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既然不與芷若見外,視芷若作妹妹,那便是我的子侄,便應叫我一聲阿姨纔好,你這般稱呼我冥後,不也是見外了麼?”冥後和煦地笑道。
“是,阿姨。”衆人聽冥後這般說,自是從善如流的笑着改了稱呼。
“想來你們心中定是十分疑惑,芷若爲何轉世之後記憶全失,卻還有情感留存吧?”冥後笑問道。
“是,小侄正是有些疑惑。不過,如今想來,這怕就是那天命玉圭之功吧。”獨孤篪應道。
“姝兒告訴你的吧?確然如你猜測的那樣,正是得這玉圭之功,不然若兒那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呢。”冥後笑着將手上一塊巴掌大小的玉圭遞給徐芷若。
徐芷若笑着接過那塊玉圭,俏俏地走下陛階,將玉圭送到獨孤篪手中,返回冥後身邊時,卻被冥後拉着她挨着自己身旁坐了。
“聽若兒說,篪兒你精擅煉器,身上更有修復寶器之法,那麼你來看看,這一塊玉圭可還修復有望麼?”獨孤篪等人改口,這冥後到也很自然地改口叫其篪兒,神態慈和,卻是一點都不顯唐突。
“是。”獨孤篪接過那玉圭,仔細觀察起來。
冥後那邊到不是不緊不慢地道:“此玉是得自命運澗中的一塊度神玉的玉髓,此玉髓雖有神效,可終究還達不到極致之寶的行列,沒有不朽神性。再則,煉寶之時,爲使其效果達到最佳,而將其精華強行凝聚爲一,也使之更加不堪摧殘,幾乎毀在了那一擊之下。”
獨孤篪看的仔細,自然看到,那玉圭之上,一條大大的裂痕,甚至,幾乎正個玉圭上,都分佈了細微的裂痕,怕是稍加用力,便能將其捏碎。好在這玉圭並無一塊散落,還算不得完全損毀。
“想是當年,阿姨在煉製此寶之時,便是本着一次性寶物去煉製的吧。”獨孤篪一邊抓着寶玉仔細觀看,將神識仔細探查,一邊作出判斷。
“不錯,煉此護命之寶,需要掌握一定命運之力的人才行,外人極難插手,便是任你煉器之法通天,如未掌握命運之力,卻是一點成功的可能也沒有。
阿姨也是與一好友合力祭煉,方纔成功。只可惜,我們二人都不善長煉器,能將其煉成一次性的天命玉圭,已然算是邀天之幸了。”冥後笑道。
時過境遷,便是冥後自己如今想起來那次煉此玉圭之事,心中還是覺得百般不易,同時卻又慶幸不已,還好那時是煉成了,不然,當年的後果怕是難以想象。
其實當年他煉此玉圭,也是得了那幽然鬼婆對徐芷若所卜的一卦,知其當有一劫,才做出的預先準備。
“阿姨所說的好友,是幽然鬼婆前輩麼?之前聽幽姝師姐說起,那位前輩極善卦算卜筮之術,便當是通曉命運之力的大能了?”靈兒笑問道。
“靈兒吧,果然如若兒說的那般漂亮。你說的倒是不錯,我那好友便是幽然,至於命運之力麼,他那卜筮之術,也算得是命運之力的一種運用術法。其實說起來,阿姨呢,所參悟的,便是這種命運之力呢,只不過卻不曾修過她那種預見未來的術法罷了。”冥後笑道。
這冥後的話,倒是讓獨孤篪等人大吃一驚。命運之力,以其玄奧程度來講,不輸於時空兩道,其中更是有着些個極致厲害的大神通的,想不到冥後所修習的,竟然是這一神法。
“幽然與我,自幼便是摯友,他的衣鉢傳承,說起來與我冥神一族極有淵源。當年,芷若出生之時,她便在這冥神宮中。若兒初生,她便爲若兒卜過一卦,算出若兒將有一劫,更是不惜耗費元力,助我煉製成功天命玉圭,爲若兒護命。”
“娘,之前聽冥易前輩所說,幽然前輩便在宮中,母親何時帶女兒去見見幽然前輩,若兒也好向前輩當面道謝。”徐芷若此時也是插口道。
“呵呵,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叫起不豈不生分,若兒只喊我姨娘就好。”那徐芷若的話音方落,大殿門口一陣嬌笑傳來,衆人遁聲望去,就見着一個風姿綽約的黑衣女子,緩緩自門口度步而來。
獨孤篪等人定睛看去,卻見那說話的女子,面上覆着黑色面紗,僅露出額頭眼目在外。
雖見不到其面貌,但看那光潔的額頭,靈動的雙眼,便可知,此女必然是一位絕美人物。
只是看這女子頭上所戴頭飾,卻是極爲怪異,竟然是一枚黑色的骷髏形玉簪,斜斜地插在其如雲秀髮之上,讓人感覺極爲另類。
按說,作爲冥界中人,身上有如此飾物,本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可那骨骼飾物,卻不象是一個普通飾物,其上流露出詭異的靈力波動,讓人看上一眼,便感覺神魂竟要被其吸入其中一般。
獨孤篪幾人沒有想到,這名爲鬼婆的,竟然是會這麼樣一個風姿無限的麗人,之前還以爲,她怕是一位雞皮鶴髮,枯槁如屍的老婦。
“幾個小傢伙這是什麼眼神?怎麼,我的樣子與你們之前所想的模樣,可是天差地別?”這幽然鬼婆倒不是古板之人,看到獨孤篪幾人的表情,卻是笑着與幾個晚輩開起了玩笑。
“呵呵,幽然,怎麼說你也是他們長輩,可不要爲老不尊。”冥後笑着插言,揮手讓幽然鬼婆坐下,這才爲獨孤篪等人介紹一番。
因有着徐芷若這層關係,獨孤篪等人與那幽然,便也以子侄之禮相見。
幽然鬼婆自進了大殿之後,那一雙眼睛便落在獨孤篪身上,似是想看出些什麼來,卻是始終無果,眉頭到是越皺越深。
“怎麼,幽然,可是在篪兒身上看出些什麼來麼?”那冥後自是注意到那幽然神色越發凝重,不由鄭重問道。
“若是看出些什麼來還好些,最可怕的是,竟然是一點有用的東西也看不出來呢。”聽到冥後詢問,幽然鬼婆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
“篪兒身上可是有着異寶,能絕命術探查。”聽了這幽然鬼婆的話,冥後心下也是驚異不已,轉頭問獨孤篪道。
這幽然鬼婆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不說那修爲如何吧,便是那卜筮象人之術,卻是舉世無雙,她本是通幽冥體,又得鬼機傳承,縱是無上神人,經其一雙通冥聖眼探看,也能探出其根腳,可是對於獨孤篪,以及與其相關的人事,這幽然鬼婆即使諸般法門用盡,卻是不曾查得有用的東西出來。
“這倒沒有,只是侄兒體魄神魂,比之他人有些不同罷了。”獨孤篪含乎其詞地道。
“怕是不僅如此吧,小子身上秘密甚多,不過也罷,我的命術既然不能探查,想來,你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的秘密。”諸般試探無果,幽然鬼婆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放棄了挖取獨孤篪身上秘密的想法。
她修命術,自然知道一些避忌,不當探查的秘密,若是強行探查的話,極易惹來天譴,只是她實在有些不能理解,獨孤篪這麼一個小小的修士,身上的秘密,竟然能夠讓她束手無策,是他天命所衷呢,還是百忌隨身。
“別的我也不問了,只是一件,那幽姝如今如何?應該不曾隕落了吧?”幽然仍然有些不甘心,問起那幽姝的情況,這女子命牌完好,而命燈火熄,實在讓她也不能明瞭,其結局如何。
“還好,我們之前被傳送進了那禁斷天涯之地。”靈兒含乎其詞地道。
“這就是了,那禁斷天涯,倒還真是我所不能推算的一處秘密地呢。”聽了靈兒的解釋,幽然鬼婆點了點頭。
“只是,以前我也曾爲幽姝推算過,她不當是禁於絕地的命格纔對,後來其命燈熄滅之後,其命格便不能再作推算了,那禁斷之地,真就如此詭異?能夠紊亂命算之力麼?還是我的命力之術修的還不到家?”幽然鬼婆搖頭苦笑,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命算之術,沒有了信心。
靈兒笑着將那禁斷天涯大道之異常,向兩人作了講述,幽然鬼婆這才釋懷。
“想不到,想不到,這禁斷天涯,禁封之力竟然這般恐怖,能夠隔絕外界一切大道之力,怪不得幽然的命力之術,也不能探查其中的東西。”冥後聽罷靈兒的講述,對那禁斷天涯之地,極是感嘆。
自然,對於那個能夠造就禁斷天涯世界的大能的修爲,也極爲驚歎。至於獨孤篪等人是如何從那禁斷天涯之中脫困出來,二人卻也不再問起。
天機難測,亦不可妄加探測,修行之人,對此極是忌諱,縱是幽然鬼婆,擁有推知天機命運之能,也是不敢胡亂行事,而這獨孤篪給她的感覺,其身上的秘密,怎麼感覺比之推測天機,還讓她感到不安,她自然是極爲避忌。
“想來那修羅族的血玲瓏,也與幽姝一般,進了那禁斷天涯之地了吧。唉,就不知道她們將來的結果如何。”冥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