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閣裡亂成一團。李慧受到過度驚嚇,癱坐在地毯上。四個保安狀態比她好不了多少。幾個人都不說話,只看着其它人忙亂。經過細細的盤點與篩查,精品閣中的東西一件不少。這好歹讓許多人懸着的心放下去一些。
李慧與四名保安被叫進了中心監控室。金三角分店的所有高層都聚在這個小房子裡。寬屏液晶上正反覆播放李慧帶着客人進入精品閣的那一段錄影。見到他們一行進來,臉色陰沉的總經理做了一個重播的手勢。李慧只看了進門的錄影,臉就變得煞白。明明帶了三位客人,她在最前,黑衣的男子在中間,兩個女孩子在最後,四個保安在兩側跟着,爲什麼在錄影裡,只有兩位女客人?她與女客人中間隔着一段距離,卻什麼都沒有!一路短短几分鐘的行程,無論是她回頭的講解,還是客人自己的跟隨,都只有兩位女客,完全沒有黑衣男子的一點兒影子。李慧搖晃着身子,幾乎要倒下去,四個保安的臉色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總經理做了一個手勢,保安經理按下了暫停。總經理看着面前這五個臉色失常的手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慧身子都抖起來,聲音只打顫:“明明,明明是帶了三位客人進去,有一位黑衣的男客不在這錄影帶裡。”四名保安在她身後抖糠似的點頭:“我們跟隨一起進去的,明明是三個人。兩女一男。”四個人對視一眼,雖然沒敢說出什麼,彼此卻都覺得寒毛直豎:難道真的是碰見鬼了?
總經理目光從五個人臉上冷冷劃過,不再說什麼,示意繼續往下放。在那一尊花開富貴的玉雕前,似乎是有一個女子伸出手去,突然間就亮起一圈光環。錄影帶是單色的,看不出光環的五彩繽紛,但這景象仍舊一遍一遍震撼着所有觀看的人。
李慧啊地驚叫出聲來。在那亮起的光環中,繞在環裡的兩個女客人似乎是突然消失了,如同黑衣男子一樣,不見了半分蹤影。但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在精品閣,亮起這神奇的光環時,三個人都在光環的映照下,她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站着,看得一清二楚。爲什麼被監視器攝下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難道光線像透視一樣直接穿過了她們?
幾乎只有幾秒,光環消失,兩個女客人又很奇怪地突然出現在原地。但大約只是一秒鐘,似乎受到什麼干擾,整個屏幕刷的就變成白花花一片雪花點。持續數秒,圖像再出來,便只有圍成一圈的五個人。圈中空空如也。
錄影帶放完,整個中心監控室裡靜悄悄一片。總經理沉默半晌,頭也不擡地問道:“精品閣的東西件件都清點過了?”
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拿着手中一本冊子點頭:“全部都完好無損,而且初步的鑑證表明沒有被掉包或做假。而且……”他吞吞吐吐。
“而且什麼?”總經理擡起頭來,盯着他。
這個中年人是金三角資質最深的玉石鑑證師。
他微微猶豫,終於說道:“而且每件產品的玉石質地似乎有了提升。”
“什麼意思?”總經理站了起來,有些煩燥地伸手扯鬆領帶。
“我仔細看過精品閣的每一件玉器,似乎所有的玉器的水色種都有明顯的提升。這個,實在是不可思議的現象。”中年人搖着頭。
沒有人懷疑或反駁他。當初放進精品閣的每一件玉器都經過他的多次挑揀,如同選媳婦一般細細看過鑑證過才擺上展臺。如果問這一羣人裡誰最熟悉精品閣裡的貨,毫無疑問只有他。
“這件事不許聲張。每個人都要守口如瓶。由保衛部對這件事做秘密調查。”被領帶束縛着的總經理不耐煩地取下他脖子上的名牌產品,拿在手中揉成一團,又看看李慧和四個保安:“你們五個人休息一天,調整好情緒再回來上班。誰將這件事泄露出去,我拿誰開刀!”
扣兒被樸一之抱着,騰雲駕霧般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甚至沒走電梯,樸一之直接從陽臺進來了。把她放在搖椅上。搖椅因爲突然增加的重量來回地作輕幅的搖擺。扣兒抱着小黑貓,眼神依舊迷惘,她還沒有從那環繞的光環中清醒過來。
“是怎麼回事?我沒有碰那尊玉雕!”她盯着樸一之。
樸一之背靠着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態安然鎮靜。他靜靜站了一會兒,還是回答了扣兒:“雖然你沒有碰,但你的小貓碰了,你又牽着小貓的手,所以,那塊勉強還算可以的石頭就向你致意。”
“喵!”扣兒懷中的小貓很不高興樸一之左一句右一句稱她“小貓”,抗議地叫着,跳下來,叼起地上的裙子,跑進房中去。嘴裡還嚷着:“我去穿衣服!”
“向我致意?”扣兒睜大了眼睛。她有云裡霧裡找不到方向的糊塗感。
樸一之緊閉着嘴,靜靜望着她,不作聲。
“又屬於不能告訴我的秘密?”扣兒絕望地仰起頭來,盯着他。
樸一之笑起來,走過來撫她的頭:“丫頭,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所有的事情。”
“總有一天!那還要等多少天?”扣兒小聲地嘀咕着。又擡起頭來問他:“你怎麼會知道金三角有新開的精品閣呢?”
樸一之聳肩:“我不知道,我只是坐在樓下,感覺到樓上那塊石頭的靈氣。”
感覺到石頭的靈氣!扣兒瞪着他:“你簡直無所不能!”樸一之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又淡淡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