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這麼決定吧。”蒼浩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讓我們跟鬼煞磕一下吧。”
各方面已經安排妥當,蒼浩只准備應對鬼煞僱傭兵的突然襲擊了,只不過一轉眼過去了一週的時間,並沒有發生任何突然襲擊。
鬼煞也再沒有跟蒼浩聯繫過,一切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鬼煞僱傭兵從來沒來過廣廈。
廖家珺那邊仍然在繼續審訊抓到的人犯,不過沒有任何新的進展,這些人犯真的就只是從深層網絡上僱傭而來的毒販,他們不但不瞭解鬼煞僱傭兵也不瞭解鬼煞本人。
與此同時,沒有新的毒品出現在廣廈,看來鬼煞沒有繼續向廣廈販毒。
從南非基地調派過來的兩個連很快就抵達了,馬上分派到了各個基地去,暫時蒼浩也不不用擔心鬼煞僱傭兵突然進攻了。
當然,他們都是以遊客身份入境,全部便衣輕裝,沒有攜帶任何裝備,抵達翠峰村之後再領取裝備。
冷瞳那邊從深層網絡上又招募了一批人,還有兩個連的士兵即將結束訓練,不久之後就可以分派到世界各地執行任務。這是近期唯一讓蒼浩感到欣慰的事情,在冷瞳、趙軒、萬鵬和聶嘉林這四個人的共同努力下,南非基地的運轉已經完全步入正軌,甚至還有一點像是生產線,可以批量生產新士兵。
到了第八天,各方面仍然是風平浪靜,蒼浩去找墨師:“近期礦泉水的銷售情況怎麼樣?”
“先前那一天出現暴增之後,第二天迅速滑落到了正常水平……”墨師聳聳肩膀:“我相信原來的判斷,突然出現那麼一天的暴增,絕對不會沒有原因。”
“最近這兩天呢?”
“出現了一些波動……”墨師調出了一張線圖給蒼浩看,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出來,近期瓶裝飲用水的銷售量是穩步上升的,不過這種上升非常有規律,跟那天突然之間暴增完全不同。墨師告訴蒼浩:“你已經把信息散播出去,讓周圍的人近期不要飲用市政供水,這些人周圍還有親友,肯定也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親友了。其中有的人不會相信,但肯定還有一些人會相信,所以最近幾天瓶裝飲用水的銷售呈現了遞增趨勢,不過仍然處於可以控制的範圍內。根據我對幾大連鎖超市的供應鏈進行分析,就算這種遞增幅度再翻個幾番,也不會導致市場出現短缺。”
“我現在有點擔心是不是我們搞錯了……”蒼浩困惑的搖了搖頭:“我們只是通過突然有一天瓶裝飲用水的銷售出現爆發性增長,就推斷出廣廈近期有可能會出現大規模自然災害,導致飲用水短缺……是不是太草率了?”
墨師問了一句:“你知道王進喜照片泄密事件吧?”
“這我還真不知道。”蒼浩饒有興趣的道:“說來聽一聽。”
“在1966年,華夏一份媒體刊登出了鐵人王進喜的照片,我們都知道王進喜是華夏最著名的石油工人,爲華夏石油的勘探開發立下了汗馬功勞。這張照片流傳後世,非常有名,其實場景很簡單,王進喜頭戴狗皮帽,身穿厚棉襖,頂着鵝毛大雪,握着鑽機手柄眺望遠方。但也就是這麼簡單的內容,落到東瀛情報機構那裡,卻分析出了很多東西……”頓了一下,墨師接着說道:“當時東瀛並不知道華夏到底在什麼地方發現了油田,首先、他們根據王進喜的衣着判斷,只有在北緯46度和48度的區域內,冬季纔會穿這樣的衣服,因而油田有可能在冬季爲零下三十度的華夏齊齊哈爾和哈爾濱之間的東北北部地區;其次、他們發現從東北開出來的油罐車上面有一層土,根據土壤成分檢測進一步確定了位置;再次、他們對王進喜的事蹟進行了詳細分析,通過一些信息認定油田離火車站不太遠。相關報道中出現了一些東北地區特有的地名,使得東瀛人確信了先前的判斷。接下來,他們又分析了王進喜本人,王進喜是1959年去參加石油工作的,由此判斷油田在1959年以前就開鑽了。此外,他們還從照片中看到了煉油廠的反應塔,從反應塔的扶手欄杆跟塔的相對比例推斷,反應塔的直徑大約爲五米,進而推斷出油田每年加工原油能力爲一百萬噸。原油在不斷增產,但煉油設備加工能力太落後,於是東瀛人在這些信息的基礎之上,推斷華夏在未來幾年的時間裡,必然會感到煉油設備不足……以上這些是目前主流說法,其實裡面有些內容是嚴重誇大了,但總的來說其折射出的道理不容忽視,有的時候偏偏是一條不起眼的信息能說明很多東西。”
蒼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錯。”
“尤其現在是大數據時代,對大量數據進行蒐集和整理,然後進行分析會有很多驚人發現。”墨師意味深長的說道:“矩陣系統在大數據方面的能力是無可匹敵的!”
就在這個時候,黃彬煥插嘴說了一句:“我建議你們眼下還是不要關心大數據了。”
蒼浩微微皺起眉頭:“應該關心什麼?”
黃彬煥冷冷一笑:“關心一下內奸。”
“內奸?”蒼浩對這個說法頗爲意外:“血獅僱傭兵出內奸了?”
“老大,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黃彬煥一攤雙手:“歐陽宇畢竟曾經是是鬼煞僱傭兵,現在我們跟鬼煞僱傭兵又卯上了,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對歐陽宇防範一點。可你一點防範的心思都沒有,反而對歐陽宇絕對信任,所有事情都讓他知道。”
蒼浩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大,你有沒有想過,歐陽宇很可能就是鬼煞僱傭兵派來臥底的!”黃彬煥冷笑一聲:“歐陽宇加入血獅僱傭兵之後,鬼煞僱傭兵突然對我們發動進攻,如果說這是巧合恐怕難以服衆,搞不好從頭到尾都是人家的陰謀。鬼煞僱傭兵早就想要對付我們了,於是派了歐陽宇來臥底,而老大你卻根本沒發現。”
“血獅僱傭兵的每一個成員都有自己的往事,難道因此說謝爾琴科是聯邦安全局的臥底?帕特里夏是聯邦情報局的臥底?不破哲生是東京警視廳的臥底?”蒼浩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如果有這麼多臥底,血獅僱傭兵早就完蛋了,也輪不到歐陽宇來搗亂!”
“聯邦安全局也好,聯邦情報局也罷,或者是東京警視廳,至少目前沒跟我們作對。”黃彬煥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跟我們開戰的是鬼煞僱傭兵!”
“聽着!”蒼浩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跟了我許多年了,應該明白我的脾氣秉性,兄弟們不管犯了任何錯誤我都可以原諒,唯獨是內訌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忍。我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內部人員互相指責,互相懷疑不肯相信彼此!”
黃彬煥有點尷尬的道:“我知道老大你很在意團結,但也不能爲了團結犧牲安全,爲了團結一個歐陽宇看着血獅僱傭兵被毀滅!”
墨師插嘴說了一句:“我覺得不會的。”
黃彬煥急忙問:“爲什麼?”
“如果黃彬煥真的是臥底的話,完全沒必要讓我們知道曾經是鬼煞僱傭兵……”墨師很認真的分析道:“就算他隱瞞了這段經歷,我們也沒有辦法調查出來,不是嗎?正相反,他主動說了出來,還告訴我們關於鬼煞僱傭兵很多事情!”
黃彬煥搖了搖頭:“安知他不是故意表明身份,以換取我們的信任?”頓了一下,黃彬煥接着說道:“如果他不說自己是鬼煞僱傭兵,如果被咱們給調查出來,他的下場會很難看。如果他主動說了出來,表明自己清清白白的,反倒讓咱們不好意思懷疑,你說不是嗎?”
墨師一時無語:“這個嗎……”
“再說了,他在鬼煞僱傭兵怎麼說也混了一些日子,實在沒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墨師你說他給我們提供了鬼煞僱傭兵的情況,我倒覺得所有那些情況都是屁,他要是不把這些情況說出來完全裝不知道,我也不至於懷疑他。可他說了又說的這麼少,反倒有點欲蓋彌彰了……”輕哼了一聲,黃彬煥有點譏諷的道:“墨師,你是技術上的一把好手,但對地下世界太不瞭解了。在地下世界,各種無間道,各種雙重間諜甚至多面間諜,簡直不勝枚舉!”
“你說夠了沒有?”蒼浩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如果你有證據表明歐陽宇確實是內奸,我一定第一時間鋤奸。如果你沒有證據,在這裡空口無憑指責自己的兄弟,當心我把你關禁閉。”
“我跟歐陽宇可不是兄弟。”黃彬煥急忙道:“老大,你讓我把話說完……我可沒說自己沒有證據。”
“你只是靠推測。”
“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可就不是推測了……”黃彬煥意味深長的說道:“自從咱們上次開過會之後,歐陽宇的行蹤就變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