這才問道：“楚老闆怎麼回答？他會對楚小姐的事兒盡心盡力嗎？”
“我不去，二叔也會盡心盡力。”楚雲唏噓道。“他們是兄妹。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那您這次過去，豈不是多此一舉？”陳生好奇問道。
“也不是多此一舉。”楚雲搖搖頭。“我在意的，是姑姑的生死與安危。但二叔在意的，是大局。在必要時刻，他會更看重楚家，更看重大局觀。至於姑姑的死活，他會在意。但不是優先級最高的。”
吐出口濁氣。楚雲偏頭看了陳生一眼：“他還說，任何一個王者的誕生，所附加的屬性，都是冷血與無情。你怎麼看？”
陳生聞言，沉凝了片刻說道：“我最近也在看一些歷史書籍。也研究過一些歷代梟雄的誕生和成長史。”
頓了頓，陳生繼而說道：“正如楚老闆所說。任何一個強者的誕生，都是殘忍且無情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強者的誕生，其腳下必定屍骸累累。”
楚雲喝了口水。眯眼說道：“我就要做一個不一樣的強者。”
陳生微笑道：“我相信您。歷史本就是用來創造和改寫的。沒人規定每一個強者，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楚雲微微點頭。還要再說什麼，手機卻嗡嗡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雲眉頭微蹙。
見楚雲如此模樣，陳生主動問道：“誰打來的？”
“宋靖。”楚雲玩味道。
“這小子又想搞什麼鬼？”陳生撇嘴道。
宋靖幾番表態。一會兒是生死之地，一會兒又可以當朋友。
對於他這樣的套路，楚雲習以爲常。卻並不喜歡。
他相信這就是紅牆現狀，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但楚雲當不了這樣的牆頭草。
敵人，就是敵人。
朋友，永遠都是朋友。
除非他主動被背叛。否則，楚雲不會出賣朋友，更不會犧牲朋友，換取自己的利益。
“聽他說什麼，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楚雲接通了電話。嗓音慵懶而低沉道。“宋大少，你腦子裡又有什麼鬼主意想跟我談了？”
電話那邊的宋靖卻非常鄭重地說道：“我剛剛收到一個絕對稱得上機密的內幕消息。不知道楚大少有沒有興趣一起分享？”
“你掌握了內幕消息，要主動和我分享？”楚雲玩味道。“看來這內幕消息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的確不是一件好事。”宋靖微微點頭，說道。“但我相信，這一定是你想知道的消息。”
“時間地點，我們見面談。”
楚雲沒有拒絕。
他雖然不會像宋靖那般左右搖擺。
但如果真有他感興趣的內幕，他會去打聽。
現在的他，已經不允許閉門造車了。
更不是坐在家裡靠意念就可以打敗敵人的。
得到時間地點之後，楚雲吩咐道：“開車。”
“決定去見他？”陳生八卦道。
“他說有內幕消息和我分享。”楚雲抿脣說道。“我沒道理不去聽聽八卦。”
“萬一他又在耍心眼呢？”陳生問道。
“怎麼，你怕我吃虧？”楚雲瞪了陳生一眼。“還是怕他佔我便宜？”
“倒不至於。”陳生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們接觸的消息，一定會讓李謫仙有所防備。”
“這更不是什麼壞事。”楚雲壞笑道。“挑撥一下他和李謫仙之間的關係，也挺好。”
當然，事實上。
楚雲並不覺得李謫仙和宋靖這兩兄弟的關係，還需要靠自己來挑撥。
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那所謂的友誼，早就分崩離析了吧？
下車後。
楚雲徑直前往會所。
這間會所並不大，但裝修很精緻，也很安靜。
楚雲進入貴賓間時。宋靖已經坐在餐桌上等待。
桌上擺滿了美食。楚雲卻沒什麼食慾。剛在宋家吃了些點心，喝了一肚子茶水。他此刻只對宋靖準備分享的內幕感興趣。
“楚大少，坐。”宋靖就彷彿與老友見面一般，格外的熱情。
“你別這樣。”楚雲一屁股坐下，微笑道。“咱倆就算不用見面就撕破臉。但真沒熟到那份上。你意思下就行了。太客氣，我會覺得你圖謀不軌。”
“至少在徹底撕破臉皮之前，我不必非得讓你噁心我。討厭我。姿態這東西，是可以培養成習慣的。不論對待朋友還是敵人。”宋靖說道。“我父親曾教過我。作爲強者，最基本的要素就是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我一直在往這方面努力修煉。”
“看來宋大少在爲將來成爲第一人默默提升自己的品味啊。”楚雲意味深長地說道。“在這方面，我的確比不上你。”
宋靖笑了笑。搖頭說道：“楚大少不必妄自菲薄。你在我們紅牆內的風評和口碑，是非常不錯的。就連許多長輩，也對你褒獎有加。”
“是真褒獎，還是跳腳罵娘？”楚雲調侃道。
“您的母親。長輩們還真不一定敢罵。”宋靖說道。
“好了。”楚雲擺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寒暄的話說到這兒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來聊聊你想要分享的內幕吧。”
究竟是什麼重磅內幕，值得宋靖親自打給自己？而且還非得找一個私密的地方一起分享？
坦白說，楚雲真的很好奇。
甚至達到讓他心癢的地步。
而看宋靖那一臉慎重的表情，楚雲愈發激動了。
難道，他真的掌握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八卦消息？
已經顧不得跟自己的敵對關係，也要一起分享的地步了嗎？
“這消息，是關於李謫仙的。”宋靖緩緩說道。“有關他的出身，有關他的來歷。”
“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他不是離家嫡出，而是私生子嗎？”楚雲聞言，頓時沒了興趣。
如果真是如此。
那李家將來是否會繼續重視李謫仙，的確會是一個問題。
但這和楚雲，並沒什麼太直接的關係。
頂多，就是爲王之路上，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而已。
坦白說。楚雲很失望。
非常之失望。
楚雲可沒有在這條道路上報以任何僥倖心理。
不論李謫仙什麼出身，對楚雲來說，並不會有任何改變。最多也就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可與此同時，誰能確保不會又跳出一個更強大的競爭對手？
紅牆第一人。
豈會因爲打敗了李謫仙和宋靖，就輕易而居地坐上寶座？
真要是那樣，那楚雲也不會在下定決心之前，做那麼多的戰前準備了。
“是不是嫡出，我暫時也不太敢肯定。”宋靖點了一支菸，目光復雜地說道。“但我很確定的一點是，他的師傅，也就是那個一直藏在暗中的強大師傅。和古堡有着非常親密的關係。據說，最近她還會親自見到古堡一號。”
“她在哪兒？”楚雲忽然來了興趣。就連情緒都有些激動起來。
“就在燕郊。”宋靖緩緩說道。“此人來燕京城，已經有大半年了。一直深居簡出。最近爲了過上更安靜的生活。把她所居住的那片別墅區，全都給買下來了。”
“大手筆啊。”楚雲調侃道。“聽你這麼說，我只能判斷她很富有。”
但楚雲真正關心的，是此人即將見到古堡一號。
或許，自己可以通過李謫仙的師傅，來窺探古堡一號的存在？
宋靖很明顯不知道楚雲在打什麼主意。只是發現楚雲非常的感興趣。
他清了清嗓子，繼而說道：“據我所掌握的消息來判斷。李謫仙一定是李家人。但究竟是誰的兒子，目前還沒有定論。我也沒辦法繼續去深究。一旦插手太深，肯定會引起李家的劇烈反感。對此，就連我父親，也不願去招惹李家。”
“我沒搞明白。”楚雲搖頭說道。“你一直在糾結李謫仙的出身。有什麼意義？目的又是什麼？他不管是誰的兒子，不也都是李家的後代嗎？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分享這麼一個內幕消息。坦白說，我真的興趣不大。”
頓了頓，楚雲又道：“不如。你幫我查一查李謫仙他師傅住在哪兒？我反而對她更感興趣。”
宋靖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看來你對古堡一號的關心程度，真的已經達到了讓你失去理智和判斷的地步了。”
“哦？”楚雲挑眉道。“怎麼說？”
“你覺得我只是在單純的討論一個李謫仙而已嗎？”宋靖問道。
“你嘴裡說的話，三句不離李謫仙。”楚雲說道。
“他是切入口，也是我對整個內幕瞭解的起始點。”宋靖說道。“我真正想和你探討的。是李家，還有古堡。”
“你以爲，我爲什麼會知道李謫仙的師傅，即將見到古堡一號？”宋靖問道。“僅僅因爲我察覺到李謫仙的出身有問題嗎？”
“那是爲什麼？”楚雲反問道。
“你難道不覺得整件事很蹊蹺嗎？李謫仙與李家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友好。而且。你覺得李家作爲紅牆頂級豪門。真的會捨得把自己的兒子，放入深山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宋靖不斷地傳遞着信號。“他的師傅，明顯是李家操控不住的。可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他的師傅，會竭盡全力地培養他。將他打造成武道實力不在你之下的武道強者？是誰在指揮她？又是誰，讓她可以心甘情願地呆在深山之中？”
“是誰？”楚雲逐漸體會到了宋靖的良苦用心。
這小子，的確不簡單。
也只怪楚雲太着眼於古堡一號。而不太重視宋靖所說的這些細節。
“是誰我沒辦法告訴你。或者說，我並沒有實際證據證明這件事。”宋靖搖搖頭，卻是愈發深沉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古堡一號，姓李。並且大概率，可能就是李家人。”
楚雲聞言，整個人頭皮發麻！
古堡一號。姓李？
而且大概率就是李家人？
那麼，宋靖說了這麼多。暗示了那麼多。
豈不是李謫仙極有可能，是古堡一號的孩子！？
楚雲深吸一口冷氣。
內心的驚濤駭浪難以平復。
漫長地沉寂之後，楚雲擡眸看了宋靖一眼：“你也在懷疑李謫仙和古堡一號的關係。對嗎？”
“我當然會懷疑。但我不敢打草驚蛇。更不會因爲純粹的好奇心，而去得罪李家。”宋靖緩緩說道。“事實上。以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就連李謫仙自己，也並不清楚這一點。”
“如果知道，他會怎麼做。”宋靖耐人尋味地說道。“誰也無法保證。”
不論如何。
李謫仙的武道實力，是異常恐怖的。
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按住他的。
他若知道此事，對紅牆之爭是好是壞，誰能評估？
但此刻。
楚雲最想做的事兒，就是見一見李謫仙的師傅！
那個在宋靖口中，無比強大，且與古堡關係密切的頂級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