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長孫立再次過來,諸人就一些細節問題進行了進一步的推演,以求作到時萬無一失。
之後,獨孤箎從指環中拿出那十五張二階卷軸交給長孫立,對於長孫立要付給其貨款,獨孤箎擺手給拒絕了。這一次長孫立幫了自己不小的忙,這幾張卷軸也算是還了對方人情了。
“侄少爺出城以後可有什麼打算?”對於獨孤箎,長孫立還是很關心的,畢竟交往時間也不算短了,相處也算融洽。
“我們打算住西,想辦法穿過白水關和據龍關,到了通天河應該就安全了。”獨孤箎不介意將自己的行蹤告知長孫立。
“白水關和據龍關啊,那裡倒是有我們分會的幾家商鋪,侄少爺若是有需要,我們倒是可以提供必要的幫助。”所謂投桃報李,獨孤箎大氣,長孫立也不能顯得小氣,加之長孫立對獨孤箎真有好感,能提供幫助也是順手而爲的事,何樂而不爲。
長孫立的話卻似一道閃電,在獨孤箎的腦海裡閃過,讓他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置之死地而後生。獨孤箎將自己的想法細細揣摸了一遍,覺得可行性非常高,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給齊雲社帶來麻煩。
“長孫會長的幫助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會不會給貴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獨孤箎試探着問道。
“麻煩麼,那倒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長孫立自信地笑道。“一個王國還不敢找我們長孫家族的麻煩,只是不要讓人發現是我齊雲社將你們藏起來的就行。”
得到長孫立肯定的答覆,獨孤箎便覺着這個想法是可行的。“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想法,可能會麻煩長孫會長,只是這個想法還要得到我的幾個弟妹的同意。長孫會長稍坐,我叫幾個弟妹來商量一下,之後再與會長商議。”
稍後,獨孤箎將自己的想法與衆弟妹進行了溝通,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便再與長孫立商量,敲定了其中的具體細節。隨後長孫立將一枚黑色令牌付於獨孤箎,並告訴他,將會通知相關人等作好準備。事情商量完,畢長孫立也自告辭離去。
明日入夜就要展開營救行動,今夜諸人便也不再修練,提早上牀睡下,養足精神,以便應付明日行動時,應付可能出現的危機。
第二日,一整天的時間,衆人還是以熟悉撤退道路和具體營救程序爲主,並加強對監獄方面的觀察。並未發現監獄方面有什麼變化,這樣以來,行動就將照原計劃進行了。
也是老天相助,這夜,烏雲遮月,夜色如墨,幾乎擡手不見五指,這也給諸人的行動提供了掩護。已經是三更時分,此時正是人們睡意濃重之時。獨孤箎房中,幾人已經換好了夜行衣,臉上也以黑色頭套遮了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遍隨身的裝備,看看並無遺漏,獨孤箎便一口吹熄了燈火,拉開門向外行去。
營救行動正式開始。
夜色漆黑,五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向着監獄方向掩去,街道上沒有行人,也就自然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監獄大門上掛着兩盞燈籠,亮光只能照到門前一丈左右的範圍,兩個兵士此時正依着門前的石獸打盹,竟不覺已經有人輕輕掩到了自己的背後。
獨孤箎與袁鑫二人相互遞了一個眼色,旋即同時閃電般的出手,掌刀切在士兵項下,將那兩個士兵打暈過去,一切行動乾淨利落,絕無拖泥帶水。將兩個士兵拖到暗處,四人便翻過牆頭。那牆頭頗高,對於一般修者而言,想要翻越怕是要費些功夫,但對於獨孤箎來說卻根本不算什麼,他的修真身法自是一開始就修練的,如今級別,翻個牆頭還是容易。他能過去,其它四人自然也就好過去了。
監獄院內的情形,那是早已經摸熟了的,那裡可以掩藏,那裡可以避光,連防止狗叫的肉骨都有準備。
有驚無險,四人沒有引起任何反應地摸到了牢門口,到了這裡,想要再隱藏行跡就不可能了。獨孤箎與袁鑫二人自暗影中一躍而起,直向着牢門口衝去。
牢門口站着四個軍士,猛地看到黑暗中有人影向牢門衝來,大驚之下急忙出聲示警。兄弟兩自是不管,出手如電,便將前面兩人放倒。看到前面兩個軍士一個照面便被放翻,後面二人心中大驚。只是驚也無用,獨孤箎和袁鑫二人身法速度,比之一般同階修士還要快的多,更何況他們對付的只不過是兩個普通人,一眨眼間,剩下的兩個軍士也步了自己袍澤的後塵。這時周桐三人也已經衝到了大牢門前。
獨孤也不多說,擡手就是附着一階魔罡大力術的一拳,重重擊在了緊閉的牢門之上。那牢門雖然結實,但是那裡經得起獨孤箎強橫的肉身和拳頭上附着的巨大力量的撞擊。隨着獨孤箎一拳的轟擊,那門後的門閂便自斷裂。
大門洞開,獨孤箎,袁鑫和周桐三人也不多話,踏步就向着牢內衝去。那牢內情形到與長孫立打聽來的無異,地方寬敞,牢房不多,只有四間,周飛熊夫婦就被關在其中一間之中。
牢房與大門之間一塊較爲開闊的空間,中間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擺着些吃食,兩個中年漢子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那模樣好不消閒。
那兩個漢子一胖一瘦,在長孫立給出的資料裡面,那胖子應該是一位土屬性四階魔罡師,瘦子是一個火屬性四階魔靈法師。
看到這二人如此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兒,獨孤箎心裡很訝異,不知二人爲何如此託大。
其實也不怪二人託大,克海託國不過只是一個王國,四階修者能有幾個?就是真來上兩個與他們同階的魔罡,魔靈,二人也自信能應付得來,加之外面還有四百士兵,在這樣的重重防護之下,他們真不信,誰有那個本事,能夠將人從這牢中救出。
這二人如此託大,倒正中了獨孤箎的下懷,他也不答話,一錯步便向着那瘦子衝了過去。
見對方一個少年向着自己衝了過來,這瘦子竟自不動,有一個四階魔罡師在身邊防禦,自然不用他操心的,在他看來,那對手是不可能攻到跟前的。他此時的目光並未落到獨孤箎身上,而是追隨着袁鑫周桐二人的身形,手中搓着魔法,想將欲救周飛熊的二人攔下。
那胖子也自椅子中站了起來,身體就欲橫移到獨孤箎的進攻路線上將其攔下。
只是這胖子剛站起身,卻見那獨孤箎指間綠色光芒一閃,同一時間,在那胖子周身處便有着一絲絲的綠色靈氣瑩然而出,瞬間化爲一條條青木纏藤,將胖子纏在中間。獨孤箎雖與那胖子差了一階,但是木性克土,那胖子要想短時間內從那藤蔓中掙扎出來卻也不易。
獨孤箎衝勢不變,一瞬間便衝到那瘦子眼前。胖瘦二人心中很是疑惑,這小子可是一個魔靈啊,既然是魔靈,就算衝到瘦子跟前,又有何用?同是魔靈,級別上相差一階,肉體上的差別還是很大的,這樣衝過去不是找揍麼?
可惜,世間事往往不能以常理度之,等看到獨孤箎右手中忽然出現一了把武士劍,而那劍尖上還有着銀紋黑光閃動時,這胖子張口想要提醒瘦子,卻已經來不及了。
暗之一刺,一擊必中,有來無回。不過根本不需要回,等那瘦子發覺時,那劍已經穿透了他的心臟。自始至終,瘦子都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子事,“他不是一個魔靈嗎?怎麼會......”,只是這個疑問他只有去問閻羅王了。
要說那胖子總是要比獨孤箎高出一階,所以那青藤對他的束縛本就很難,也就一瞬多一點的時間,但是就是那一瞬多一點的時間,獨孤箎成功地設計了對那瘦子的必殺一擊,完美的必殺一擊。
一瞬多一點的時間,胖子掙脫了身上的青藤束縛,可是他還在機會嗎?這時,那瘦子還沒有倒下,不過沒關係了,反正已經註定是個死人。獨孤箎再不看那瘦子一眼,身形轉動,已經向着那胖子撲了過去。這也正是那胖子解開束縛的當兒,只見獨孤箎身形不停,左手對着那胖子一揚,手中握着的符印便向着胖子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這是什麼,紙片一般的東西,會有什麼攻擊力?”那符印和卷軸的形狀差的太遠了,胖子的腦子又一次當機了,高手相爭,止爭毫釐,只是這一瞬的當機,可真真要了胖子的命。
只見那飛向胖子的符印迎風自燃,胖子只覺得自己面前空氣發出強烈波動,隨即就見一枝青木刺突然從空閃出,向着他的胸前一刺而下。作爲四階土系魔罡修者,那一刺若是落向他身體的其它部位,胖子自然無須理會,因爲憑着他四階魔剛的體魄,那木刺所能造成的傷害效果,最多不過是破皮小傷而已,但是,若那刺若是刺中胸口,即使不會刺傷皮膚,但是靈力波及,心臟也是極不好受的。
這胖子也算是了得,身子一擰便將左胸部位避過,以自己的右臂受了青木刺的一刺。只是倉促應對,那青木刺的一刺之力竟將其身形帶的一歪。而就在這時,正迎着胖子的後背,又是一陣空氣波動,三支金色箭枝閃現出來,向着胖子後心直沒進去。
金箭術,三階符印,雖然比那胖子的等階差了一階,不能直透心臟,但那三箭入體重傷已是必然。
同一時間,獨孤箎的身形已經到了胖子面前,右手追星劍上白光閃動,劍身橫切。“怎麼又是金系靈罡?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屬性?”。胖子心中的這個疑問自然沒有人回答他,即使有人回答,他也沒法聽到了。項間動脈被切開,劍刃極爲鋒利,刃口也極細,血液噴射的聲音傳了出來。
曾經聽人說過,如果一個人能夠聽到自己項血噴出的聲音,一定會知道那種聲音是極美妙的,而胖子現在終於知道了,那是胡扯。
一劍將胖子項動脈切開,獨孤箎再不看他一眼,身形一動向着牢房門口躍去。袁鑫周桐二人的動作倒也不慢,不等獨孤箎躍到門口,二人已經分別揹負着周飛熊夫婦從牢房中衝了出來。獨孤箎見了也不多說,一回身便向着大門衝了過去。
這時間大門外已經喊殺聲響成一片,四百個士兵正向着守在門口的盈兒和周楠二人猛攻過來。只見盈兒二人手中法杖輕揮,杖上火球便向着衝過來的士兵身上落去。再看那人,竟似被大錘擊中一般,猛然向後飛出,撞得身後的同伴一路跌翻出去。
門口頗窄,二人正面僅能容下五六人攻擊。要說二人組合,五隻二階魔獸也能應付自如,何況是五六個普通士兵。
正在這時,獨孤箎三人已經負着周飛熊夫婦衝出了大門。人已救到,自然不必再留手,幾人手中的卷軸便好似不要錢一般向着衝來的士兵散去,一時間空氣中一片波動,一支支青木刺,金箭向着衆士兵刺射而去。
一衆士兵那見過這般陣仗,一發喊便向兩邊閃開,竟在幾人面前讓出一條通道來。獨孤箎幾人自然不會客氣,於是一聲吆喝,五人便按先前計劃那般,由盈兒二女在前開路,獨孤箎斷後,護着袁鑫和周桐負着周飛熊夫婦二人向着院門口衝了過去。那院門雖然結實,但那經得起二個一階火球的衝擊。
大門打開,五人一發喊便衝上了街道。衝出大門,面前再無士兵阻攔,五人速度那裡是普通士兵可以追得上的?加之獨孤向着追上來的一衆士兵又是一把卷軸散了過去,有了前次的經驗,一羣士兵那個還敢奮勇向前。眼見着五人揹負着兩個重囚衝進了前面的一所宅院。
重囚被劫,不追自然不行,等到卷軸形成的術法散去,兵士們一發喊,向着那宅門擁去。但是還未等他們衝到大那大宅門前,就見那宅院之中竟燃起了沖天大火。這火起的好快,燒的好旺,看這架勢,怕是有人早就提前備好了燈油柴草等易燃之物。火勢太大一衆軍士根本就進不了院內。
這時獨孤箎七人已經穿過院後小門,到了後面大街之上。大街對面那一家布店竟然沒有關門,五人也不猶豫,便直入那門內去了。在幾人進入布店之後,那門便在幾人身後關上。
在布店中幾人仍不停留,而是直趨後院。此時在那後院牆下早已支好了一架木梯,沿着梯子翻到牆外,牆角下早就停放着一輛馬車,架車的車伕靜靜站立在車邊。見五人出來,那車伕也不說話,只將車門打開。五人扶了周飛熊夫婦上得車來,那車伕纔將車門關閉,一回身坐上車轅,抓起繮繩輕輕一抖,那馬兒便得兒得地拉了馬車,向着黑暗之中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