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閔智孝壓低了聲音告訴蒼浩:“我剛接到消息說,樸正金已經通過e國向m國傳話,表示願意進行談判,而且任何問題都可以談。”
“果然認慫了。”蒼浩譏諷的一笑:“非常有趣的是,樸正金竟然是通過e國傳話,而不是華夏。華夏對樸正金有天高地厚之恩,結果就這麼華麗的被當成空氣了。”
“事實上樸正金那邊的媒體最近對華夏提出很多批評,雖然說沒有指名道姓,不過指向性還是很明顯的。”嘆了一口氣,閔智孝繼續說道:“大抵意思就是說,華夏方面立場不堅定,向m國妥協配合迫害樸正金,華夏已經徹底淪爲西方走狗。”
蒼浩搖了搖頭:“國內媒體對這些都沒有報道。”
“當然不會報道了,你們那邊的事情,我多少還是懂一點的。”頓了一下,閔智孝頗爲譏諷的道:“其實,這一次e國出面當傳聲筒也是預料之中,因爲華夏方面已經開始調整對北高麗的政策,樸正金想要繼續把華夏當冤大頭有些困難。眼下對樸正金來說,局勢已經非常緊張了,自然要坐下來談判,既然華夏已經開始調整政策,樸正金只能請e國當傳聲筒。你對樸正金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你們國家的糊塗蛋太多,所以華夏對樸正金政策的調整,遇到的阻礙還是很大的。”
“本來樸正金真正的主子就是e國,一直以來,e國躲在幕後操控一切,卻把華夏推到前面去當冤大頭。眼下華夏調整政策,e國也就只有親自出面了……”冷冷一笑,蒼浩一字一頓的道:“最壞的就是老毛子!”
“北高麗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其實是e國和m國矛盾造成的,e國在的東北亞方向上用樸正金牽制m國。不得不說,e國的策略非常高明,自己始終躲在幕後,讓華夏當出頭鳥。現在北高麗那邊只要鬧出狀況,全世界都要求華夏方面負責,其實華夏方面根本管不了樸正金。樸正金髮射彈道*或者試驗覈武器,先前根本不跟華夏方面打招呼,華夏對樸正金也沒有太大制約能力……”搖了搖頭,閔志孝繼續說道:“其實,e國和m國對此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說也不把事情說破,反正樸正金只要搞出問題來,大家就找華夏來負責任。”
蒼浩很是感慨的嘆了一口氣:“你說的非常對……”
“給你看一點東西……”閔智孝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給蒼浩看。
這段視頻的拍攝場景是一處工廠,不管建築還是周圍顯得非常破舊,讓蒼浩回憶起在電影電視劇中看到華夏五六十年代的場景。
視頻顯然是偷拍的,鏡頭不斷的來回晃動,可以看到周圍人頭攢動,而且不斷有人在講高麗語。閔智孝在旁邊負責翻譯,知道了這些人說的是什麼,原來是樸正金出來視察這個工廠。
視頻裡有很多青年男女,穿着顏色非常單調而且樣式統一的服裝,手裡拿着大紅花,分成兩隊站在路旁。女性服裝全都是非常難看的粉紅色,男性則全都是藍色或者灰色上衣,至於那種大紅花則讓蒼浩想起小時候參加學校運動會用的道具。
過了一會兒,路上開來了幾輛黑色轎車,行駛速度非常緩慢,在每一輛轎車旁邊,都跟着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小步快跑。
這個時候,有人通過擴音器,用非常亢奮的聲音喊道:“敬愛的最高領導人樸正金同志正在緩緩駛來……”
隨着這一嗓子,現場的人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男男女女瘋狂的上躥下跳,不斷揮舞着手中的大紅花。
隨着車隊越來越近,擴音器裡的聲音也越來越亢奮:“人民羣衆敬愛的樸正金同志,今天親臨我們工廠對生產工作進行指導,今天我們敬愛的樸正金同志……”
車隊停下來之後,樸正金從一輛轎車裡下來,遠遠可以看到那特有的怪異髮型。
不過,樸正金的肥頭大耳只是在鏡頭前一晃而過,就消失在了人羣當中,視頻到此結束。
也就是樸正金這一瞬間的露面,蒼浩注意到樸正金走路步態有些躑躅,手裡似乎拿着一根柺杖。
“這是我們在北高麗那邊的臥底,用特殊設備偷拍的……”閔智孝收起手機,告訴蒼浩道:“樸正金近期對國內發表了一篇演講,提到核武器有十三處,但提到了經濟的地方有五十三處。很顯然,國際社會的制裁讓樸正金感受到了空前壓力,現在擺在樸正金面前的頭等大事,其實並不是繼續發展核武器,而是應該如何繁榮經濟。我們接到情報,樸正金近期制定了一系列出巡計劃,視察各個工業基地和生產企業,希望能夠提振經濟。其實這很可笑不是嗎,想要繁榮經濟首先需要打開門戶跟外部世界接軌,然後是制定正確的經濟政策,建立科學的經濟體制。如果只是靠着領導視察一下,就能讓工廠生產更好的產品,經濟就可以獲得長足進步,那麼今天的北高麗應該是全世界最發達的國家纔對。”
“樸正金這種人的思維,跟我們也可以說跟所有正常人,全都不在一條線上,他有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搖了搖頭,蒼浩又道:“你們國家情報院的工作還是非常到位的,竟然能拍攝到這樣的視頻。”
“當然了。”閔志孝不無驕傲的說道:“我們國家情報院就是做這個的,再也沒有什麼人,比我們更瞭解北高麗了。”
“你從這段視頻裡發現了什麼沒有?”
“樸正金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閔智孝先前已經分析過視頻,早就已經發現了:“好像行動不便。”
“沒錯。”蒼浩點了點頭:“從行動步態來看,應該是受過外傷,但自體也有疾病,畢竟他太胖了,人胖到這個程度就可能得任何疾病。”
先前血獅僱傭兵的斬首行動,給樸正金造成了很大傷害,更是留下了巨大的痛苦。
但樸正金的身體問題,可不只是受傷這麼簡單,蒼浩從樸正金的步態來看,並不像是受傷造成的,而且犯了其他毛病。
閔智孝笑着說道:“我倒是非常希望他突然得了心臟病然後掛掉!”
“再然後呢?”
“然後換上的領導者,半島恢復和平,也許我們還能實現統一呢。”
“你想的太簡單了。”蒼浩緩緩搖了搖頭:“雖然樸正金非常操蛋,但你又有什麼理由認爲,新上臺的領導者不會更操蛋?”
閔智孝一時無語:“這個嗎……”
“我是一個軍人,本不懂政
治這些事情,不過這兩年接觸了不少,多少也有點感悟。”蒼浩呵呵一笑:“政
治這玩意兒,沒有最壞,只有更壞。我們都希望樸正金掛掉,換一個正常點的人上臺,或許北高麗也就變得正常了。但從理性角度來說,這種想法非常樸素,沒有任何理由認爲,新上臺的人一定會好過樸正金。要知道,能夠取代樸正金上位的,必然是北高麗內部的強權人物,那麼北高麗的強權人物是什麼樣?能夠在樸正金如此嚴苛的統治下生存已經很不容易了,能夠獲取高位的更是困難重重,可以這麼說,凡是在樸正金手下手掌重權的人,都是經過重重殘酷的搏殺上位的,又經過不知道多少殺戮鞏固了自己的權力,怎麼可能會是良善之輩。當然,也不能排除有人良知尚存,或許會做出有益的改變,但這個希望實在太渺茫了。”
閔智孝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最近重讀了m國前總統尼克松的《1999
不戰而勝》,其中尼克松對前蘇聯幾個領導者的評價非常有意思……”蒼浩若有所思的說道:“尼克松說,這幾個領導者有的喜歡小孩,有的看起來比較直率,所以給外界留下的印象不錯。然而,他們每一個人都經過殘酷的政
治搏殺,內心世界絕對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如果被他們的外表欺騙,會付出 非常沉重的代價。這個道理放到今天也是一樣,對樸正金那邊的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閔智孝越來越覺得蒼浩說的有道理:“沒錯。”
“你還有一點……”蒼浩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現在必須地方北高麗出現兵變!”
閔智孝一驚:“兵變?”
“北高麗這樣的國家,完全是樸正金利用強力手段予以統治,結果這個國家穩定的基礎也就在於樸正金這個人身上。只要樸正金安然無恙,那片土地勉強還能支撐下去。如果樸正金除了狀況,只怕就要陷入混亂……”搖了搖頭,蒼浩又道:“現在樸正金的身體出了狀況,手下的軍頭和要員必然已經覺察。既然樸正金生了病,想要維持過去那種強力統治就會非常困難,身體狀況和精力都不允許從事太多工作,那麼統治根基就會鬆動。如果手下某個人非常有野心,想要取樸正金而代之,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退一步來說,就算這些人不敢直接兵變,如果樸正金真的掛掉了,如何重新分配權力,也需要現在做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