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無意爭風

“我就不信真的有人這麼神。哈哈哈哈哈哈..............小妖精,不妨和我賭王較量較量。”在周圍的議論紛紛之中,從後堂走出來一個.........一個“小人”。身高只有五歲孩童般高,頭髮辮成了根根麻股,鼻子下還留着八字鬍,再加上較肥的身材,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大圓球,實在讓人不敢相信那麼洪亮的聲音是出自這麼一位諸侏儒叔叔之口。

我禮貌地擡手適宜他入座。而“賭王”身邊的侍從一邊一個合力一舉就把“小賭王”擡到了座位上,簡直是玷污了周潤發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總是很擅長煞風景的清冰很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結果他這麼一笑把周圍原本不敢笑的人也都帶笑了。

“賭王”瞪着牛鈴眼,鼻子下的八字鬍似乎要飛起來,一付即將發怒的“可愛”模樣。其他人攝於賭王的名氣都止住了笑聲。但清冰他永遠都是個另類,非但沒停下來,反而樂得更誇張了。

賭望將怒氣趁嫁接在我身上,十分大爺地用鼻孔對着我說:“小妖精要是缺錢花,跟大爺說一聲便是。大爺我爽夠了,穿金戴銀隨你的。何必跟着一個小白臉來我這兒詐騙錢財?”

清冰驟然停止了笑聲,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小妖精是嗎?小白臉是嗎?.......”

“哦?這何來的‘詐騙’之說呢?還請賭王您明指。”同樣不卑不亢地回了過去,紫哞中卻是有了少許冷意。

賭望胖乎乎的手放在桌子上猛地一拍,立馬印出了一個五指印,殺氣十足地瞪着我。周圍的人驚得不敢再作聲,而我卻覺得他越來越“可愛”了。“你當老子眼睛瞎了不成?你那雙古怪的紫色眼睛就他媽有蹊蹺。會有人在賭桌上心甘情願地說出自己的底牌。你把別人當傻子還是當瘋子?”

賭王似乎並沒有見到他預期的結果。兩人非但沒有嚇得抱頭鼠竄,卻是雙雙玩味地看着他。讓他感覺,他自己就像是娛樂他們的跳樑小醜。見此情景,賭王也不再作忸怩之態,站在椅子上,雙手握拳,他的小宇宙終於爆發了,朝清冰罵道:“看你媽的。老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奶奶就不知道馬王爺頭上長三隻眼。”

賭王的話音剛落,場內的打手就都站了出來,躍躍欲試着要在老大面前搶功頭。不消片刻,閒雜的其他賭客已經跑得一個不剩。

“把錢留下,再各留下一隻手。老子今天就發慈悲地放過你們。”賭王站在椅子上威風八面地喊道。

“這麼說,賭王您是要和我們用強了?”清冰百般嫵媚地走上前,嬌俏無比地回敬他。

賭王見清冰這等姿色,又是表現得這般風情萬種,不由心神盪漾,喉嚨上下動了動,才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真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呵呵呵呵呵呵................”這次我和清冰很有默契地同時笑了出來。我將臉轉向別處,肩膀不住地顫抖。清冰比我還要誇張,居然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賭王,另一隻手捂住肚子,看樣子笑得還挺累的。

這次賭王是真的被我們的藐視徹底激怒了,周圍的打手們會意早已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

“不笑了,累死人了。死丫頭,等我一會兒........”清冰把我擋在身後,迎上了那羣人。

半盞茶的時間未到,打手們便都倒在了地上痛呼哀號了。而我們“可愛”的賭王叔叔已經被包成了糉子掛在樑上,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們營私舞弊是嗎?”我越過賭桌打開下面的暗格。“依我看,大家彼此彼此嘛。”

相較之下,清冰就沒有那麼多耐心,手裡握着幻化出來的風刃壓在賭王的脖子上,蜻蜓點水地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就是死,二就是幫我們做事。”

賭王這會早嚇得渾身哆嗦冒汗,潺潺微微地說:“我是狗眼睛看人,冒犯了大人,大爺您饒了我吧,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就算你讓我幹了我親孃,我也照辦。”

清冰嫌惡地啐了他一口:“別把你那些骯髒的思想和我聯繫在一起。等會就得委屈--馬王爺--把所有財產轉讓給我,再籤賣身契給我們這兩個小白臉和小妖精。”

賭望立即哭喪着一張臉,自己說話則呢們就這麼損呢,還沒看好對象就張嘴噴人。

“師哥剁了他的雙手就把他放了吧。我看者他就感覺特別不舒服。”我站在旁邊,涼涼地建議道。

真正的惡魔在這裡,不要再看走眼了哦。

“我的小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了還不成嗎?”賭王在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在和惡魔打交道後,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立刻轉爲青色。胡亂喊了一通,才又老淚縱橫地和我們簽了契約。

“你本名叫什麼?”清冰將契約收進懷裡。

“回爺話,我本名叫張玉強。”張玉強頹然地跪在了地上,那神情謹然和死了丈夫的寡婦同出一撤。

“張玉強,從今天開始這個賭坊就歸我們了,一切少後再做打算。你就微候在這裡,如果你自不量力想報復或是逃走的話,你後果自負。”然後,我就帶着那麼一點憐憫心拉着清冰向門外走去。

“死丫頭,我們黑了那矮冬瓜估計有上億兩白銀了吧。哈,國庫也才十幾億啊。”清冰又拍了拍那紙契約,無限得意地說道。“想那張玉強也真夠歹心的,這麼多的錢用在什麼地方不好。”

“是啊是啊,師哥你就不用感慨了,你最厲害,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那怎麼能啊?雖然師哥我在關鍵時刻神威大發,將幾個小嘍嘍制服了。但是,最辛苦的還是師妹了。你看,天都快黑了,我們就去好好吃一頓當是慰勞你。”然後閃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說道:“就去醉風樓吧,那裡有佳餚有酒,還可以抱女人。”

“色鬼。”無疑地,我回了他一記白眼。

“哈--------我們出發嘍。”清冰歡呼着催着南天快跑,耳邊隱隱有破空的風聲和清冰錦帛破冰般笑聲。

這又是演的那一齣戲?一隻貓與一匹馬的“深情”對視,跨越種族的愛情故事?

通體白色的貓端莊地蹲在南天的面前,不時用爪子樹立一下自己的毛髮,大有猶抱琵琶只態。南天也低下頭十分專著地盯着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十倍的生物。善良的南天在耐心地想:“是一蹄踢飛它呢?還是纔在地上碾死的好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漏出一絲委瑣的奸笑。

“南天,不要欺負大咪。我和師妹先進去了。”南天也不理清冰,繼續它的對視與思考,充分發揚自己的缺德敗家心理。

清冰搖了搖頭,率先走進大門:“我帶你混進去,等會記住別說話這裡可不歡迎女人。”

醉風樓,和我過去所瞭解的妓院沒什麼兩樣,完全沒新意。無精打采地跟着清冰,只是肚子真的有點餓了。至於另一位嘛,正左擁右抱,左右逢源得如魚得水,偷香偷得不亦樂乎。而自從我們出現在醉風樓,幾乎所有的女人就立刻以南宮清冰爲中心涌來。

好吧,我承認他確實有足夠的魅力。但我更加清楚地知道:陪他把女人是不明智的做法。

結果我被陣陣香風給嗆出人羣。這時候,身穿大綠袍,腰繫大紅帶,臉畫地色彩分明的老鴇也扭臀擺腰風姿萬千地靠近我們。

“哎呦喂,你個死沒良心的可算來了,我們這兒的姑娘都想你想得快要瘋了。”老鴇站定,手捏蘭花指,使勁甩了甩大紫色的帕子,卻抖下來一團香粉,白白的一團浮在空中,絕對的空氣污染。

“呵呵....小紅你是越來越漂亮了.......小玉啊,我可想死你了.........”非常抱歉,那人正忙呢,根本沒聽到老鴇的精彩表演。

老鴇畢竟是老油條了,立即轉移目標,“呼”的一聲躥到我面前,我敢肯定她年輕的時候一定學過武功。

“這位俊俏的小哥兒是誰啊?第一次來吧,來來來,看看有沒有相中的姑娘,三娘我保證讓您滿意。”說完還很不自覺地伸手扯扯我的面紗。“呦,小公子怎麼還戴着面紗啊?起疹子了?”

我睜開一直低垂着的紫色眼哞,徒然一凜。

老鴇的臉即時漲大,大呼道:“妖精啊-------------”難不成她年輕的時候還練過女高音。這下好了,如實質般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向我們。

這時清冰才抽出空來,對老鴇說。“她是我的下人,不會說話,是個啞巴。三娘你把玲瓏叫來陪她吧。”

三娘也緩過神來,說道:“那怎麼行啊,我們醉風樓的花魁怎麼能隨便出來陪客呢?再說,她一會還有演出呢。您不知道,您這幾個月沒露面,我們玲瓏........”好多的蒼蠅啊!

“蘭兒,再給我倒杯酒.......呵呵.....小雪,你的皮膚是越來越嫩了......”

“討厭,大人叫錯名字了,人家是小藍.......”

三娘再一次失落地把頭轉向我:“小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我跟您說,我們這兒還來過藍眼睛金色頭髮的人呢,說的話也特奇怪,我們愣是沒一個人聽明白.......”

我怎麼就惹上蒼蠅羣了呢?

終於在我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後,老鴇終於明白了我的肢體語言:“我想要吃飯。”

於是,二樓的包廂裡,正吃着葡萄,抱着美女的清冰正灌酒慣得歡。而我在隔壁的包廂裡,幾色簡單的菜式,也吃得自得其樂。

吃到一半,我的小包廂裡來了幾位不速之客===========南宮振雄及他的貼身護衛。

爲了吃飯方便也就摘了面紗,見來了人便又重新戴好。誰知一把鍍了金漆的扇子探到我的下顎。

“來,讓朕好好瞧瞧,真是個美人。”表情特□□,語調特輕佻。

南國國君都這樣了,估計離亡國之日也不遠了。

我巧妙地避開扇子,迅速戴好面紗。屈身道:“賤婦給皇上請安。”

南宮振雄又湊了上來,說到:“你一近來朕就微注意到你了,正愁沒機會接近你呢。”

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再無後路可退,抵在了窗邊。冷冷道:“皇上,請您自重。”

他若是敢再碰我一下,我保證把他碎屍萬段,管他皇上不皇上的。

清冰確實會算時間,一腳踢開房門,後邊跟來了一堆女人。臉上的表情邪肆放縱,嘴上卻十分順從地說:“臣下給皇上請安。能夠在這裡遇見您,真是萬分榮幸啊。”說罷,已走到我跟前,把我擋在身後。

“哈哈哈哈........清冰你好福氣啊,娶了一個這麼賢惠的女人,居然可以陪自己的夫君一起逛窯子。”南宮振雄故作瀟灑地展開扇子,扇了幾下,半眯着眼睛瞥了我一下。

“皇上您說的這是那裡話,賤內愚鈍婦人一個,怎麼比得上母儀天下的如煙皇后。區區一個粗俗女人,何足掛齒,勞皇上如此費心。”清冰攬過我的肩膀,宣告着所屬權。

南宮振雄無視我肩上的手,眼光貪婪地在我身上來回探索,然後很是矯情地說了一句:“可惜了呀。哈哈哈哈哈哈........”說着轉身大笑,身後的貼身侍衛跟着他走了出來。

南宮振雄,南國君主來墮落之城逛青樓!

墮落城首富—————素有“賭王”之稱的張玉強,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淪爲奴役。

護國師大人和南國皇帝在妓院裡爲了一個不明人物而鬧得火星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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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那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

護國師大人,墮落城城主,大陸上權威冥師,南宮清冰。那個據說一天不抱女人就可以病入膏肓的,家安在花街正中央全部家底拖交給妓院,閱女無數的人盡皆知的風流浪子。他竟然成親了!這說出去誰信吶?可這就是事實啊,惹萬千懷春少女深閨幽泣。還傳說那個護國師夫人生得奇醜無比,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戴面紗示人。還傳說,這場婚市、事是女方逼迫的呢,而護國師大人爲了不讓她爲惑天下,就英勇就義娶了她。

謠言的力量果然不可估量!!!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清冰拉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才問道。

我搖搖頭。

清冰拍了拍我的腦袋,輕聲道:“量他也不敢,死丫頭,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說完又拉住我的手向外走,無奈我掙扎了幾下,他也只能抓住我的袖口。朝我壞壞地笑着,留下一地當機的男人和女人向玲瓏走去。

玲瓏閣

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來,只覺眼性骨軟,竟是有催情作用的薰香。清冰笑了笑,率先進房。

“我纔回來,你就這麼招待我。”清冰輕車熟路地穿過層層絲縵,坐定。

“你還知道回來,三個月杳無音信。聽說你還娶了娘子,連知會一聲都沒有,你把我當什麼了?”只聽房內如春風般癢人的聲音響起。

我也隨後跟了進來。軟塌上斜臥着一個人,確實比剛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強多了。肌膚微豐,閤中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懷中還抱着一隻通體白色的貓,正是與南天有着甚深淵源的大咪。

清冰歪在椅子上,用手指了指我:“我女人。”

我忍住奉師命殺了他的衝動,微微頷首向她示好。

“呦呦呦,還真弄回來一個,轉性了不是?這麼多的美女你捨得嗎?”玲瓏不可置信地坐直了身體看向我。

“哎,一言難盡啊。”清冰擺出一付滄桑萬分的悲慼樣。“我現在連親都沒親到吶。”

“相公,你的頭髮還有臉。”我終於忍無可忍,微笑着向他款款走去。

冰條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女孩子的名聲是最不能亂說的了,我和她清清白白,只是掛名夫妻而已。”上次的紅頭髮,他還記憶猶新呢。波浪式?不要!形象比較重要。

“我就說嘛,哪家姑娘得了眼疾會嫁給你這個劣品。”玲瓏雙臂抱懷,把清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什麼名振天下的南宮清冰,不過是個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

說罷又對清冰比了比拳頭,轉過頭對我說:“妹妹怎麼稱呼?”

“我姓痕,叫作殘妝。”

“我跟你說,對付他這種人千萬不能手軟。該動手的時候,下手絕對不能輕。要這樣,這樣,再這樣。”玲瓏凌空對着空氣“比較”粗魯地做了幾個兇悍的動作。花魁不都應該溫柔嫵媚的嗎?

“哎呀,痕妹妹,我得先走了,還要登臺獻藝呢。”然後又一路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房間。

“就這樣?”我把臉轉向清冰,手指着還在搖晃的門。

清冰聳聳肩:“就這樣啊。”然後單手支着下巴,挑眼問我:“死丫頭,你打算怎麼幫我?”

“你提的要求,還真不簡單。”我半臥進椅子,半垂着眼。“這裡之所以會這樣墮落,完全是因爲人們追崇賭博和嫖妓才潛移默化地形成現在這樣的局面。靠官方力量強行壓制是不行的,所以我們要逆向思維。”

清冰饒有趣味地問道:“如何逆向思維?”雙腿還疊加在一起,上面的一條晃呀晃的。

我已經習慣他這付德行了。“如果有一個地方比其他所有的妓院和賭坊都吸引人的話,而恰好這個旗子被我們掌握着,能夠讓其他那些小店都倒閉。到時候,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真不愧是你想出來的鬼點子。所以,你忙了一整天就是爲了打壓其他妓院和賭坊的銳氣吧。那,仙子你準備怎麼對付醉風樓?”清冰站起身來,邁着貓步朝我走來。

我突然覺得清冰和大咪有點像,略帶憂鬱氣質懶散的貓兒。

“勝過醉風樓的花魁,再趁機吞併整座樓。”

他把食指屈起在我的鼻樑上輕輕颳了一下:“聰明,但要犧牲很多的,手段真絕。”

不同於天痕的溫柔,避開清冰的目光,伸手撫上了左耳的冰冷水晶。

“我真的很像你的妹妹嗎?”

清冰收手點頭:“是有那麼一點像,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憂傷。死丫頭,笑得那麼勉強,不是每個人都能被你臉上的假笑矇混過去的。”他身手包住了停在耳畔的冰冷的手,手指重合,有點曖昧,又有些美麗的暈眩。

“尋常家的女子都是打兩個耳洞的,你還真是與衆不同呢。”

我呆呆地看着他。爲什麼覺得那玩味又滿不在乎的眼睛竟把我看穿了呢?是同命相連吧。

我有些自欺欺人地站起來,拍掉他的手,在他腰上找到肉多的地方狠狠地擰了一圈:“你什麼時候能改掉你這輕浮的毛病,說些奇怪的話還要動手動腳,真受不了你,不是還有演出的嗎?我去了。”

我轉身幾乎是小跑着逃了出去。身後的清冰特臭美地說:“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死丫頭,你怎麼總掐一個地方啊?疼死我了。”然後邁着貓步跟了上來。

落日城雖然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但它也確實是達官顯貴找樂的好地方。所以當我和清冰到大堂的時候已經坐滿了人,大多都是衣着鮮華,一身肥油的。

“清冰兄,這裡。”本來我和清冰走在一起,我戴着面紗還好,由於種種原因,一直都倍受周圍人目光的關愛。經他這麼一喊,就更惹眼了。更有人對我和清冰指指點點的,再次印證了護國師夫人女扮男裝陪自己的夫君逛青樓的事實。

而叫我們的兩個人,正坐在舞臺前方的桌位上向我們擺手。一個是身着蘭色謹慎武服,神色飛揚,英氣逼人。另一個是一身雪白色長袍,溫文爾雅,書生氣十足。

“誒?你們今天怎麼也來了?”清冰帶着我向他們走去。

藍衣男子笑道:“聽說你回來了,白天被非樂絆在宮裡,沒能去迎接你。你還是一有空就泡在這裡啊。”

“怎麼給非樂那丫頭逮住了?偷跑出來的吧?”清冰握着拳頭作勢打在他的肩膀上,卻沒有真用力。

“是母后下令要我們看着非樂的,非樂一聽你回來了,就要親自去迎接你。”一直笑着的白衣男子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又看向我問道:“這位就是夫人了吧?”

清冰已經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他了,拉出椅子,露出自己的招牌痞笑:“夫人坐。”

我無視清冰的痞笑坐在了另一個座位上,向兩位男子頷首笑道:“夫妻名分是假的,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辦事方便。我們應該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

臺上還是些不入流的歌舞,而觀衆卻都看得如癡如醉。

清冰悻悻地坐在自己拉出的椅子上,指着白衣男子說:“南宮非常,三殿下。”然後又指着藍衣男子:“南宮非凡,二殿下。”最後指着我:“本人有名無實的結髮妻子,惡毒女人一個。叫痕殘妝,對吧?”

南宮非凡那張越來越黑的臉在清冰沒事人的態度下終於轉爲了黑紫色,南宮非凡爆發了,一掌拍在了桌上,抓着清冰的肩膀喊道:“你怎麼可以成親啊?就算不是真心的也不行啊。你成親了,我怎麼辦?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我和南宮非常都被這曖昧不明的話給逗樂了,旁人也看向這裡,想探個究竟。

清冰推開南宮非凡:“晃我幹什麼,我頭都暈了。”然後又晃晃腦袋,說:“我成親怎麼了?非樂也不能纏我一輩子。你就忍一陣,就當那耳朵不是你的,就都會過去的。”

南宮兄弟二人同時垂下肩膀,一臉的頹廢。

倒是南宮非常先振作起來,問道:“你們要做什麼生意,沒準我還可以幫上忙。”

“你猜。”清冰又擺出那付漫不經心的德行,邪肆地挑着眉看向他們。“答不對,可是要罰的哦。”

南宮非凡爽快地回道:“猜不出來,願意罰就罰吧。”看出來了,心情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不過這也倒符合皇子的性情。

南宮非常作冥思狀,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實在想不出來清冰可以做什麼生意,認罰了。”

清冰笑看向二人:“猜不出來了吧。我們,要開家最大的妓院和賭坊。”然後古怪着神情,說:“該怎麼罰你們呢?”

南宮非常老成地搖頭道:“清冰兄,你又在捉弄我們了。”而南宮非凡卻不屑地說:“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啊,你會做那種生意,我不信。”

我適時地說:“是真的,清冰沒說謊,我們是真的要開妓院和賭坊。”

清冰託着下巴,想怎樣罰他們纔是最慘無人道的。(南天一定是被清冰教成那樣的。)

我推推清冰,說:“別作怪了,中午那個小二哥被你整的還不夠慘嗎?”現在這對兄弟還因爲我和清冰的關係而悶悶不樂的呢,估計那個四公主非樂應該挺.....。若是再由着清冰胡鬧,真懷疑他們會不會合夥收拾清冰。

只見清冰了然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死丫頭多虧你提醒我,我知道怎麼罰他們了。”

我什麼時候跟他說過怎麼整他們了?南宮兄弟和我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清冰。

由於受了店小二的啓發。扮同志,在二十一世紀可是很流行的捉弄人的方法。清冰能想到這個,果然有超前意識。

“堂堂男子汗,你讓我幹這種事,不可能。”南宮非凡果斷地拒絕,內心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清冰也不惱,涼涼地說:“好啊,你們疼愛有加的四妹,我還是過寫日子再去看她吧。”

真的非常佩服哪個非樂公主,竟然能把人逼到那分上,

結果,雖然不情不願的,但他們兄弟二人還是手拉着手在醉風樓逛了一圈,還要不時做出一些親密動作,這個絕對比臺上的演出精彩多了。於是客人們都跑去觀摩,那兄弟真是出了不少的“風頭”。當他們黑着臉回來的時候,正好是玲瓏出場,但他們還是無精打采地低着頭,只是兩人間的距離突然變得遠了些。

玲瓏剛一出場,便贏得了陣陣掌聲。

一身金色紗衣,勾勒出朦朧中嬌好的身材。豔麗的妝容,高高盤起的髮髻插滿了各色簪子。如果在現代,她真的很適合當□□老大的情婦。她蓮步輕移,完全沒有了當初見時的兇悍模樣,花魁不愧是白封的名。

玲瓏選的曲子,正符合這年代,有些幽怨,大概意思就是懷春悲秋的少婦愁苦。

一曲完畢,臺下的掌聲轟然響起。

玲瓏站起身來,帶着頻頻淚光的雙眼掃遍人羣,找到了我們,就在衆目睽睽只下徑直向我們走過來,坐在了空位上。其他人中有認出清冰的,便無趣地扭過頭。有這個偶像人物在

,誰還能釣上女人。

玲瓏半垂着頭,聲音如細蚊般問道:“非凡公子,不知奴家唱得可好。”好乖的寵物。

南宮非凡明顯還在鬱悶,敷衍着說:“恩,挺好。”

玲瓏的頭低的更低了,臉就是一個番茄,有些激動地說:“謝謝非凡公子,玲瓏改天再爲您單獨演唱,您看可好?”戀愛中的寶貝。

南宮非凡更鬱悶了,爲什麼女人都這麼纏人,不冷不熱地說:“不必了。”

玲瓏那張本就緋紅了的臉立刻煞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非凡公子忙,玲瓏就不多打擾了。”

玲瓏再次從“戀愛中的甜蜜寶貝”進化爲“失戀中的苦澀小綿羊”。

這麼個大每美人在旁邊默默傷心,我們四個人中竟沒一個去安慰她的,我性情本就這樣,倒是那三個人了。

淪落紅塵的青樓□□,在這樣的時代是最低下的。身爲皇子,這種思想更是根深蒂固,他們都是驕傲的。

清冰對我笑着說:“死丫頭,我要開工了。”說完,便一躍飛到了中央的高臺上。

登時,所有的人將目光集中在高臺上的清冰身上。

清冰手中飛射出一道風刃,擊在正門上的寫着:醉風樓-的匾額上,匾額如同摔碎的玻璃四分五裂。

“啊————————”這麼獨特的女高音,除了三娘還會有誰。“哎呦,我的護國師大人,是哪位姑娘沒伺候好您,讓您發這麼大火砸了我的招牌。”

清冰嘴角慢慢彎了起來,看向三娘,比女人還慵懶的語調說:“我想砸。”

三娘好不容易從清冰的誘惑中逃脫出來,晃了晃頭,極其天真地問:“那您還叫我怎麼做生意?”

“你不必做生意了。”聲音的來源,正是一位蒙着面紗身着男裝的女子,如果在仔細些看,會發現她的眼睛竟是紫色的,散發着神聖夢幻的光芒。“這裡多少錢肯買給我們?

三娘再次甩了甩頭,就不擔心滿頭的簪子會被甩下來。“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別爲難我了,這樓說什麼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清冰輕輕一躍,青色衣杉鼓動,衣身飄飄,穩在了我旁邊。“打個賭吧,如果我夫人能在才藝上贏了玲瓏,你就如我們所言將這樓賣給我們,價格隨你定。”

那個固執的三娘仍是搖了搖頭:“雖然我對玲瓏有信心,天下第一名妓並不是浪得虛名,不然我這醉風樓的生意也不會這麼紅火了。但我不想冒險,這醉風樓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局面異常地詭異,三人間僵持着。三娘是鐵了心也不肯答應。而另外兩個人似乎是要定了這醉風樓,無形地給三娘施加着迫人的壓力。

這時,一直沉默着坐在那裡的玲瓏突然站了起來,對清冰說:“醉風樓可是我吃飯的地方,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然後走到三娘跟前:“孃親,咱們醉風樓的人輸人不輸志,再者了,我玲瓏也不至於那麼不濟,就和他們比一下,看結果如何,玲瓏勝券在握。”

小時候,老人就總是會告訴小孩子,如果有陌生人在你背後突然叫你的名字,那你千萬不可以答應。因爲那很有可能是攝魂的妖怪。

“三娘.......”

三娘望向那雙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紫色的光澤在眼底流轉,釋放出夢幻般的魔咒。

“什麼事?”三娘突然癡迷地呆立在原地望着我,眼神迷離而空洞。

“答應我。”充滿誘惑的聲音彷彿穿過了層層阻礙在她的耳邊響起,心底叫囂着自己的聲音:“服從她,滿足她,答應她.........”

“好.......”

我移開雙眼,看向不得要領的玲瓏。“怎麼比?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就由這裡的客人做評審。第一輪,比才藝。”玲瓏不卑不亢地說,語氣也不如先前友好了。

當三娘清醒過來的時候,玲瓏已經坐在了琴前,又把之前的曲子重新唱了一遍,但仍是取得不絕於耳的掌聲。

那如果就這裡的人的評價水平,要是某個大明星穿越到這裡,開一場演唱會的話,那世界末日是不是都要提前了。

從小就由天下第一琴師教授,在加上獨有的二十一世紀風格。贏玲瓏,應該沒什麼問題。

一襲白色服飾,聖潔而高不可攀。面紗掩面,將絕世的容顏收藏起來,神秘的女人。晶瑩玉潤的修長纖細手指,柔如流水般劃過琴的上方,緩緩地虛擡雙手。那一剎那,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惟有那天籟般的琴音和迷醉歌聲,長久地迴盪,沉溺其中不能自己。

夜風輕輕吹散燭煙

飛花亂愁腸

共執手的人情已成傷

舊時桃花映紅的臉

今日淚偷藏

獨坐窗臺對鏡容顏滄桑

人扶醉月依牆

事難忘誰敢癡狂

把閒言語花房夜久

一個人獨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爲謊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個是真相

髮帶雪秋夜已涼

到底是爲誰梳個半面妝

——————《半面妝》愛樂團

記得每每聽到師傅彈琴的時候,總有一種渾然忘我,天人合鳴的感覺。現在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看到琴在慢慢滲透出一種帶有色彩的情感。是藍色與紫色的融合———難以言語的空靈和靡麗。

歌畢。

還是,和師傅差了那麼一點。

而其他人只覺朦朦朧朧,心裡的滋味竟是不能用文字表達出來的。就連玲瓏也閉上了眼睛,領會其間的意韻。

清冰是第一個擊掌的:“啪!啪!啪!”

接着便是轟天的掌聲,足足持續了一刻鐘。

但只有一個人無動於衷,南宮非常。微笑着看臺上的人,眼中有讚許,有敬佩,有愛慕。如果南宮非常的癡情是從何時而起的,應該就是聽到她琴音的那一刻開始的了。那時後話。

南宮非常站起來說道:“第一輪,誰勝誰負,大家也都清楚了吧。至於夫人的琴音,在下實在不敢妄加評論。”然後看着我含蓄地一笑。

“第二局,比試才情。由我來出題,大家應該沒有異議了吧。”

這場比試輸的最不甘心的應該就是三娘了,因爲她準備養老的醉風樓正面臨着岌岌可威的威脅。

南宮非常負手走到我和玲瓏之間,溫文笑道:“早有耳聞,玲瓏姑娘才藝雙絕。只是不知道護國師夫人又是怎樣的。第一題,以‘禪’爲題作以一詩。”

玲瓏原本就自負自己的文才,低頭想了想,因念道:“滴不盡相思血拋紅豆,開不完春楊春花滿畫樓。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完菱花鏡裡形容瘦。”唱完又似有似無地把目光掃向南宮非凡。

南宮非常明白她的用意,搖頭道:“玲瓏小姐,恐怕您會錯意了吧。以‘禪’爲題作詩,並不是悲唱女兒歌。不如您再重作一首。”

玲瓏低下頭,悻悻地說:“我女兒家一個,那懂得什麼禪啊?”

南宮非常作罷,轉向我。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宮非常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美則美矣,了則未了。”

臺下不少的人抓着腦袋,不明白我們在賣什麼關子。但還是有幾個笑看向我們。

我接着念道:“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無立足境,是方乾淨。我南宮非常自詡飽讀詩書,如今和夫人內一比,竟是這般愚鈍。夫人是繼清冰兄之後,第二個讓非常佩服的人。”然後轉身對臺下的人說:“第二局,護國師夫人勝。”

南宮非常仍帶着那首詩的震撼回了座位,走至清冰面前,拱手說道:“夫人確實是奇才,還要多謝清冰兄,才讓非常有幸結識瞭如此莫逆。”

南宮非凡不屑地轉開臉,不理會正說着書生寒酸話的南宮非凡。

清冰則是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好說好說。”

這一次是三娘站出來說的:“第三局,比美貌。這局玲瓏是不會輸的。”三娘繼續說着她的春秋大夢:“等玲瓏贏了這局,再要求加賽一局。醉風樓也不會因爲你白白丟掉了。”

“這場,她棄權。”

“這場,我棄權。”

我和清冰不約而同地說出棄權。所有人都費解地看向我們,心中滿是疑惑。難道國師夫人真的像傳聞中那樣,醜得無人可比。

許久未出現的皇上突然在人羣脫穎而出:“比!爲什麼不比?容貌也是婦德四項之一啊。”

三娘見有人幫她說話,自是笑得心花怒放。

清冰跟沒聽見皇上說話似的,冰冷地看向三娘::“我給你一千萬兩銀子,今天就到此爲止。恐怕你這醉風樓還不值這個價呢。放聰明點,少生事端。”清冰的聲音雖然是軟綿綿的,卻是讓人心底生寒。

宮振雄特讓人厭惡地繼續說:“爲什麼不敢讓大家看尊夫人的臉。難道是怕她的夜叉臉嚇到了旁人,還是說.......她長得一付勾引人的妖精樣,怕自己看不住她,紅杏出牆。”

南宮振雄的話一出,除了和清冰要好的幾人,其他的都鬨堂大笑。

南宮非常面色難看地對自己的父皇說:“父皇,您又何必爲難清冰和夫人呢?”

誰知南宮振雄飛彈不聽勸,突然拉下臉倆,對南宮兄弟訓斥道:“該死的逆子,誰準你們來這裡的。趕緊給朕滾回去。”

南宮非凡似乎十分討厭這裡,早早就想離開。同清冰的身法一樣,從窗口一躍便沒了蹤影。倒是南宮非常低這頭仍站在那裡,擔憂地看向我,沒有走的意思。

南宮兄弟是他親生兒子,不能對自己的父親做什麼。

清冰是臣子,對君上不能忤逆。

而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惹我一次我可以因爲顧及清冰和南國忍下來,但他再侮辱我第二次,我不會讓他好過。本想偷偷地給他下毒,讓他無聲無息地命絕在這裡。

但有人先我一步。清冰摟住我的腰,身手摸了摸我的臉:“前些日子,西國派暗使來找我,要我幫他們做事。過些天,我帶你去西國玩好不好?”

南宮振雄立刻鐵青着臉,問清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南宮非常焦急地暗暗對清冰使眼色,圓滑地說:“清冰又在說笑了,天色也晚了,大家還是都回去休息吧。”

清冰又不要命地說:“那麼多的兵力分佈圖和南國地形圖,我們也帶了去好不好?”

雖然隔這面紗,但還是可以依稀看見輪廓,嘴角微微彎起,笑着對清冰說:“你介不介意我殺一個人?”

那個狂妄的女人在說什麼,如此輕鬆地說出自己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要殺人,而且要殺的熱鬧還是.......南宮非常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刻還在撫琴吟詩的典雅女子卻在這時變成了惟恐天下不亂的殺手。

“你說呢?”清冰邪肆地輕問道,然後把我擁得跟緊,親暱地難解難分。

空氣似乎都已經凝結,壓抑得人透不氣來..........

依然,我和清冰同時笑了起來,清冰還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假嗔道:“死丫頭,開玩笑都開到皇上那裡去了,真是調皮。”

“我可沒有開玩笑哦。”空氣再次凍結。

我推開清冰的鉗制,不徐不急地走到早已被嚇趴在地上的三娘面前,右手悠閒地取出她頭上的一隻簪子,然後輕輕抵住她的喉嚨:“想跟我們賴帳嗎?好啊,不過,在那之前,要死一次試試看嗎?”

三娘彷彿看見了地獄中的修羅,真正面臨過死亡的人才知道那時什麼感覺。心臟雖然依然在跳動着,但她已經感覺不到了。顫抖着雙脣。麻木地搖了搖頭,才驚慌地說:“我遵守原約定,把醉風樓賣給你們。”

我朝三娘笑了笑,將簪子插回了原處。三娘卻如驚弓之鳥,躲了老遠。

本該大怒的南宮振雄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然後對着我比了比口型,最後帶着侍從揚長而去。

而最後的那句沒有發出聲音的那句話,我和清冰都知道是什麼:朕要定你了。

“清冰....我們......啊——————”我突然捂住肩膀,咬着脣虛弱地癱倒在地上。

清冰第一個衝過來抱住我,任我的說抓在他的胳膊上。

“疼........”肩膀處已有大片的血跡漫開,能做的事只有無助地顫抖。

“清冰兄,痕姑娘怎麼了?”南宮非常也顧不上詫異,焦急地湊了上來。又馬上轉身喊道:“還傻看什麼?快去找大夫啊。”

清冰把我整個人摟進了懷裡,說:“沒事沒事,我們回家,我陪你說話就不疼了。”

等南宮非常轉過身時,清冰已經抱着我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