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嚴月蓉在運河城,我覺得應該採取一些行動了……”頓了一下,蒼浩提出:“至少也要發個通緝令什麼的!”
龐勁東贊同這個判斷:“只要能從法律層面確證嚴月蓉有罪,那麼也就可以讓警方採取相應行動。”
“我們暫時沒有辦法把義鴻堂剷除,那麼就只有從嚴月蓉身上開刀了。”搖了搖頭,蒼浩冷冷的說了一句:“先拿下嚴月蓉再說其他!”
兩個人說着話的功夫,譚孝生和乍倫蓬已經到了,蒼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我現在需要發佈通緝令,全境通緝嚴月蓉這個人,這樣一來嚴月蓉做事就必須有所顧忌了。”
“這有點難辦……”譚孝生一攤雙手:“因爲你們現在說的一切,全都只是推測而已,並沒證據直接證明嚴月蓉從事了犯罪活動。”
乍倫蓬同意譚孝生的觀點:“還政市府跟嚴月蓉有關,僞鈔案和高麗冰跟嚴月蓉同樣有關,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在法律層面來說,一切都需要講證據,真的要發通緝令,也得拿出切實證據證明嚴月蓉確實有罪。”
蒼浩沒有迴應乍倫蓬和譚孝生的話,而是問了一句:“既然你們一再強調證據,那麼現在是不是有證據可以證明,嚴月蓉這個人確實在運河城?”
“這個倒是有。”譚孝生點了點頭:“我先前查過出入境記錄,嚴月蓉是通過合法方式入境運河城,沒有出境記錄,也就是說,從法律角度來說,嚴月蓉其人確實在運河城境內。”
“這就好辦了。”蒼浩意味深長的一笑:“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嚴月蓉在運河城有犯罪行爲,但在華夏境內可是有過犯罪行爲的,先前華夏方面本來進行了調查,但因爲嚴月蓉突然離境來了東南亞,有關調查也就擱置起來了。只要華夏方面能夠重啓調查,嚴月蓉依然是一個罪犯。”
譚孝生急忙問:“可華夏能夠重啓調查嗎?”
“可以。”蒼浩十分肯定的告訴譚孝生:“這也就是我打一個電話的事兒,讓華夏方面發來協查請求,就可以名正言順對嚴月蓉進行通緝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還有一個跨國法律問題……”譚孝生有點爲難的道:“嚴月蓉在華夏是罪犯,不等於在運河城也是罪犯,華夏方面如果發來協查請求,運河城這邊是不是要進行通緝,取決於兩地之間是否有跨境引渡協議。廣廈那邊最近纔剛派過來工作組,準備建立聯絡處協調兩地之間警務工作,更不用說簽署引渡嫌疑犯條約了。從法律角度來說,如果我們需要引渡嚴月蓉,就需要跟華夏方面,至少也是廣廈警方簽署引渡條約,否則我們無權對嚴月蓉進行通緝。”
譚孝生說的這些話倒不是在刁難什麼,而是運河城高度法治,所有工作都需要遵循制度框架,包括他這個警局局長也不敢僭越法律法規之上。不過蒼浩已經想好怎麼處理了:“你別忘了,正是從法律角度來說,運河城畢竟是t國領土。雖然運河城可以高度自治,但在根本大
法上還是需要遵循t國,t國簽署的雙邊協議和框架條約同樣適用於運河城。所以,關鍵不是運河城沒有跟華夏簽署引渡嫌疑犯條約,而是華夏跟t國之間有沒有簽署。”
龐勁東立即問譚孝生:“華夏和t國簽署過引渡嫌疑犯條約嗎?”
“這個嗎……我還真不知道……”譚孝生非常尷尬的回答:“因爲我的日常工作,先前還真沒有涉及到相關問題,所以具體情況不瞭解。”
蒼浩淡淡然的說了一句:“不瞭解情況也沒關係,現在馬上上網查。”
譚孝生立即上網開始查詢,一分鐘就有了結果,華夏已經跟周邊所有國家簽署引渡條約,而且跟t國的時間還是最早的,早在1993年就已經簽署。
既然法律上沒有問題,接下來就需要華夏方面發出協查申請,眼下廣廈警方在運河城的聯絡處正在籌備,發送這樣一份協查申請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重啓嚴月蓉一案的調查。
蒼浩立即給廖家珺打去電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廖家珺還是剛纔知道嚴月蓉的事情,感到非常驚訝:“什麼?嚴月蓉去了運河城,而且混成了洪門香主?”
“驚訝吧?意外吧?”蒼浩呵呵一笑:“這個世界處處充滿驚喜!”
“天啊,我還真是沒想到,本來以爲嚴月蓉潛逃出境之後,可能在東南亞某個角落終其一生,沒想到竟然跑去運河城興風作浪了。”
“這個女人真是一個人物,混政界的時候能夠成爲市長,混黑
道的時候能夠成爲香主,幾乎幹什麼都能成功。”嘆了一口氣,蒼浩又道:“既然嚴月蓉又出來興風作浪,我們也沒必要再慣着了,直接讓她變成通緝犯!”
廖家珺一個勁搖頭:“這事兒我說了不算……”
“爲什麼?”蒼浩有點費解:“嚴月蓉可是涉嫌經濟犯罪的,現在鄭躍軍已經來了運河城,難道經偵支隊那邊你還不能夠把控?”
“不是我能不能把控經偵支隊的問題,而且這個案子我的決定權很有限。”嘆了一口氣,廖家珺很無奈的告訴蒼浩:“雖然嚴月蓉現在是一介布衣,沒有任何公職身份,但涉及的犯罪活動卻是發生在廣廈市長任上,這也就是說不同於一般的犯罪分子。原則上來說,廣廈警方無權對這個級別的官員啓動調查,需要得到更高層的授權。還有就是嚴月蓉雖然涉嫌犯罪,實際上並沒有進行太多調查,因而當前證據很有限。最好先由紀檢方面進行調查,確認涉及違法犯罪活動之後,再由上級領導移交給我們。”
“明白了。”蒼浩還真沒想到有這麼一層關係:“我現在給呂思言打電話。”
蒼浩放下廖家珺的電話之後,立即給呂思言打了過去,沒想到呂思言也是很爲難:“當初嚴月蓉潛逃之後,上面對整件事情已經定調,那就是既往不咎……”頓了一下,呂思言詳細解釋道:“你是知道的,從鄒峰時代開始,廣廈的市長接連出事,沒有一個在任上能超過半年的,這在整個華南已經成爲笑談。這麼多個市長前腐後繼,對廣廈的地方形象有很大影響,外界肯定要質疑,這個地方到底出了什麼鬼,是個人去了就腐敗了。所以上面的態度是,嚴月蓉的事情就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則查出來一堆事兒肯定又會引發官場地震,這對廣廈地方上也是一種愛護。”
“但現在嚴月蓉在運河城已經成了麻煩,運河城這邊無法掌握犯罪證據,就只有從國內着手了。”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呂思言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既然這樣的話,我去做有關方面的工作,希望能夠重啓調查。如果全面調查嚴月蓉這個人,難度還是非常大的,我覺得不如折中一下。”
“怎麼折中?”
“那就是從嚴月蓉做過的事情當中,挑出那麼一兩件有問題的出來,可以根據印度協議向運河城發出協查申請,但也犯罪性質也不是特別嚴重。”
“我明白了。”蒼浩呵呵一笑:“其實,有人不只是爲了保護廣廈地方,也是要保護嚴月蓉這個人。”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明白說了。”呂思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也是知道的,當年嚴月蓉可不是一個人,背後有一整個團隊。這個團隊有的人被懲治了,但由於嚴月蓉出逃導致證據中斷,還有很多人就此平穩落地。他們潛藏在暗處,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他們不希望嚴月蓉出事,因爲嚴月蓉只要出事就會連累到他們,所以他們一定會盡力阻撓重啓調查。挑兩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讓他們能夠有一種安全感,覺得沒有太大麻煩,相對就比較容易了。”
“好吧。”蒼浩問道:“需要多久?”
“給我幾天時間,怎麼也得五個工作日……”
“時間太長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呂思言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嚴月蓉當初畢竟是一方大員,想要調查這個級別的官員,那可不是容易事兒。說句心裡話,這也就是你了,換做是我或者孟老,想要扳倒嚴月蓉都是非常困難的。”
蒼浩無奈的同意了:“那就五個工作日吧。”
放下呂思言的電話之後,蒼浩給廖家珺回了過去,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等到這些電話全部打過,蒼浩告訴大家:“按照華夏方面的禁毒,等到協查申請發到運河城,至少也是七個工作日之後的事情了,很可能需要的時間還會更多。”
龐勁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如果嚴月蓉真的在策劃什麼陰謀,我們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
譚孝生可不希望出事,畢竟他是警局局長,每出一次事情,都讓他屁股下面的位子猛地震一下:“真的就不能想一想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