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尊重你們的辦案程序!”英春華氣呼呼地提出:“你敢不敢立軍令狀,規定時間內破案?”
呂思言訥訥的搖了搖頭:“不敢。”
一般來說,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件,主管部門的領導必須一拍桌案,給自己立下軍令狀限定多長時間內解決,這纔是正常應該做的。
英春華認爲呂思言就應該這麼做,畢竟自己可是副部長,在廣廈街頭遇到這樣的事情,更兼又有兩位國際友人被綁架,呂思言應該又急又怕纔對。
可呂思言這會表現的極其不正常,根本沒把這個案子放在心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呂部長你這是什麼意思?”英春華一瞪眼睛:“你是不是不想破案?”
廖家珺冷笑着說道:“我都已經承認無能了,如今犯罪分子已經搞到我們警方自己頭上,我們警方哪還有能力給你們破案!”
英春華不滿的質問廖家珺:“你是誰?”
“我介紹過自己,廣廈警局局長廖家珺……”廖家珺此時恨不得衝上去掐死這個英春華:“廣廈警方就是無能,你看怎麼辦吧!”
英春華拍案而起:“那你應該辭職!”
廖家珺馬上問呂思言:“你認爲我應該辭職嗎?”
“廖家珺同志是從普通刑警一步步晉升爲局長的,工作期間表現優秀,獲得廣大人民羣衆交口稱讚,事實證明還是非常適合這個崗位的。”呂思言拖着長音,慢悠悠的說道:“如果免除廖家珺同志的職務,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可以接任,所以我認爲應該保留廖家珺同志的職務。”
英春華質疑道:“你這是什麼話,這個廖家珺讓警局都被炸了,現在國際友人被綁架,全部都無法破案,還適合繼續任職?”
“適合啊。”呂思言緩緩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警察可以保證不發生犯罪活動,也不能保證犯罪活動不會發生在自己頭上,在我看來廖家珺同志只是運氣差了一點而已。”
蒼浩結果呂思言的話挖苦道:“說到這些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看起來英部長你跟北高麗方面關係非常好,那麼北高麗這幾次核試驗跟你通氣兒了嗎?”
英春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當然了,我們之間可是有着鮮血凝成的友誼……”
“那就不對了。”蒼浩打斷了英春華的話:“北高麗核試驗的時候,我們華夏這邊完全卒不及防,當時邊境城市以爲地震了,很多地方都進行緊急疏散。我有一個朋友前幾天還說呢,當時她剛好就在某個邊境城市,進了酒店正準備休息一會兒,突然樓體猛烈搖晃起來,她非常狼狽的跑到街上去了。英部長,既然北高麗方面已經通氣兒了,你卻沒有及時告知國內有關部門,結果在社會上造成這麼大的恐慌,請問該當何罪?”
英春華被質問的傻眼了:“我……其實,不是我們不通報,而是北高麗事後通氣兒。”
蒼浩冷笑着問:“你聲稱我們跟他們有着鮮血凝成的友誼,他們在我們邊境進行核試驗,事前竟然都不通報?”
“這個嗎……”英春華眼珠轉了轉,解釋道:“是這樣的,核試驗畢竟是高度機密,如果事前通報讓我們準備防範措施的話,那麼對北高麗方面來說豈不就我是泄密了嗎。正因爲我們有着鮮血凝成的友誼,所以我們纔要諒解他們的苦衷……”
蒼浩強忍着罵孃的衝動,質問英春華:“這麼說你認爲北高麗核試驗有理?”頓了一下,蒼浩接着說道:“既然北高麗核試驗有理,爲什麼還會被聯合國制裁,好像咱們國家在制裁問題上還投了贊成票!退一步講,就算他們有足夠理由搞實驗,是不是給我們造成了損失,我們憑什麼自己承受損失去給他們保密!”
英春華一時無語:“這個嗎……”
“我發現你好像很體諒北高麗嗎。”蒼浩又是一聲冷笑:“但北高麗絲毫不體諒我們,試驗之後跟你通了個氣兒有屁用,事前不通報,導致我們這邊引發社會恐慌,居民的生產生活和工作懂否受到嚴重影響,請問是北高麗負責還是你英副部長負責?”
英春華急忙道:“我憑什麼要負責!”
“那就讓北高麗負責吧。”蒼浩一攤雙手:“你叫過來一個北高麗高官,咱們好好談一談賠償問題……哦,對了,試驗是否會污染水源,這事兒是不是也得給個說法。如果真的污染了,改造城市供水系統和清理污染什麼的,這可是要花不少錢,是不是北高麗方面應該全部承擔。”
英春華上下打量着蒼浩:“廣廈又不在邊境,能說到什麼影響……等一等,你又是誰,爲什麼在這裡說話?”
“我既然能在這裡說話,自然說明我的身份很重要,但我到底是什麼人,你沒有資格知道。”
“我沒有資格?”英春華非常憤怒:“我堂堂一個副部長,竟然沒有資格知道你是誰?”
蒼浩淡淡然的道:“我的工作只對兩個首長負責,那就是孟陽龍和譚耀明,你要是想了解我可以去打聽他倆。”
英春華可不傻,馬上猜到蒼浩是什麼人了,肯定是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事承包商,這可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
正因爲英春華從事外交工作,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僱傭兵的事情,他們殺人不眨眼,而且不管對方是誰。
結果英春華對蒼浩的態度客氣了許多:“我也不希望造成這樣的結果,問題是北高麗方面事先確實沒有通報,我要是知道會有試驗,當然要轉達給地方一級政府做好因對了。”
“你是直接負責跟北高麗接洽各方面工作的,但北高麗的試驗你事先並不知情,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工作失職?”說到這裡,蒼浩緩和了語氣:“大家各有各的情況和難處,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工作完全到位,所以你也不要指責廖局了,否則會有人反過來指責你。”
“別的也不說了,單說樸一男和金大正被綁架的案子,我聽聽你的意見應該怎麼辦。”
蒼浩拖着長音說了一句:“我們首先要明白一個道理,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廣廈警方當然要有責任,但外交層面上也要面對巨大壓力。”
“這個還用你說嗎。”英春華憂心忡忡的道:“我們外交工作不好乾,普通人根本就不理解,既要面對外部壓力,也要面對內部意見。平常我們把一句話說出去,不是外國人不滿意,就是本國人不滿意,內外是很難平衡的。但不管怎麼說,正常情況下畢竟還有一個方面是滿意的,但這件事情如果鬧大了的話,那就是內部和外部都不滿意。外部就不用說了,內部也會有很多人認爲我們無能,雖然說破案這種事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
蒼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次你需要想好,到底是要保證樸一男和金大正的個人安危,還是解決問題不讓你們蒙受壓力,你要知道這兩點可是不一樣的。”
英春華困惑的道:“我當然選擇解決問題了,但如果不保證樸一男和金大正的安危,這問題不就沒有解決嗎?”
“不,我們可以只是解決問題,但樸一男和金大正的死活,恐怕就管不了那麼多了……”蒼浩一字一頓的道:“所以其次就是搞清楚到底是綁架還是失蹤。”
“綁架?失蹤?”英春華完全不明白:“有什麼區別?”
這個問題是呂思言回答的:“區別還是很大的,綁架,當然是犯罪分子把人劫持了。但失蹤則是另一個概念,有可能是被犯罪分子劫持,也有可能是當事人自己選擇消失。”
英春華不住地搖頭:“但我當時在現場,我親眼看到有武裝人員持槍出現,把金大正和樸一男強行擄走。”
“如果這是一齣戲呢?”蒼浩聳聳肩膀:“其實人家自己想要玩失蹤,但由於某些原因不能公開,於是就製造了自己被綁架的假象!”
英春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最近這幾年,北高麗內部清洗非常厲害,很多從普通百姓到高官很多都逃亡了。”
“咱們關起門來說,北高麗販毒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樸一男這一次把事情搞砸了。”頓了一下,蒼浩接着說道:“接下來,樸一男和金大正回到國內很有可能遭到懲治,他們心裡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乾脆玩失蹤。”
英春華順着蒼浩的思路說了下去:“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兩個叛逃是有動機的,剛好事情又發生在m國領事館附近,所以很可能跟m國有關……”
蒼浩轉而對廖家珺道:“我覺得現在有必要查清楚,現場的武裝分子到底是什麼人,或許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廖家珺站起身來道:“我現在就去問一問。”
大家在這裡跟英春華脣槍舌劍的同時,警方一直在給現場所有人員做筆錄,所有細節一絲不漏全部記錄下來。
蒼浩對英春華說道:“當然了,我們現在只提出一個推測,這個推測還需要現場證據佐證。”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是叛逃,而不是被人綁架,這個案子就沒辦法偵破了。”深吸了一口氣,英春華若有所思的道:“不過,從我們外交層面來說,失蹤比綁架要好很多……”
蒼浩多少有點好奇:“爲什麼?”
“如果是綁架,說明我們的治安太差了,連外交人員的安全都無法保護。不只是北高麗,就連其他國家都要刁難我們……”頓了一下,英春華繼續說道:“但如果失蹤,那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只是他們內部原因造成的。不只其他國家不會說什麼,北高麗方面也沒有辦法指責咱們,頂多也就會把樸一男和金大正的親戚朋友全部關進集中營。”
呂思言嘆了一口氣:“這些人倒是挺倒黴的,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生在那樣一個國家呢。”
“沒錯。”英春華非常誠實的點了點頭:“從我的工作角度出發,我只希望把咱們國家的責任撇清,至於他們國內發生什麼事情,就跟我沒有關係了。”
蒼浩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只在意撇清責任。”
“對!”英春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很顯然,她雖然在感情上親近北高麗,但首先需要做的是自保,別讓自己惹上什麼麻煩。只有自己平安無事,她纔會關注樸一男和金大正的安危,否則她纔不在意這兩個國際友人到底遇到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