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階而伐的事情,作爲神級強者的斯得林不是不知道,甚至他也可以肯定,這陽躍二人擁有着逆階而伐的本事,不然,何德何能能夠成爲女神的親傳弟子。可這逆階而伐的跨度,也實在太大了一些了吧,以凝神上境對歸元上境,整整差了三階,這可能麼?
“屬下願意試試。”那陽躍和煦地笑着一禮道。
“那好,便由你吧。老夫也想開開眼界,看看女神大人的傳人會爲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這斯得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驚喜,果然是驚喜,對戰的結果,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只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戰鬥便以那候新福的落敗而告終。
說起來,這候新福倒也不是庸手,以他的修爲戰力來論,同階修者之中,怕是也算得上了戰力強橫的了,可遇到了陽躍這等妖孽卻實在有些不夠看了。想想,在獨孤篪與其一衆分身一路走來的過程中,一直以來都是以一種逆伐高階的姿態在穩步前進,而且,他們逆伐三階的對手,往往都是那些個有着逆伐之能的俊傑之才,更何況是候新福這樣的對手。
這一戰,還是陽躍爲着這候新福的面子好過一點,整整用了二十四招纔將其擊敗,不然的話,怕是兩三招之間便會分出輸贏。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不錯。”那臺上的斯得林鼓掌大笑道。
“讓末將來領教領教二位少年英雄的本領如何。”這斯得林的一句誇讚,卻是激怒了臺下站的一衆百夫長們,當時,其中便有一人長聲大叫道。
那斯得林聞聲望去,只見此人頜下一部白鬚飄飄,竟似年紀極老的樣子,不過那雄壯的身形,卻是如年輕人一般充滿了張力。
“哦,呵呵,竟然是趙忠,趙百夫長,也好,既然趙百夫長想要考較兩位小輩,那便請吧。”那趙忠得了斯得林的吩咐,只是向着那臺上抱了抱拳,隨即一轉頭,龍行虎步走到場中,眉頭一揚,向着那陽躍二人輕睨一眼道,“你們兩個一起上來吧。”
“還是由晚輩一人來領教前輩高招吧。”那邊,金超羣笑嘻嘻地走上前來,手中抓着一柄大劍,而那陽躍與其對視一眼,微笑着施施然地走到場邊,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與金超羣聯手對敵的了。
“什麼,小輩狂妄。”那趙忠見是金超羣一人與其對陣,一時間象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怒氣勃發地道。他,一個元嬰低境的修者,竟然要與一位凝靈上境的修者對陣,就算是能夠贏得比鬥,那臉上也不會有任何光彩。
“金十夫長,你可是想清楚了,閣下的修爲境界比這趙百夫長可是差了四階呢。”此時,那高臺之上,斯得林亦是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地看着金超羣道。
“是,屬下願意以一己之力領教趙百夫長的高招。”那金超羣亦露出一副傲然的神色道。
說起來,金超羣往日的性格並不如此傲然,他們這些人的性格其實大多傳承了那獨孤篪的溫和內殮,除了那獨孤滅。不過今日,他二人自然是看得明白,這些個百夫長一個個的對於他們都有着一種排斥的情緒,莫如自己這裡表現的狂妄一些,反而能夠壓制住這些個資格老的百夫長的氣焰。
“好,那便依你之意,不過這拳腳兵器無眼,老夫若是失手傷着十夫長的話,可就有些不好了呢。”那邊趙忠嘿嘿冷笑着道。
失手,若說一個元嬰修者與一名凝神修者對戰都能失手的話,誰人肯信,他那話中意思,很明顯地便是要給金超羣一些教訓。
“趙大人放心,沙場較技,在下若是在大人手下受些小傷,那也只怪在下學藝不精,自不敢怪到趙大人頭上的。”金超羣一抱拳笑道,“只是還望趙大人全力以赴,不然怕是要想讓在下受些小傷,也是極難呢。”
“呵呵,你有信心就好。”聽了金超羣的話,那趙忠目光不由變的陰鷙起來。
“殺。”兩聲怒喝,幾乎自二人口中同時暴發,說實話,戰普通元嬰級修者,對金超羣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這趙忠卻算不得普通修者,自戰場上拼殺多年的元嬰級修者,怎麼說來,比同級別的普通元嬰級修者更加懂得殺人,也更加懂得自保,懂得如何更好的利用自己的每一分元力,那性格上也更加狠戾,更加堅韌,有着更加強悍的心防。
所以,要想戰勝如趙忠這樣的元嬰級修者,金超羣也不得不打起一百分的精神來。
隨着一聲暴喝自二人口中同時發出,兩道人影便如慧星撞地球一般衝撞在了一起。同爲魔罡戰士,如此直衝硬撞,幾乎是戰場上相見時第一招必然的選擇,作爲對於趙忠這個沙場老將的尊重,金超羣刻意地選擇了這一對抗方式來拉開此一戰的序幕。
就在大家以爲金超羣會在這一撞中被擊飛出去,甚至會受到極重的傷害時,可讓人意外的是,那金超羣雖然真的在與那趙忠一撞之中倒跌出去,可看他那身形在空中一個擰腰巧妙翻雲,竟然穩穩地立在十丈之外,尤其是他那氣息悠長的樣子,那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這麼一來,不光是那些下面觀戰的人,便是那場上與金超羣對戰的趙忠,與那高臺之上的斯得林的目光,都不由爲之一縮,心頭驚訝至極。
任誰都知道,那逆階而伐的人雖然是有,可作這逆階而伐之事的,那會有人先擇與對手硬碰硬的,一般都是憑藉着自己遠超對方的身法,功法,以及戰機捕捉能力,消耗對方的元力,至其落敗。尤其是這種品階相差四階的修者之間,而且還是同爲魔罡修者,那趙忠的體魄強度較之金超羣,按理來說應該強橫的不是一個擋次纔對,這種形式的硬衝硬撞,一般情況便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級別低的一方非是死便是重傷的下場。可眼下的結果?
“莫不是那趙忠有意相讓,不曾使得全力?”下面有人疑惑,這倒也是一種可能,一般,高級別的修者與低級別的修者對戰較技,爲了顯示自己大度,那高級修者往往會在第一招時以虛式應對,這幾乎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當然,人羣之中,有那修爲級別與眼光極高之輩還是看明白了,這一次對撞,那趙忠與金超羣都是用了全力的,也就是說,那金超羣,確實是憑着自己的真實本事接下了那趙忠的這一擊。
“好小子,還真是沒有看出來,便是硬碰硬之下亦是不落那趙忠多少下風呢。”那斯得林左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託着下巴,心思暗轉。“這女神也不知在那裡尋來的這等妖孽弟子,怪不得一直不見有過弟子的女神,這一次會破天荒的收下兩個弟子呢。”
“小子,不錯。”那趙忠此時心中亦是波瀾大起,第一次真正重視起眼前這個對手來。
只見他那手中的大劍挽了個劍花,並沒有急着再次進攻,而是眯起一雙眼睛,認真地觀察起那金超羣來了。
之前那一擊,他雖然不曾用了全力,但至少也有自己八成的功力,作爲一個同樣的金系魔罡,他有着自己的自信,八成的戰力足以叫任何比自己低上三階的同系魔罡隕命當場,可這金超羣,不,不應該,他便是能夠接下自己的那一擊,也不可能完好無損纔對。
方纔自己感受的極爲清晰,不錯,眼前的這小子的元力是比普通同階修者要強橫的多,力量也是極大,可終究還是凝神境級別的元力沒有錯的,怎麼就能接下自己的一擊而不損呢。那手,依舊很是堅定地握着大劍,那腳步,絕對沒有虛浮的樣子,那臉色,與之前沒有絲毫變化。這真是見鬼了。
其實他那裡知道,這金超羣最不怕的,便是這種硬衝硬撞,他是什麼本體,噬金蟲,以體魄論,怕是這諸天萬界之中最爲強橫的異種靈蟲了,堅不可摧的稱謂那可不是白叫的,不要說這趙忠是元嬰級修士,便是再升上三個檔次,成就了衝靈之境,也未必能夠傷得了他的。
不過對於高級修者,修士,這金超羣的那破堅能力也會大打折扣,便是分金短刃在手,想要破開高出他四階的修者的護身罡氣都難上加難。
這趙忠不動,可那金超羣卻是動了,只見他那掌中大劍一翻,竟然生生舞出一朵巨大的劍花,這倒是讓那在場的所有人不覺又是一愣。
他們這些人實在是不識得那金超羣這一招劍技的名稱與由來,他們那裡知道,這金超羣的一招,並不是西天教傳承的魔罡擊技,而是那東方修真之士功法傳承之中的劍招。西方修者,尤其是那魔罡,最爲崇尚的是力量與速度,講求的便是直來直去,象這種分影拂花,擊實避虛,真假難辯的劍招,少有人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