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羅拉試探着問:“那麼你不會抓我?”
“當然不會。”蒼浩毫不猶豫的道:“正相反的是,如果有別人抓了你,我還會把你救出來。”
阿芙羅拉輕嘆了一口氣:“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你是不是後悔認識我太晚了?”
阿芙羅拉有點感慨的問:“我的確應該早一點認識你,但你是不是後悔認識我呢?”
“認識你我不後悔,不過認識你爺爺嗎……”蒼浩說着,非常無奈的一笑:“我這輩子遇到過不少騙子,你爺爺的騙術最高明,結果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被騙貢獻給了他。”
“所以你恨他!”
“不,我不恨他,被騙也是人生的寶貴財富嗎,感謝他給我上了人生非常重要的一課。”深吸了一口氣,蒼浩非常感慨的道:“你爺爺的智謀、堅韌和能力都是我所欽佩的,只可惜大家道不同,不相爲謀。”
“謝謝你能這麼說。”阿芙羅拉點點頭:“我該走了。”
阿芙羅拉沒有說“再見”,也沒說今後到底有什麼打算,就這樣走了。
蒼浩無從知道今後大家是否還會見面,喝了一口咖啡,付過帳後回了多林寺。
儘管蒼浩沒離開多久,但正常來說大家看到蒼浩回來,肯定會涌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些什麼。
很奇怪,蒼浩進門之後卻發現大家個個蔫聲不語的,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啞巴。
倒是趙軒看到蒼浩後,馬上衝着廂房那邊使了一個眼色,蒼浩馬上明白了,井悅然來了。
果不其然,推開廂房的門,一身職業裝的井悅然坐在搖椅上,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藥品。
比起昨天的關切和痛愛,今天的井悅然變了,一般來說,她在吵架之前都有這樣的表現。
蒼浩很小心的打了一個招呼:“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我很擔心你,誰知道……”井悅然看着蒼浩,輕哼一聲:“其實你身體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身體狀況很糟,真的糟透了……”蒼浩急忙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非常虛弱的樣子:“當然了,生育能力是沒受到影響的……”
“我現在不關心你的生育能力了。”頓了一下,井悅然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今天是光棍節。”
蒼浩哪裡知道這個:“什麼是光棍節?”
“今天是11月11日,這幾年,民間自發的把這一天定爲光棍節。”
“你跟我說這個幹嗎?”蒼浩乾笑兩聲,不知道井悅然這到底是怎麼了,很小心的坐到旁邊:“我又不是光棍,有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倒是可以讓很多光棍羨慕!”
“聽起來,你倒是知道有我這個女朋友,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井悅然這話有點太裝了,不過她還真有這個裝的資本,蒼浩很奇怪:“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本來,今天工作非常忙,我連午飯都沒吃,連軸轉的總算是都處理好了,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看你。”井悅然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蒼浩:“其實光棍節就是購物節,往年這個時候我肯定要在天貓狂歡的,但我還是過來陪你這個光棍,讓你知道其實你已經不是光棍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謝謝。”
“你不應該說謝謝,而是應該問然後。”冷冷一笑,井悅然緩緩說道:“然而,也就是在我趕來的路上,路過博山咖啡館的時候,偶然瞥見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博山咖啡館在公司附近,周圍非常冷靜,估計井悅然可能是抄了小路,否則不應該路過那裡。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的巧,蒼浩馬上明白井悅然的這股邪火是哪來的了:“你聽我解釋……”
井悅然打斷了蒼浩的話:“結果我發現,你早就有安排了,跟一個大屁股洋妞在那約會。”
井悅然表現得很憤怒,看樣子接下來就會說一句:“祝天下所有光棍節日快樂!”然後再一次跟蒼浩分手,扭着屁股離開。
蒼浩嘆了一口氣:“她是俄國人……”
“俄國人?”井悅然一挑眉頭:“聽說俄國女人的體味很重的,你竟然也吃得消,你這口味倒是挺重的啊!”
“誰說的,人家都刮毛了……”
井悅然一瞪眼睛:“你說什麼?”
“我是說……”蒼浩急忙說道:“我說她是俄國人,你還不明白嗎?”
井悅然一愣:“難道……她跟那件事情有關?”
“她叫阿芙羅拉,是老雷澤諾夫的孫女……”頓了頓,蒼浩很無奈的解釋道:“普里皮亞季一戰,老雷澤諾夫的基地徹底毀滅,唯獨她逃走了!”
“然後……她約你出去見面?”
“對。”
井悅然豁然站起:“那你爲什麼不抓她?”
“這件事情你不知道的細節太多,如果不是她切斷了發射電路,這會兒蘑菇雲已經到處開花了……”蒼浩大致講述了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又道:“我早就看出來,阿芙羅拉跟老雷澤諾夫不一樣,而且她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不會跟老雷澤諾夫一路跑到黑的。不過,我當時也是在賭,如果阿芙羅拉沒有切斷髮射電路,我也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戰爭。”
井悅然被這番話驚呆了:“真的嗎?”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感到那麼的無能爲力。”蒼浩愴然一笑:“曾經,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強大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應該變得更加強大!”
“這麼說,她倒是有功……”井悅然輕哼一聲,有點不屑的道:“那你也應該抓了她,畢竟她也是犯罪團伙的一份子,國家安全部門一定會重重獎勵你,又算是你大功一件。”
“我都跟你說了,阿芙羅拉也算是幫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更何況……”說到這裡,蒼浩深深的一笑:“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明白做事不要做滿,做到八分就好。”
井悅然一時無語:“這……”
“你想,如果孟陽龍讓我做什麼我都俯首帖耳,不講條件不計代價,長此以往他會把我當成什麼?”
“當成忠誠的手下?”
“好聽點說是手下,說穿了其實就是走狗,或者炮灰。”蒼浩冷冷一笑,又道:“那個時候,孟陽龍會覺得命令我去做事是理所當然,沒有任何顧忌。而我就要無條件的帶着兄弟們去拼命,當然,我願意爲這個世界多做點事情,但爲政客做事卻是另外一碼事。我毫不懷疑會有很多人甘願充當這種炮灰或走狗,但我蒼浩是一個有獨立思想和性格的人,我不願意!”
“說得好。”井悅然用力點點頭:“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之一。”
“所以我不會抓阿芙羅拉,在孟陽龍面前,也不會提到這件事。”
“話說有件事我還是不太明白……”井悅然說着,臉色又是一變,語氣充斥着酸味:“按說,阿芙羅拉這個時候應該亡命天涯,爲什麼她別的不做偏偏來見你呢?”
蒼浩當然不能告訴井悅然這是因爲自己跟阿芙羅拉有肌膚之親,只是敷衍道:“普里皮亞季一戰,還有很多懸而未決的疑點,有必要坐下來說清楚。”
“你能不能把整件事情的背景給我完整的講述一遍?”
蒼浩爲了保護井悅然,原本不想讓井悅然知道太多,問題是井悅然現在已經打聽到不少事,既然如此,蒼浩索性也就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這個過程用去了一個小時,井悅然過去只掌握一些零碎的信息,此時串連在一起再看整件事,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太驚人了,原來過去的世界歷史是這樣的發展的,原來這個老雷澤諾夫竟然策劃了這樣的陰謀!”
“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蒼浩苦笑兩聲:“誰能想到,過去三十年的世界局勢,完全是老雷澤諾夫一手策劃的,所以我才說自己應該變得更加強大一些。”
“我覺得謝爾琴科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掏出一根女士香菸,還沒等點燃,井悅然接着又道:“說起來,謝爾琴科和老雷澤諾夫有共同點,他們兩個都曾經被那個制度深深的傷害了。但他們兩個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老雷澤諾夫融入了那個制度並且打算取而代之,謝爾琴科則要推翻那個制度建立一個更加合理的。毫無疑問,謝爾琴科比老雷澤諾夫高尚許多,但現實社會最多的偏偏是老雷澤諾夫這種人。”
“你還真說對了。”蒼浩深深的笑了笑:“現實世界中有很多人,看到不公正的時候會很憤怒,但如果他們也擁有強權其實也一樣;他們抱怨富二代飛橫跋扈,如果他們也有那麼多錢,只怕更加囂張;他們痛恨貪官無恥,但如果真讓他們坐到那個位子上,只怕貪墨更多……所以,正義這玩意其實是相對的,很多人表面看起來很正義,僅僅因爲他們還沒有能力去作惡。他們其中的多數還知道羞恥,能夠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但還有很多幹脆恬不知恥,直接給強權舔菊,希望能分個仨瓜倆棗。想到這裡,我覺得老雷澤諾夫其實並不是最可恨的,反倒這路貨色,想要做惡卻還沒有老雷澤諾夫的本事。”
正說着,蒼浩帶了一個噴嚏,井悅然急忙拿過一件衣服劈在蒼浩身上:“你是不是着涼了。”
蒼浩又打了一個噴嚏:“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還真有人在念叨蒼浩,那就是蟄伏許久的周大宇。
看着電視上的新聞播報,周大宇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這世界大戰怎麼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短斧手嘿嘿一笑:“怎麼你很希望爆發戰爭?”
“我希望世界亂起來,越來越好,只有現有秩序被破壞,我這種屌絲才能獲得翻身的機會。”抽了一口雪茄,周大宇淡淡然的說道:“過去,我從混亂中撈取了足夠的利益,如果再來一場世界大戰這樣的混亂,也許我就能獲得更大的機會。”
短斧手對周大宇說的這些不感興趣,對另外一件事更關心:“你說蒼浩在其中會不會發揮什麼作用呢?”
“不知道。”周大宇撇了撇嘴:“不過,如果有這個機會,他一定衝鋒在前,這個人就是太特麼愛管閒事了!”
“愛管閒事的人死的都早,不過我還是希望他死在我們手裡。”短斧手的表情很是陰冷:“就算我們不殺他,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是啊。”周大宇長呼了一口氣:“外面都亂成這樣了,他還沒放棄追查我,搞得我終日惴惴不安!”
蒼浩派手下追查周大宇,而周大宇早就有所警覺,一直不停的變換藏身地點,結果蒼浩的手下總是撲空。
短斧手早就過夠了這種日子,斷然道:“雙方間停戰了許久,蒼浩不會料到我們這個時候出手的,我覺得眼下是個好時機!”
“話雖這麼說,但也要有機會才行,我暫時看不到什麼機會。”
“動用武力肯定是不行了,蒼浩的隊伍越來越強大,我看可以從其他方面着手。”
周大宇一挑眉頭:“你想怎麼做?”
“你覺得蒼浩這個人是不是很貪財?”
“沒錯。”周大宇厚顏無恥的道:“這是他跟我唯一的共同點。”
“假設說,眼下這些事真跟蒼浩有關,他一定會藉機給自己撈取足夠的好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大宇哈哈一笑:“蒼浩一直都有從拆遷補償款裡撈取好處,再通過古董把錢洗乾淨,眼下拆遷工作已經結束,蒼浩沒了什麼財路。我讓人打聽過,多林寺那邊近期也沒有古董流出,那麼蒼浩肯定要另闢財源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