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不笑現場演示，提了一個問題：“如何才能節約用水？”
GPT回答：“儘量和女友一起洗澡。”
龐勁東非常好奇，馬上註冊一個GPT賬號，然後問了同樣的問題。
而GPT給龐勁東的答案就非常正式了：“請儘量實現水的循環利用，比如用洗漱過的水沖刷馬桶，請在不使用水的時候及時關閉水龍頭……”
東野不笑告訴龐勁東：“剛開始的時候，GPT不瞭解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給出的全都是官方標準回答。”
龐勁東吩咐東野不笑：“你再提個問題，比如……用幸福和痛苦造句。”
東野不笑那邊的句子造出來了：“在封建社會，統治階級過着一夫多妻的幸福生活，而廣大勞動人民卻過着一夫一妻的痛苦生活！”
龐勁東對GPT提出同樣的要求，得到的答案是：“別人的幸福總是很容易看到，痛苦卻很少會有人知道。”
龐勁東點了點頭：“有點意思。”
“你們再看……”東野不笑繼續跟GPT對話，這一次不是提問，而是發了一通感慨：“上帝是公平的，當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給你留下一扇窗……”
GPT回答：“當年翻過窗戶才發現，原來是二十八樓。”
東野不笑問蒼浩和龐勁東：“怎麼樣？”
蒼浩這會兒已經完全沒心思挖苦東野不笑了：“矩陣系統似乎失去優勢了……”
根據目前已知信息，矩陣系統是全世界範圍內，第一個正式實現有效人機對話的人工智能系統。
所謂“有效”就是確實可以發揮作用，而不是像電商平臺客服那樣完全就是人工智障。
結合語音輸入，蒼浩可以在各種終端上面，直接用語言下達各種命令，哪怕命令非常複雜，矩陣系統可以自動完成。
比如蒼浩如果遇到突襲，可以直接用手機喊話：“消滅我眼前的敵人！”
只是這一句話，矩陣系統就知道應該怎麼做，先通過手機信號鎖定蒼浩具體位置，然後查詢血獅僱傭兵距離最近的軍事單位。
比如有一個無人機基地非常近，那麼矩陣系統會派遣這些無人機趕過去，自動消滅對蒼浩構成威脅的目標。
同時，矩陣系統也具備語音輸出能力，可以自己說話，可以跟血獅僱傭兵成員進行有效對話。
這個功能還不是墨師有意研發，而是矩陣系統通過自我不斷升級，具備了這一功能。
矩陣系統說話的聲音，只是電子合成的，機械並且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感。
不管蒼浩提出任何問題，矩陣系統都會用最直白的語言，在最短篇幅之內予以解答，不會多出來一個字。
“效率”是矩陣系統的特徵，如果增加一個逗號顯得多餘，矩陣系統就不會增加這個逗號，更不會跟任何人開玩笑。
也可以這麼說，矩陣系統真的就是一臺機器，所作所爲完全符合機器特徵，當然是一臺超級強大的機器。
而情緒這種東西，是人類特有的，矩陣系統並不具備。
偏偏情緒又是最難實現的，矩陣系統尚且不具備的能力，被GPT實現了。
蒼浩拿出手機，問矩陣系統：“GPT是什麼？”
矩陣系統第一時間就回答了：“一個人工智能系統。”
“它跟你有什麼區別？”
“我在軟件上是一個系統，在硬件上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系統，當年墨師通過自己獨有的算法設計，結合獨有的硬件構建模式，才把我建立起來。”矩陣系統緩緩回答：“GPT不一樣，只是一個軟件系統，可以運行在任何硬件之上，只要硬件的計算能力符合要求。而我不能運行與其他硬件系統之上，我的一切軟件上的算法基於獨特的硬件系統，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其實GPT跟阿克曼系統有些接近，都是可以實現跨硬件平臺移植的。據我瞭解，GPT應該有一個龐大的服務器羣，部署在其開發公司內部。”
“你認爲自己在人工智能方面，與GPT誰更優秀？”
“您的問題經過對比分析，答案爲不確定。”
“不確定？”蒼浩搖了搖頭：“你的回答一向準確，如今這個不確定的答案，應該算是第一次了吧。”
“我知道這個回答讓你難以接受，但現實情況是人類正處於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前夕，幾乎每一天都會誕生一些新東西，如果有一天我被其他系統超越，也不是難以想象的事。”
“這麼說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是的。”矩陣系統的回答非常冷靜和理性：“人工智能將會是爆發新一輪科技革命的重要領域之一，現在開始人類必須學習如何與人工智能系統相處，並且應對人工智能將會帶來的各種挑戰。只不過，人工智能，包括GPT在內，想要真正實現落地應用，仍有一條很難逾越的鴻溝，那就是目前的芯片處理速度仍然不夠，真正想要跨過這條鴻溝，需要突破芯片瓶頸才行。”
“你知道要用多長時間完成突破嗎？”
矩陣系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平和的聲音響起：“目前無法確定，綜合各方面科研成果來看，或可在五年之內實現。但也可能會更早一些，因爲有很多研發成果處於高度保密當中，我不知道，當然這個世界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亮相，或許就會震驚整個世界。”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
“科學技術的發展，只能進行方向上的預測，無法給出具體時間上的判斷，因爲其中充斥着太多的變量，有些變量可以遲滯科學技術的發展，但還有一些偶然出現的變量，有可能會極大提前原本的進程，所以如果下個月出現某種革命性芯片科技，也千萬不要對此感到驚訝。”
蒼浩打破砂鍋問到底：“那麼你認爲我們應當怎麼做？”
“毫無疑問這對我們的威脅非常大。”矩陣系統的回答很是乾脆：“儘管血獅僱傭兵最早把人工智能應用於各個領域，尤其是軍事方面，但當有一天出現更加強大的人工智能，我確實不敢保證能夠有效應對。”
“墨師科技在軟件方面進行大量投入，不斷僱傭許多工程師進行進一步開發，同時我在很大程度上也具備自編程能力，也就是說，當我認爲需要實現某項功能的時候，可以自己進行算法設計和具體編程，已經不需要程序員進行開發，至少在這一方面我仍然是領先的。”矩陣系統非常認真的回答：“但如果只是開發軟件，硬件未免成爲我們的短板，因爲我們目前對硬件研發幾乎沒有任何投入，這可能會讓我們在未來將正當中處於劣勢。”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硬件研發機構。”
“是的。”
蒼浩點點頭道：“好吧，我會招募相關人才，然後註冊一家相應公司，開始這方面的研究。”
“如果一切從零開始，毫無疑問效率會非常低，因爲你確定自己的研發方向就需要一個時間，人員磨合形成有效工作團隊同樣需要時間，如果自身在這方面毫無技術和經驗積累，需要消耗的時間就更多了。”停滯了一下，矩陣系統又道：“當然，墨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同時具備硬件和軟件研發能力，但他畢竟只是有一個人而已，首先需要確保矩陣系統正常運行，進行各方面升級，同時在軟件方面不間斷進行研發，已經沒有能力投入硬件當中。”
蒼浩直接無語了，因爲矩陣系統說得對，這個時候自己另外組建一家硬件企業，似乎爲時已晚。
矩陣系統又道：“很有可能是，你的研發團隊剛剛有了一點眉目，就已經被其他人遠遠甩在後面，儘管你的團隊擁有更強大的資金支持、更專業和豐富的專業團隊，但別人畢竟已經進行長時間技術和經驗積累，這不是你在短時間內可以超越的。最近這幾年有一個詞非常流行——彎道超車，在某些領域當中，當主客觀條件偶然契合，實現彎道超車是完全可能的。但這些條件的契合也只是偶然，是諸多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並不是人的主觀可以創造的，某種程度上可以理解爲是一種運氣，如果把一切希望全部寄託於彎道超車，極有可能會車毀人亡。”
蒼浩皺了皺眉：“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幫助。”
矩陣系統的回答是：“真正有用的是，收購一家現成企業，甚至幾家，尤其是那種掌握某些專利的初創企業，往往估值不高，如果正確收購的話，即便只是商業價值也非常可觀。如果不考慮商業價值，只是從技術角度來說，在這些企業基礎之上進一步發展，只要投入足夠多的資源，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取得成果。”
聽到這句話，蒼浩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道：“但全世界範圍內這麼多企業，哪家值得收購，哪家又不值得，我完全不瞭解。”
龐勁東跟着說道：“收購一家初創企業，或許可以誕生革命性技術，又或者企業壯大之後賣掉可以獲得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溢價，但這樣幸運的投資只是少數，多數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