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不拉城約三十里地的南方,一片濃密的林木之中,六人或坐或站的聚攏在一棵大樹下。
獨孤箎一臉的嚴肅,盯着周楠周桐二人,心裡思考着,怎麼把自己看到的消息說於給二人,纔不會引起二人劇烈的反應。
“大哥哥,有什麼話你快說嗎,真是急死人了。”見獨孤箎表情嚴肅的看着自己兄妹二人,周楠預感到這事兒一定和自己二人有關,可能還是大事,心裡着急,忍不住出言催促道。
獨孤箎並沒有回答周楠的話,反是問周桐二人道:“這次出來歷練,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強化我們的自保能力。那你二人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如果面對強大的敵人和巨大的危機,你們第一要做到的是什麼?”
周桐奇怪,獨孤箎之前的行爲看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這會子怎麼有心思問起自己修練的事情來了。不過一直以來,獨孤箎在諸弟妹的心中的形象就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的放矢的,絕不拖泥帶水,那麼,有此一問一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周桐認真地作出回答:“是冷靜。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和巨大的危機,一定要保持冷靜,只有冷靜纔有可能想出應對的方法,反之處境只會更糟糕。”
看着獨孤箎看向自己的目光,周楠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同自已哥哥的說法。
“那好,我們現在就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危機,而且要面對的敵人也極爲強大,我希望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你們二人也能如你們方纔所說的那樣保持冷靜。”獨孤箎實在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大哥,我想我能做得到”周桐說到。
“大哥也不要小看我。”周楠也不示弱。
“那好,這個消息是關於你們兩個人的,周叔叔和阿姨被下了大獄了,其罪名是通敵賣國,將於十日後處斬,現在你二人也在通緝之列,告示就貼在城門口。”
“什麼,爹孃,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周桐周楠如五雷轟頂一般,面色一時變的煞白,整個人都愣怔住了,好一會纔回復過來。
周桐還好一些,雖然年紀尚幼,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歷練,心性已經極爲堅定,因此還能保持冷靜,只是一雙拳頭緊握,指節發白,可見其內心激盪。周楠畢竟是女孩子,性情上就要感性的多,乍聞惡耗竟然不能自己,已哭倒在盈兒懷中。
看着傷心的二人,其它幾人不由得心中嘆氣。
周桐忽然轉過身來,直直向着李老跪下道:“李老,桐兒父母遭受厄難,作爲子女自當銳身以赴,多日來蒙李老教導,小子感激不盡,卻是沒有辦法相報了,如今有二事相求李老。一是我妹妹小楠,望李老日後多加照顧,二是若有可能,來日我與父母屍身還望李老能想法予以收殮,以免暴屍荒野。小子在這裡向李老磕頭了。”說着話,嗵嗵嗵地向李老磕了三個響頭。
“哥哥要去和父母死在一處,楠兒那能一個人獨自偷生,自然是要與哥哥一起去了。”周楠性格如火,雖然哭的梨花帶雨,卻也不願留下。
李老長嘆一聲音,擡手將周桐從地上扶了起來。大陸修者公約對強者限制極大,象他這樣的強者是不能插手到普通人的爭鬥之中的,對於各國的事務更是不能隨意干涉,所以周桐雖然知道李老修爲極高,卻是不能開口求助。囿於公約限制,李老雖然空負一身本事,對於此事,卻也是愛莫能助。
“事情還不至於此。”這時獨孤箎的聲音在諸人耳朵邊響起。“如今離行刑之日還有十天,十天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事,怎麼知道就沒有出現轉機的可能?”
“對,大不了我們去劫法場,我就不信,憑着我們的本事,還不能將叔叔和阿姨救下來。”袁鑫自也是不願意周桐二人去送死。
“這怎麼可以,怎麼能爲了我們一家的事情帶累你們去送死。”周桐卻是不同意,劫法場?法場那是那麼好劫的?周飛熊作爲一朝元帥,對其行刑,那防範必然極其嚴密,劫法場根本就和送死無異。
“嘿嘿,你還當我們是你的兄弟麼?難道你覺着我們都是那種看着自己兄弟有難,而自己卻能在旁邊袖手旁觀的人?”獨孤箎兄妹幾人,雖然沒有共歷生死,但感情卻是極深,若是要用自己的命換回其它兄弟姐妹的命,沒有一個人會有絲毫猶豫,如今周桐決意赴死,卻將其他人排除在個,袁鑫反應自然激烈。
獨孤箎走上前,拍了拍袁鑫的肩膀說道:“你們都行冷靜一下,我說的轉機並不是要劫法場,那機會不大。周叔叔和阿姨被關在獄中,那裡雖然戒備森嚴,但至少從那裡救人要比從法場救人機會要大的多。我們還有十天時間,只要我們利用好這十天時間好好謀劃,未始就沒有可能。”
聽到獨孤箎的說法,周桐周楠二人也似看到了希望,漸漸冷靜下來。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對大獄裡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而且即使我們營救行動成功,如何從城中逃出來,下一步又要向那裡去,都需要詳細謀劃才行,所以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努力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我們纔有可能獲得最大的生機。”獨孤箎嚴肅地看着幾個弟妹。
看着冷靜下來的弟妹們,獨孤箎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就怕幾人太過沖動,畢竟都還是孩子,心性磨礪及不上久經風霜的成年人。營救周飛熊夫婦一事可謂是火中取栗,一不小心就會是全軍盡墨的結局,一旦有人衝動,必然會壞事。
安撫好四位弟妹,獨孤箎轉頭對李老說道:“師傅,營救一事你不能參與,那麼退路的問題就要麻煩你老人家出馬了。那不拉城四周皆是平原,撤退的方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旗門山,那裡山高林密,一入其中縱是任他千軍萬馬也找不出來。只是從這裡到旗門山最快也要七日,路上沒有可供隱匿之地,很難躲過軍隊追殺。第二條路,就是由此向西直到通天河邊,快的話三日內可以到達,一旦到了通天河,脫身自然容易。”
“篪兒說的不錯,不過此去通天河,路上有兩處關隘,雖沒有重兵把守,但一二千人還是有的,一旦周桐父親被救的消息傳出,必然會遭到攔劫。我會提前在這林中備上快馬,你們一旦出了城就向這裡集結,我們即刻西行,如果克海託朝中反應慢一點的話,應該能在消息到達前通過第一道關卡。”李老說道。
“好,那這件事情就託付給師傅了,只是不知會不會爲難師傅?”獨孤箎很擔心李老受公約束縛,有些事情實不可爲。
“只要我不出手,倒是不用擔心會有麻煩。這點你們大可放心。”李老說道。
“那麼第二件事,就是打聽監獄那邊的情況,只有情況清楚了我們纔好制定營救計劃。這事我來辦,相信以齊雲社的能量,打聽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到的。第三就是傳遞消息給周叔叔他們知道,也好讓他們早做準備。周桐,周楠,你二人身上可有信物?交給我,我找人想法將消息傳遞進去。”
聽了獨孤算的話,周楠自項上摘下一塊玉墜交到獨孤箎手裡道:“這隻玉附,是我八歲生日時父親所贈,父親他是認得的,可以作爲信物。”
獨孤也不多言,將玉墜收入懷中。
“現在我們進城,先找一處地方落腳,其它的事情,等安頓下來再作打算。”說着話獨孤箎從儲物指環中取出幾件鬥蓬遞給衆人。穿戴上這些鬥蓬,可將人的面容遮掩住,就不怕被別人認出。大陸上修者不少,也有許多不願意讓人看出容顏的,常有如此打扮,所以大家如此裝扮,倒也不會引人注意。再者說了,衆人都是修者,對於修者,守城士兵根本不敢嚴加盤查,入城到也不困難。
日中時分,幾人已經在一家客棧內住了下來。獨孤箎囑咐四位弟妹不要外出,自己獨自一人去齊雲社聯繫相關事宜,李老也自然去準備撤退的相關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