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沙啞着嗓子說了一句:“我有一種預感,九月之盟怕是要不妙……”
“有什麼證據嗎?”
“沒有證據。”鬼煞緩緩搖了搖頭:“只是感覺而已,聽着,我活過了這麼悠久的歲月,第六感還是非常準確的。”
“如果九月只能破滅了,會不會讓你很失落呢?”
“當然不。”鬼煞緩緩搖了搖頭:“如果你也像我這樣活了這麼久,那麼你對周圍所有人和事都會抱有無所謂的態度,有九月之盟在我是鬼煞,沒有九月之盟在我依然是鬼煞。”
柳生宗次溫和的笑着:“你的心態倒是很好。”
“我的心態當然好了。”鬼煞哈哈一笑:“多年前的那一天,我的所有家人不幸罹難,我就努力讓自己養成良好的心態,因爲這個世界上已經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擊到我了。”
“但鬼煞僱傭兵畢竟是九月之盟扶持起來的,我認爲你應有忠誠。”
“互相利用而已。”鬼煞滿不在意的道:“確實,九月之盟給了我很多幫助,但我也給他們做了很多事,大家誰也不欠誰。要說忠誠,我只忠於自己,聽着,柳生宗次,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對象值的效忠。”
“這麼說你上次提議跟血獅僱傭兵合作也是認真的了?”
“對。”鬼煞點了一下頭:“我曾經誤認爲,蒼浩應該跟我是一種人,雖然他一直在爲華夏戰鬥,但聽說他背地裡也有很多怨言。曾經,蒼浩也被這個世界欺騙和傷害過,在他的家人遇難之後,他只感受過這個世界的冰冷,所以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合作。不過通過上一次交談,我發現其實我們不是一種人,差別其實非常之大。”
柳生宗次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麼具體差別在哪呢?”
“我忠於自己,而蒼浩忠於理想。”說到這裡,鬼煞頗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戰鬥就難以避免了!”
“是嗎。”柳生宗次點點頭:“那麼就讓我們一戰吧。”
南雲大將帶走錘男和火郎回到九月之盟的同時,大田首相就做出了決定,再次召見樸南貴,舉行立約儀式。
很顯然的是,大田首相對安全問題也不是很放心,所以提出樸南貴只能獨自前來,不能帶一個手下。
樸南貴希望讓金南義同行,不過大田首相也拒絕了。
樸南貴很無奈的告訴蒼浩:“按照大田首相的要求,立約儀式只需要勇心會會長就可以,連若頭都不必來……”
“聽起來你好像有點害怕。”
“實話實說確實有點……”樸南貴無奈的笑了兩聲:“如果是鴻門宴怎麼辦?如果大田首相決定除掉我怎麼辦?”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立約儀式你必須得去。”
“我知道。”樸南貴苦笑着說道:“去了有危險,不去麻煩更大,如果我沒有出現在立約儀式上,大田首相肯定會懷疑我和勇心會。”
“所以你正常去就行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蒼浩一字一頓的交代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準備怎麼做吧?”
“你不需要知道。”蒼浩直截了當的道:“當天,你只需要在現場就可以,其他一切都與你無關,我全力保證你的個人安全。”
“那麼我需要帶武器嗎?”
“當然不需要。”蒼浩搖了搖頭:“以大田首相這種做法,就算你準備了武器,也帶不進去。”
“你真的準備要襲殺九月之盟?”
“對。”蒼浩十分肯定的點了一下頭:“畢其功於一役。”
“你可別別騙我……”樸南貴仍讓很不放心:“當天如果現場出現一點差池,我和勇心會就全都完蛋了。”
蒼浩問了一句:“大家合作以來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這倒沒有。”樸南貴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那麼就讓我們跟九月之盟永別吧。”
樸南貴並不知道九月之盟在哪裡,按照大田首相的要求,立約當天,樸南貴要等在勇心會總部,到時自然會有人帶樸南貴去九月之盟。
當天上午九點,兩個黑衣人來到勇心會,直接讓樸南貴跟着一起走。
樸南貴很謹慎的提出,希望能開自己的車,這兩個黑衣人同意了。
事情的關鍵就在樸南貴的車子,上面裝了跟蹤器,隨時鎖定樸南貴所在的具體爲止。
昆蘭已經抵達東瀛,跟傑森會合之後,帶着紅蓮忍者潛伏在勇心會周圍,然後悄悄跟上了樸南貴。
也就是說,樸南貴車上的追蹤器對昆蘭和紅蓮忍者其實沒什麼用,這是給地獄傘兵準備的。
按照蒼浩的計劃,昆蘭帶着紅蓮忍者衝殺第一線,地獄傘兵則作爲戰略預備隊隨時準備出擊。
地獄傘兵有着超級快速的投送能力,萬一昆蘭這邊出現狀況,只要發送一個信號,地獄傘兵就會根據追蹤器鎖定的位置趕來增援。
兩個黑衣人把樸南貴帶到了東京郊外的一處別院,這裡風景雅緻,不過不是九月之盟上次接見樸南貴的地方。
樸南貴過去也沒有來過這個地區,雖然感覺景色確實不錯,卻沒有興致去欣賞,一顆心幾乎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雖然大田首相不允許樸南貴帶領手下,他的手下確實非常之多,別院的前面站着一整排黑衣人,組成了一道人牆。
樸南貴粗略的數了一下,發現足有二十個人之多。
等到樸南貴走過來,這些人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讓樸南貴通過。
等到進了別院,樸南貴又看到了一些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對樸南貴可就不是很客氣了,直接要求樸南貴停下來然後搜身。
樸南貴的身上不帶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手機或任何通訊裝備。
這些黑衣人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表示很滿意,讓樸南貴繼續往前走。
在別院中間有一個涼亭,九月之盟此時已經等在這裡了,不過另外還有兩個人是樸南貴沒見過的。
這兩個人正是錘男和火郎,樸南貴大致猜到了他們是保鏢,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
火郎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特別,錘男肩上扛的錘子實在太大了,樸南貴估摸着這一錘子要是砸到人腦袋上,只怕當場要**四射。
“來了……”大田笑呵呵的道:“請坐。”
所謂的“坐”不是坐在凳子或者椅子上,而是按照東瀛人的習俗跪在地上,把屁股放在腳後跟上。
大田首相、南雲大將和三井光夫也是這麼坐着,只有錘男和火郎站在那裡。
九月之盟今天全部身穿和服,大概因爲立約畢竟是一個傳統儀式,所以穿着和服更加符合氛圍。
“從今天開始,勇心會就是九月之盟的正式成員了……”大田首相慢悠悠的道:“也就是說我們以後是一家人了。”
“是,是。”樸南貴連連點頭,偷眼看了看錘男和火郎,越來越感覺那錘子太嚇人了。
結果,這麼一緊張,樸南貴出了不少汗,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
南雲大將看出來樸南貴有些異樣,問了一句:“難道你很熱嗎?”
“是有一點熱……”樸南貴尷尬的笑了笑,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另外也有點緊張,畢竟是立約這麼重要的事……”
南雲大將呵呵一笑:“立約很重要,不過對你來說應該不是第一次吧,勇心會先前加入住吉會不是也要立約嗎。”
“那倒是。”樸南貴點了點頭:“不過,那種立約的重要性,跟這一次完全不同。”
大田首相悠然說道:“雖然重要性不同,不過儀式上大同小異,你不必太緊張。”
樸南貴又是點頭:“是。”
“立約之前要先問你幾個問題……”大田首相看着樸南貴,開始發問:“勇心會是不是願意無條件效忠九月之盟?”
樸南貴點頭:“是!”
“勇心會願意定期向九月之盟繳納保護費,並且服從九月之盟的一切安排嗎?”
“是!”樸南貴只能點頭:“這是我們的榮幸!”
大田首相再次發問:“那麼如果是針對你個人呢,比如要求你爲九月之盟犧牲自己,願意嗎?”
“當然願意了!”樸南貴毫不猶豫的道:“這是我莫大的榮幸!”
大田首相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既然你過去跟住吉會立約過,應該知道正常來說是沒有後面這個問題的。”
樸南貴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答應的未免太痛快了吧?”大田首相的表情非常狡黠:“九月之盟與勇心會之間,是組織對組織的關係,不涉及到針對個人。勇心會需要爲九月之盟犧牲,但你樸南貴可以不做這樣的保證,正常來說我提出這樣的問題,你多少應該會猶豫一下,可你剛纔一點猶豫都沒有。”
“我不猶豫是因爲我知道九月之盟的終極目標……”樸南貴急忙說道:“我迫切的希望爲皇國事業獻身,這已經超出了勇心會對九月之盟的效忠,而是我作爲一個皇民最誠摯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