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世恆放下電話,並沒有停歇什麼。
而是直接打給了遠在燕京城的官月清。
“今晚我會除掉盧慶之。你那邊要做好萬全之策。絕對不能引起宋家的懷疑。”官世恆說道。
“我之前已經和宋靖談過了。他們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拿此事毀掉婚約。”官月清說道。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
死無對證。
只要人死了。就算有懷疑,也終究只是懷疑。找不到證據,也不會太過當真。
更何況,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
在如此大的強強聯姻面前,這麼一點小問題。豪門之間,真的會視作毀約的唯一根本嗎?
官月清不這麼認爲。
就連官世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否則,他會做的更隱蔽,更無聲。
“哥。今晚真能結束這一切嗎?”官月清略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件事,近幾日把她折騰的夠嗆。
對盧慶之的態度,也沒了那絲毫的眷戀和感激。
有的,只是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束這一切。
“不出意外,就在今晚。”官世恆一字一頓道。
官月清吐出口濁氣。抿脣說道:“好的。我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官世恆點上一支菸,平靜的目光中,閃過一道寒光。
盧慶之死後。
楚雲該如何處置?
他這次主動挑起矛盾。根本沒將官家放在眼裡。
再加上老一輩的恩怨,官世恆對楚雲的意見非常大。
大到不可息怒的地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凌晨三點。
離官世恆下達指令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官世恆不由自主地點上一支菸。
他知道,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而且不出意外,應該是喜訊。
可半個小時過去。
官世恆依舊沒有接到電話,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但他沒有主動聯繫。
在不確定情況的前提之下,他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凌晨五點半。
東方逐漸浮現一抹魚肚白。
一宿沒睡的官世恆抽了一包煙,喝了一大壺咖啡。
就連舌尖,都微微有些發麻。
他的內心,逐漸變得焦躁。
到此刻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官世恆的內心,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如果任務成功,不可能不給自己消息。
直至現在都沒給,那麼答案有且只有一個。
“失敗了?”官世恆點了一支菸,緩緩站起身來。
坐了一夜。
他渾身骨骼酸楚。
就連腦子,也微微有些發脹。
叮叮。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官世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楚雲打來的!
他眉頭一皺。但也沒有遲疑太久,接通了。
“昨晚睡的怎麼樣?一起吃個早餐?”電話那邊的楚雲傳來輕鬆的嗓音。
“好的。”
官世恆掛斷電話,沖洗了一下臉龐,便出門了。
酒店內有自助餐。因爲還沒到吃早餐的時間。
可選的菜餚不多,但稀飯等清淡的早餐,卻早早就出鍋了。
楚雲拿了一屜包子,一份炒麪。還有一碟小菜。一杯果汁。吃的非常平民化。看起來,他胃口很好。吃的也很香。
反倒是官世恆沒什麼胃口。甚至連吃的都沒拿,只是端了一杯咖啡過來。
“看官大少的樣子,昨晚睡眠質量不行啊?”楚雲精神抖擻,一看就是睡了個好覺。
“咖啡喝多了。有點失眠。”官世恆說道。
“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咖啡對你們而言會容易造成失眠。但對我卻無效。”楚雲微笑道。“可能我活得純粹,爲什麼太多的心事羈絆吧。”
官世恆沒有應酬。只是抿了一口咖啡,一言不發。
“官大少有心事?”楚雲隨口問道。“看你的樣子,一臉心事重重的。”
“沒什麼。”官世恆說道。“小事。”
“真是小事嗎?”楚雲往嘴裡塞了一個包子。平淡說道。“昨晚盧慶之險些死在殺手手中。我醒來後得知這個消息,一下子就沒了睡意。否則的話,我應該是可以睡到早上八九點的。”
官世恆聞言,意外道:“盧慶之被刺殺了?”
“是啊。”楚雲點頭說道。“我把他藏在非常安全的地方。我很好奇是誰找到了他的行蹤。又是誰,要殺了他。”
“官大少。你幫我分析一下?”楚雲眯眼盯着官世恆。
“你懷疑我?”官世恆反問道。
“我還有第二個懷疑的人選嗎?”楚雲抿了一口果汁。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你把盧慶之藏在哪兒。而且昨晚,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官世恆說道。“我還有什麼理由殺他?”
“如果你根本就沒想談呢?”楚雲說道。“如果你做這一切,只是爲了查到盧慶之的下落呢?”
“我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官世恆反問道。
“你要死無對證。”楚雲一字一頓道。
“我不接受污衊。”官世恆搖頭。
“不用你接受。”楚雲吃完了一屜包子和炒麪。順勢將杯中的果汁喝光。“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就行了。”
“你真的知道?”官世恆反問道。
楚雲點頭道:“從你一開始來找我,我就知道。”
“很遺憾,沒能讓你如願。”楚雲慢條斯理地說道。
官世恆皺眉。脣角微微囁嚅道:“你圖什麼?”
“圖個痛快。”楚雲淡淡說道。
“有病。”官世恆站起身,徑直離開。
他失去了與楚雲談話的興趣。
他甚至很憤怒。
他本以爲這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
可沒想到,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楚雲算計進去了。
他這一晚上的行爲,就好像馬戲團的小丑。非但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遭人嘲笑。給人看笑話。
他很生氣。很憤怒。
也徹底被楚雲動搖了內心。
叮叮。
同樣是一宿沒睡的官月清接到一通電話。
可當她看到來電顯示時,她的心,卻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雖然這個號碼是沒有保存的。
但這串號碼,她卻無比的熟悉。
打電話之人,正是盧慶之!
本該死於今晚的男人!
他沒死,反而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
官月清的心,在沉入谷底之後,又瞬間拔到了嗓子眼。
她的手臂微微發顫,接通。
然後嚥下一口唾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