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內的訊息流通，是飛速的。
楚中堂剛進紅牆大門。
宋家就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宋世英看了妻子趙瓊一眼。玩味道：“這老怪物按捺不住了？”
“楚雲今天去找過他。現在也還留在楚家。”趙瓊說道。
“看來這老怪物來者不善啊。”宋世英眯眼說道。
“你知道這消息是從哪走漏的嗎？”趙瓊意味深長地問道。
“從哪兒？”宋世英問道。
雖然有點好奇。
但就算真是被楚老怪主動勘察到的。宋世英也絲毫不會覺得意外。
這老怪物的人脈和能量，並不比紅牆內的大人物差。
甚至論資歷，還更深。
哪怕明面上，他只是一個世界著名的超級商人。
“咱們的兒子。”趙瓊笑道。
宋世英聞言，再加上妻子一臉輕鬆的模樣。他忍不住問道：“他爲什麼要透露消息？”
“因爲他和楚雲進行了一番相對友好的對話。”趙瓊說道。“官家丫頭找到楚雲，應該是想借楚雲之力，毀掉這門婚約。楚雲應該是沒答應。而你的好兒子，也探出了楚雲的口風。爲表達誠意，他透露了這個消息。”
宋世英聽完整個過程，微微點頭道：“挺好。這孩子近幾年成長的很快。心性也打磨得差不多了。”
“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孩子。”趙瓊很驕傲。
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一個兒子。趙瓊覺得這輩子都值了。
“就是有點坑爹。”宋世英評價道。
“我們這麼努力，不就是爲了給他鋪路嗎？”趙瓊反問道。“現在他能主動利用我們，是好事。”
宋世英微微點頭：“準備點茶水點心吧。老怪物難得進一趟紅牆。不能失禮。”
趙瓊沒多問，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
……
一刻鐘後。
楚中堂現身宋家。
坐在了蘇明月曾坐過的沙發。
和商界新貴蘇明月不同。
楚中堂得到的待遇，明顯更高。也更得宋家重視。
“沒打攪你們兩口子吧？”楚中堂口吻平淡地問道。
“哪裡的話。”宋世英微笑道。“楚老闆能登門，是我們的榮幸。”
“知道我是幹買賣的老闆。能有什麼可榮幸的？”楚中堂淡淡說道。
曾經。
宋世英見他可是叫楚哥的。
哪怕他比楚中堂還要年長几歲。
但江湖地位擺在這兒，宋世英不敢託年齡的大。
而現在，他雖是尊稱楚老闆。
但話裡話外的意味，卻是非常明顯了。
“楚老闆資歷深。對國家的經濟建設也有着非常良性的貢獻。理應榮幸。”宋世英很客氣地說道。
“就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楚中堂淡淡搖頭。道。“我這次來。是請你幫個忙。”
“楚老闆請說。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絕對不會推辭。”宋世英說道。
“聽小道消息說。你要動我侄媳婦？”楚中堂問道。
“純屬謠言。”宋世英搖頭說道。“蘇老闆是商界新貴。更是年輕一代的精神領袖。我爲什麼要動她？那不是跟國家建設相違背了嗎？”
楚中堂微微眯起眸子：“看來是我誤會了？”
莫說楚中堂。
就連趙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變。
當場就變卦了？
丈夫是怎麼考慮的？又是作何打算？
“也不全是誤會。畢竟之前蘇老闆來過一趟宋家。我們之間，可能的確發生了一些口角之爭。”宋世英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被誤會也是情有可原的。”
楚中堂淡淡點頭道：“這麼說。你沒有打算動我侄媳婦？”
“當然不會。”宋世英搖頭道。“到咱們這年紀了。大局觀還是有的。”
楚中堂停頓了片刻。在確定了宋世英的態度，以及可能出現的落腳點。他微微點頭道：“那打擾了。”
說罷，他緩緩站起身，準備告辭。
“楚老闆不留下來吃頓飯嗎？”宋世英站起身。
不論是姿勢還是口吻，哪有半點留楚中堂吃飯的意思？
“不了。侄子還在家等我的信。”楚中堂直截了當地說道。
宋世英聞言，眉頭微微一簇。
這是打算過來就拿到結果？甚至不給任何考慮的時間？
“那就不留楚老闆了。”宋世英親自送到門口。非常客氣地說道。“楚老闆慢走。”
楚中堂淡淡點頭。臨走前。忽而想到了什麼。隨即轉身，目光平淡地看了宋世英一眼：“你快六十了吧？”
“是啊，歲月不饒人。”宋世英唏噓道。配合着楚中堂的演出。
“一把年紀了。別搞年輕人。”楚中堂薄脣微張，一字一頓道。“以後有任何問題。你找我楚中堂。”
宋世英表情微變。
就連臉上的笑容，也略顯僵硬。
這算是楚中堂臨走前的放狠話環節嗎？
“年輕人的世界。你我都不好介入。你肯定不希望你的兒子，面對我這種老怪物。是不是？”楚中堂直白道。口吻說不出的清冷。
可一股磅礴的氣勢，卻讓宋世英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當然。”宋世英我那微微一笑。非常剋制地說道。“我們老了。世界是年輕人的。”
“走了。”楚中堂說罷。大步離開宋家。
留下面面相覷的宋家夫妻。
良久，宋世英吐出口濁氣。忽然咒罵道：“這老怪物還他媽以爲是三十年前呢？”
趙瓊拍了拍丈夫的後背：“現在的他，比三十年前強壯太多了。沒必要和他爭高低。也沒意義。”
宋世英點了根菸，悶着頭走回家中。
他的心情很不痛快。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怕楚中堂嗎？
他真的鬥不過楚中堂嗎？
至少在開戰之前，他沒有答案。
而衆所周知。楚老怪之所以叫楚老怪。正是因爲他性情乖戾，不可一世。
這幾年他看似沒脾氣了。
那只是因爲沒人敢惹他了。
真要到了哪天他被人激怒。
沒人知道這老怪物會爆發出多麼恐怖的能量。
紅牆內的人都知道。
當年若不是楚家老爺子按住楚中堂走仕途。現在的紅牆，誰做主還真不好說。
可即便如此。
老怪物在紅牆內，依舊擁有話語權。
而宋世英，也不願爲了一個蘇明月，跟他翻臉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