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性命可都是大米鹹鹽換來的,大家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很不容易,如果因爲你給我們造成了不必要的傷亡,我們之間朋友就沒得做了……”廖家珺一字一頓的告訴蒼浩:“而且我一定找你算賬!”
“放心好了。”蒼浩輕輕一笑:“我看得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那就好。”廖家珺長呼了一口氣:“回見。”
廖家珺離開了,蒼浩長呼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謝爾琴科問道:“你還有什麼計劃?”
“有。”蒼浩直接告訴謝爾琴科:“我要去睡覺。”
蒼浩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進了感覺剝奪箱,在裡面待了兩天兩夜。
感覺剝奪箱的絕對靜謐,可以提供充分思考的環境,所以蒼浩非常喜歡。
這兩天時間裡,表面上一切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涌。
不知道廖家珺把湯川介帶回去之後如何審訊,可以肯定的是,警方已經開始按照名單抓人了,奇兵隊部署在華夏的成員正逐個落網。
由於奇兵隊的行動方式具有高度的隱秘性,互相之間很少聯絡,這就給警方的行動提供了便利。
一個奇兵隊被捕,其他奇兵隊成員根本不知道,於是照原定計劃行動,警方完全不擔心他們逃走,只需要有條不紊展開抓捕就行。
至於陳美雲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也就是蒼浩剛離開感覺剝奪箱,廣廈衛視突然播出一條消息:“近期在我市發現外籍犯罪組織活動,拒信部分組織成員來自東瀛,與赤軍無關。”
報道非常簡單,就這麼一句話,但這句話來的可是不容易,逐字逐句都是經過推敲的。
這句話不管怎麼理解都不會出問題,因爲在廣廈境內確實有很多外籍犯罪組織,新聞這麼報道本來就沒什麼問題。
至於說“部分成員來自東瀛”,暗示這個組織與東瀛有關係,但沒有明白說就是東瀛犯罪組織,這樣一來,不管事態接下來怎麼發展,都可以很好的解釋。
說起來,蒼浩給陳美雲提供的信息實在太簡單了,按照媒體的工作原則,這樣的新聞根本就不能發出去。
然而,陳美雲非常清楚蒼浩提供的信息全部靠譜,先前兩個熱點新聞就是從蒼浩這裡得到了線索。
廣廈位置的領導也知道這一點,陳美雲把新聞拿上去彙報的時候,臺裡領導聽說是蒼浩提供的,沒怎麼猶豫也就同意了。
不過,搞媒體這幫人都很精明,他們沒有馬上把新聞發出來,而是過了兩天,這個時間點恰到好處。
按照蒼浩的說法,再過一天時間,警方就會召開發佈會,這條新聞是否靠譜到時也就知道了。
如果警方沒有給媒體通氣,最後證明這是一條假新聞,廣廈衛視再發一條更正就說原來新聞有誤,然後對觀衆表示歉意,這也來得及。
果不其然,廣廈衛視的報道雖然簡單,還是引起了菊水會的注意。
野村平第一時間就向江口龍之介彙報了:“廣廈衛視的報道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可能是奇兵隊被發現了?”
“應該不會吧……”江口龍之介困惑的搖了搖頭:“奇兵隊強調的是隱蔽,華夏警方能力那麼薄弱,怎麼可能會發現奇兵隊?”
“先生難道忘記了還有蒼浩嗎?”
“說得對。”江口龍之介急忙道:“這件事情有必要重視起來,馬上聯繫湯川介……”
“然後呢?”
“然後……”思忖片刻,江口龍之介告訴野村平:“讓他把所有人都派到華夏來!”
“爲什麼?”野村平非常驚訝:“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把人員撤回東瀛,保存實力纔對吧?”
“如果說奇兵隊已經暴露,那麼保存實力也沒什麼意義……”江口龍之介一字一頓的說道:“還不如讓奇兵隊發動決死一擊,儘可能的挫傷血獅僱傭兵,讓蒼浩別來給我們添麻煩!”
“明白。”野村平點點頭:“我這就聯繫湯川介。”
野村平倒是馬上聯絡了,然而湯川介那邊始終沒有任何迴應。
菊水會內部都是單線聯絡,野村平只有通過湯川介才能調動奇兵隊,如果聯繫不到湯川介,野村平甚至無法調動奇兵隊一兵一卒。
野村平臉色有些慘白:“這麼會這樣……湯川介必須時刻跟我們保持聯絡,爲什麼會失聯?”
“看來真的出事了。”江口龍之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難道湯川介落到了華夏警方的手裡嗎?”
“這怎麼可能……”野村平不住的搖頭:“湯川介常年在東京,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肯定要跟我們彙報,怎麼可能落到華夏警方的手裡?”
“難道華夏警方越境執法?”江口龍之介冷冷一笑:“如果湯川介真的被華夏警方給抓了,只怕要在東瀛和華夏兩國之間,引發一場外交紛爭!”
“我們應該怎麼做?”
“不管湯川介是不是被華夏警方抓了,我們先把事情鬧大!”江口龍之介一字一頓的吩咐道:“馬上聯絡東瀛媒體,就說羽田國際機場一位重要負責人失蹤,然後讓湯川介的同事去報警。”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江口龍之介又是一聲冷笑:“新聞報道里就說,有目擊者聲稱,湯川介可能是被人綁架,而綁架湯川介的人說一口不太流利的東瀛語,根據跡象顯示有可能是來自華夏。”
“高明。”野村平笑着點了點頭:“反正是目擊者聲稱,不管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都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華夏方面要是不滿意,就去找那爆料的目擊者講理吧!”
“就是這個道理。”江口龍之介告訴野村平:“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湯川介落到華夏人手裡,而奇兵隊的存在已經曝光。這樣看起來的話,華夏人是準備把事情鬧大,這一次廣廈衛視的報道,其實就是投石問路,看一下輿論反應如何,接下來官方就會發布正式新聞通稿。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先發制人,如果華夏人敢把湯川介推到電視上認罪,那麼我們就要讓華夏人解釋一下,爲什麼一個常年在東京工作的人會被華夏警方抓起來。”
野村平會意的點點頭:“如果華夏警方採用了綁架之類的方法,我們可以證明在這個過程中採用了刑訊逼供,那麼湯川介說出來的任何話都不足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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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江口龍之介的表情有些扭曲了:“華夏人既然自以爲高明,那麼我們就較量一下,看一看到底誰技高一籌!”
“要不要讓羅清武做點什麼?”
江口龍之介反問:“那個廢物能做什麼?”
“讓他去廣廈警局,找廖家珺打探一下,奇兵隊是不是真的被廣廈警方盯上了。”野村平冷笑着道:“羅清武的面子廖家珺必須給!”
“廖家珺還真就不會給羅清武面子。”江口龍之介搖了搖頭:“相信我,讓羅清武去廣廈警局也是白去,很可能廖家珺根本不讓羅清武進門。畢竟,廣廈治安是廖家珺負責的,羅清武的級別再怎麼搞,也不能越權行事。”
“這倒是。”野村平無奈的點了點頭:“廖家珺這個人的性格,用華夏人的話說是相當‘軸’,羅清武拿廖家珺根本沒辦法。”
“所以還是按照我的計劃去做吧。”江口龍之介意味深長的道:“正式開戰之前,先打一場輿論戰。”
野村平立即道:“我現在馬上就去做。”
廣廈衛視的這條報道,引起輿論上不小的波動。
如果放到往常,這條新聞可能不會引起注意,很多在廣廈生活的人都遭遇過外籍犯罪分子,女性曾經被黑人騷擾過,男性經常被東南亞的扒手偷東西。
但赤軍如今興風作浪,再加上這個組織同樣牽扯到了“東瀛”,立即引發廣泛關注。
很多觀衆打電話到廣廈衛視,要求透露更多的細節,至少說明白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犯罪組織。
廣廈衛視卻不做任何迴應,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肯說。
其他新聞媒體沒有任何報道,只有廣廈衛視說了這麼一件事,這讓很多人開始懷疑這是一條假新聞。
耐人尋味的是,如果真的是假新聞,政府新聞辦應該馬上闢謠,並且對廣廈衛視採取一定懲治措施。
而官方卻偏偏保持沉默,好像根本不知道廣廈衛視有這麼一條報道,既沒有證實更沒有證僞。
這樣看起來,廣廈衛視的報道應該是有一定的真實程度,於是網上就有了各種猜測。
僅僅過了兩個消失之後,東瀛媒體突然集中報道羽田國際機場安保負責人湯川介失蹤,就像江口龍之介要求的一樣,暗指湯川介好像被華夏人綁架。
剛好,華夏外交方面有新聞發佈會的,當場就有記者要求發言人對此作出評論。
這一次,外交方面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有繼續打官腔,回答記者說:“我們已經注意到你提到的報道,將密切關注事態進展,如果案件涉及到華夏人,那麼按照東瀛法律進行處理。同時,我們也希望東瀛方面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指責華夏。”
外交方面的回答有很大的迴旋餘地,沒說整個案件與華夏官方無關,這就給廖家珺後來的行動鋪平了道路。
一個機場負責人,爲什麼會被華夏人綁架,說起來有點令人費解。
新聞往往要連起來解讀,聯繫到廣廈衛視的報道,於是網上很快就有人揣測到,華夏境內的外籍犯罪組織負責人可能就是湯川介。也有人認爲,兩個新聞沒有任何關係,湯川介可能只是涉及到了財務糾紛之類才被人綁架,畢竟在東瀛的很多華夏人都從事不法營生。
氣氛變得來越微妙,轉過天來,廣廈警局一大早就開找新聞發佈會,把廣廈市內所有新聞媒體全部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