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茹隨口問了一句:“這個總裁叫什麼?”
於雙平直接回答:“初晴。”
曹雅茹聽到這個答案更加震驚了,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畢竟世界這麼大,自己不太可能認識這個總裁,卻沒想到竟然還真就認識。
初晴,曹雅茹對這個人還是比較瞭解的,蒼浩一手培養和提拔起來的高管。先前初晴帶着一幫人跳槽,去了遙遠的卡科日亞,導致曹氏金融的工作受到嚴重影響,沒想到竟然是去了血獅集團。
曹雅茹做的很多事情雖然讓別人無法認同,但曹雅茹畢竟在商場上已經歷練多年,爲人處世還是很有心機的。
其實曹雅茹掌握很多信息,卻一直都沒有透露出來,而是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讓於雙平和呂紅升把知道東西如筒倒豆。
克拉集團有好幾個股東,曹氏集團也是股東之一,所以曹雅茹當然知道血獅集團。
曹雅茹不僅知道血獅集團是卡拉集團股東之一,還知道這家企業跟蒼浩有某種關聯,一直以來蒼浩在外面都有企業以“血獅”爲名號,這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
然而,儘管曹氏集團和血獅集團都是克拉集團的股東,曹雅茹對血獅集團的瞭解卻趨於零。
血獅集團一直非常神秘,沒有人知道這家企業內部架構什麼樣、主營業務是什麼,曹雅茹只是知道好像在運河城從事一些安保服務。這家企業從來不露面,跟其他股東也沒有什麼接觸,就連企業註冊地和辦公地點都沒有公開信息。
於雙平和呂紅升說的這些話,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原來血獅集團真正所在地是卡科日亞。既然初晴跳槽去的地方正是血獅集團,毫無疑問,血獅集團就是蒼浩本人的企業,否則蒼浩不會讓親信帶着這麼多人跳槽過去。
曹雅茹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在運河城碰見初晴:“原來這裡面有這麼複雜的關係。”
“這個初晴看着跟個白富美似的,原來底子不怎麼幹淨……”於雙平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過去她就是一個野模,接一些網絡炒作之類的生意勉強餬口,也不知道怎麼的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企業高管。”
呂紅升同樣是冷笑着說道:“一個女人,但凡是事業上非常成功,無外乎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睡她媽的人牛b,另一種是睡她的人牛b。”
雖然說這話道理不錯,但實在說的太糙了一點,要知道曹雅茹也是一個事業成功的女性,當着曹雅茹的面兒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曹雅茹終於知道呂紅升和於雙平爲什麼不招人喜歡,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倒是也沒說什麼。
於雙平意識到剛纔的話有問題,尷尬的笑了笑:“當然了,我只是說部分情況,不是所有人都是……”頓了一下,於雙平補充道:“不過,很顯然初晴是後面一種情況,也不知道是被誰給潛了,這才成功上位。”
曹雅茹冷笑一聲:“只要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上位,最後一定會被打回成爲原型。”
這句話剛一說出口,曹雅茹突然覺得有點慚愧,因爲自己根本是胡說八道。
初晴這個人是怎麼正常起來的,曹雅茹其實非常清楚,而且曹雅茹也很清楚蒼浩從來沒有潛過初晴,不管外人是服氣還是不服氣,人家初晴確實是依靠能力上位。
但曹雅茹這句話卻獲得了於雙平的贊同:“曹總說的實在是太好了!”
“不管怎麼說,眼下人家初晴還是很有手腕的……”呂紅升有些垂頭喪氣:“卡迪建設的股權轉讓,我們實在是虧大發了,血獅集團那邊什麼都不用做,只是拿着這些股權,這麼短時間就已經有了好幾倍的收益。”
曹雅茹聽到這話,倒是覺得呂紅升和於雙平有點活該,你自己看走眼了又能怪誰呢。商場上常有這種事兒,別人給你設個圈套,你自己要是不夠聰明那就必然中套。
整個股份轉讓過程完全合法,就算呂紅升和於雙平把官司打到法院去,這官司最後也贏不了。當然了,血獅集團是採用了欺騙手法的,隱瞞了至關重要的信息,這一點不太符合法律規定,問題是於雙平和呂紅升沒有辦法舉證。
畢竟雙方是合作伙伴,雖然曹雅茹對於雙平和呂紅升頗爲看不起,不過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只是道:“既然血獅集團有龐勁東袒護,就算你們不轉讓股權,龐勁東同樣有辦法搞垮你們。”頓了一下,曹雅茹又道:“運河城畢竟是龐勁東的地盤,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呂紅升長嘆了一口氣:“曹總說得對。”
“與期限在抱怨自己上當,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剛強大……”曹雅茹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龐勁東有朝一日不能再控制運河城,你們也就不需要受這樣的窩囊氣了!”
“龐勁東無法控制運河城?”於雙平覺得曹雅茹這話說的太狂妄了:“這怎麼可能,運河城是因爲龐勁東才存在的,沒有了龐勁東,運河城也就完蛋了。”
曹雅茹淡淡然的道:“話不能這麼說,就好比國家一樣,當開國者逝世之後,國家也跟着完蛋了嗎?”頓了一下,曹雅茹繼續說道:“當然,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有的,不過都是一些窮國和小國,本身就是一個毒
菜政權,開國者等於政
權本身,所以開國者死後,政
權很自然就垮臺了。但是,華盛頓死後,m國垮臺了嗎?甘地死後,印度垮臺了嗎?”
於雙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現在看起來這好像不太靠譜,但世上的事情可不好說,也許接下來就會出現什麼轉機呢。”曹雅茹說到這裡,又是一聲冷笑:“先前的人體*和東隧事件,還有影視城襲擊事件,已經讓龐勁東的威望受到嚴重影響。現在各大社交媒體已經有了很多討論,認爲運河城應該擺脫龐勁東的控制。”
“我也看到社交媒體的討論了……”於雙平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龐勁東在運河城一直強調法治化,一切工作必須依循法制軌道,但他自己卻對法治構成破壞。本來運河城管理機構是市府,龐勁東卻經常越過市府擅作主張,這就是打自己的臉。”
“沒錯。”呂紅升贊同於雙平的觀點:“龐勁東真正控制的是克拉集團,市府管理運河城,克拉集團同樣管理運河城,這座城市到底誰說了算?”
曹雅茹淡然說了一句:“所以靜觀其變就好了,我相信對龐勁東不滿的人會越來越多,最後龐勁東搞不好要狼狽下臺。”
於雙平順着曹雅茹的思路分析道:“讓龐勁東下臺還真不是不可能,關鍵是要讓龐勁東失去對克拉集團的控制,其實龐勁東在運河城的影響力主要是依託克拉集團。畢竟這座城市是克拉集團建立起來的,更不用說克拉集團還在開鑿運河,簡直就是一臺印鈔機。龐勁東通過控制克拉集團,把自己的意志強行施加給運河城,如果沒有了對克拉集團的控制,誰還聽龐勁東的?”
曹雅茹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呂紅升冷笑一聲:“龐勁東是克拉集團董事長,但克拉集團可不是隻有龐勁東一個股東,如果所有股東聯合起來要求龐勁東下臺,我就不相信龐勁東能繼續當這個董事長。”
“問題是這些股東怎麼可能聯合起來反抗龐勁東……”於雙平眼珠轉了轉,試探着問曹雅茹:“話說,曹氏集團也是克拉集團股東,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曹雅茹楞了一下:“做什麼?”
於雙平急忙提出:“在克拉集團董事會上,給龐勁東施加壓力,讓龐勁東收斂一些。”
曹雅茹聽到這話有些尷尬:“這個嗎……再說吧,曹氏集團的事情,我現在也不怎麼理會。”
既然曹雅茹已經從曹氏集團離職,曹氏集團在克拉集團董事會上的任何決策,曹雅茹都沒有權力發表意見。
但於雙平的話還是提醒了曹雅茹,早前自己就應該利用曹氏集團的影響力,給龐勁東施加一些壓力。
嚴格說起來,曹雅茹的這個想法多少有些無良,畢竟龐勁東把曹氏集團拉進克拉集團,曹雅茹竟然要反叛龐勁東。
這是因爲曹雅茹有自己的考慮,龐勁東是蒼浩的鐵桿盟友,曹雅茹如今對抗蒼浩,很自然的就跟龐勁東成了敵人。接下來曹雅茹要在運河城大展拳腳,非常擔心龐勁東會構成一定阻礙,所以還不如先下手爲強,這倒讓曹雅茹有些後悔不應該負氣離職。
當然,曹雅茹反正已經離職,現在再想這些就很多餘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於雙平和呂紅升的那些話,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一個地方既然已經強調了法治化,就不能退回到人治化。讓一個人對任何事情都有決策權,這就是人治化,而運河城的怪現狀就是法治化和人治化並存。
不過,於雙平和呂紅升沒有搞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運河城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所以不能把其他地方的理論套在運河城,必須考慮到本地的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