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不是嗎?”岡本耕造一攤雙手:“總要有人欺負人,總要有民族侵略別的民族,強大自身才是唯一的真理!”
“這只是你自己的世界觀。”昆蘭懶得辯論,只是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
這裡的洗手間不分男女,昆蘭剛進來就發現已經有人了,正是原紗織舞子。
原紗織舞子附在洗手池邊,正“嗚嗚”的哭着,看到昆蘭進來,原紗織舞子急忙擦了一下眼淚:“謝謝你……”
“謝我什麼?”
“如果不是你,剛纔……”原紗織舞子苦笑兩聲:“我不知道還要挨多少打!”
“我不喜歡剛纔的場面,當着岡本耕造的面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我絕對不認同這種做事的方式。”昆蘭隨手從洗漱臺的盒子裡抽出幾張面巾紙,遞給原紗織舞子:“不過,你完全不必感謝我,我不是非常熱心的人,只是偶爾纔會管一下閒事。”
原紗織舞子擦了一下眼淚,由衷的說了一遍:“可我還是要謝謝你……”
“那你就留在這裡獨自感謝吧,沒必要讓我知道……”昆蘭似乎對這種謝意,很不耐煩,轉身就要出去。到了衛生間的門口,昆蘭轉回頭來看着原紗織舞子,問了一句:“岡本耕造似乎並不尊重你們,爲什麼你們還要給他做事?”
“我們從小就被挑選出來,嚴格培訓成爲一名忍者,作爲潛藏力量隨時出擊……”原紗織舞子苦笑了幾聲:“我們其實沒有選擇的。”
“我走上今天的路同樣沒有選擇。”昆蘭說罷這句話,就開門出去了,再不理會原紗織舞子。
也就是昆蘭去衛生間的同時,從外面快步走進來一個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
這個人年紀跟岡本耕造差不太多,或者也可以說,跟岡本耕造和榊原秀夫這幫人都一樣,因爲他也是其中一員。
“將軍閣下。”岡本耕造站起身,衝着這個人鞠了一躬:“您來了。”
這個人叫菊地齊,長州製藥研發部部長,同樣是731戰犯。
菊地齊個子矮小,連一米七都不到,標準的小鬼子,但他卻畢竟是軍人出身,坐立行走的姿勢非常刻板。【
雖然菊地齊在長州製藥的職位沒有岡本耕造高,但在731部隊的時候,他是軍醫少將,級別比岡本耕造要高。92Ks.Com
此外,長州製藥的職位也是掩人耳目,岡本耕造名義上是董事長,事實上卻是菊地齊的手下。
岡本耕造對菊地齊是深深地鞠躬,而菊地齊只是衝着岡本耕造點了一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這就是東瀛人的等級意識。
隨後,菊地齊坐到了岡本耕造的對面,腰板挺得筆直:“事情進行怎麼樣?”
“很遺憾,蒼浩沒有上當……”搖了搖頭,岡本耕造略有點欣慰的道:“不過我們全殲了赤軍的有生力量,只有丸岡秀男逃走了!”
菊地齊有些不滿:“丸岡秀男爲什麼會逃走?”
“因爲蒼浩突然趕來增援丸岡秀男。”岡本耕造非常小心的解釋道:“將軍閣下,你也知道,紅蓮忍者的強大之處在於出其不意。當時消滅赤軍有生力量之後,紅蓮忍者事實上已經暴露了,如果跟血獅僱傭兵開戰,未必會佔到上風。”
“這倒是,畢竟,血獅僱傭兵的戰鬥力是相當強大的。”菊地齊點了一下頭:“不過,丸岡秀男是宋雙上校的盟友,而宋雙上校又是蒼浩的死對頭,蒼浩能增援丸岡秀男這道讓人有些意外呀。”
“是的。”岡本耕造點點頭:“誰說敵人的朋友一定是敵人,現實情況更加複雜。”
菊地齊冷冷的吩咐道:“派人去幹掉丸岡秀男吧!”
“我已經派人去了,可惜……”岡本耕造非常爲難的解釋到:“失手了!”
菊地齊一瞪眼睛:“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岡本耕造急忙深深地又鞠了一躬:“我已經懲罰了相關責任者!”
“既然蒼浩袒護赤軍,肯定會把丸岡秀男保護起來。”菊地齊重重哼了一聲:“第一次失手之後,你再去殺丸岡秀男,已經沒有機會了。”
“對不起……”岡本耕造急忙道:“不管怎麼說,赤軍有生力量被殲滅,總歸我們扳回了一局!”
“你真這麼想?”菊地齊呵呵一笑:“赤軍在嚴厲打擊之下,能存在這麼多年,說明他們有很深的根基。我毫不懷疑,他們遍佈在東瀛社會的各行各業,這一次雖然我們打了勝仗,但如果不斬草除根,用不了多久就會春風吹又生。”
“那……我們該怎麼辦?”岡本耕造非常爲難的道:“幾十年了,東瀛警方一直想要根除赤軍,結果赤軍還是又冒出來了。連政府都沒有辦法,我們又能做什麼……”
“政府不行,未必我們不行。”菊地齊冷冷的道:“我們甚至可以跟政府攜手!”
“哦?”岡本耕造眼睛一亮:“該怎麼做?”
“赤軍本來就已經被定性爲恐怖組織,這幾次襲擊更是讓東亞各國反惱火萬分……”菊地齊冷冷一笑:“別忘了,我們在東瀛內閣有很多朋友,只要我們進行一定的遊說,那麼就可能促進內閣對赤軍形成更加嚴格的懲治措施。我的設想是讓內閣聯合東亞諸國,形成一個打擊赤軍犯罪的同盟,把赤軍徹底絞殺。”
岡本耕造立即點點頭:“將軍閣下高明。”
“我們要把隱藏在社會裡的赤軍分子全部揪出來。”菊地齊冷冷一笑:“如果我們不消滅他們,他們就會消滅我們!”
赤軍與這些遺存下來的戰犯,其實互相之間沒有什麼個人仇怨,但雙方的立場決定了必然勢同水火。
赤軍一定要跟極右翼組織鬥爭到底,消滅全部這些戰犯,以證明自身的正義性。
而極右翼爲了自保,就必須消滅赤軍,當初丸岡秀男剛剛出現沒多久,赤軍就自動將其視爲最大的敵手。
就像丸岡秀男之前說的一樣,長州製藥的那一次襲擊,雖然跟赤軍有關係,但疫苗廠房的爆炸卻不是赤軍乾的。
這一招是岡本耕造等人的苦肉計,疫苗廠房根本就是他們自己炸的。
也就是炸了疫苗廠房之後,他們可以藉口生產能力不足,遏制對華夏的疫苗供應。更重要的是,既然赤軍已經聲稱對事件負責,那麼那些急於得到疫苗的國家,必然認定是赤軍破壞疫苗生產,進而恨透了赤軍。
這一段時間以來,東亞各國都在譴責赤軍,就連華夏都發表了一個聲明,反對赤軍的所作所爲。
赤軍本來已經被定義爲****,這樣一來,名聲更糟糕了,或者也可以說恨他們的人更多了。
就在菊地齊趕到華夏面見岡本耕造之後一個小時,東瀛政府就召開記者招待會,斥責赤軍是罪不容赦的犯罪組織,並聲稱內閣要對一切可能參與赤軍的人進行追責。
結果,東瀛警方進行了大規模排查,尋找可疑的赤軍分子。
問題在於,赤軍潛伏這麼多年沒被發現,東瀛政府又根據什麼來排查赤軍?
整個過程很簡單,凡是當年曾經參與過左翼運動的人,在公開場合和互聯網發表言論直接或間接支持赤軍主張的人,全部成爲嫌疑對象。
大批人被帶進警局問話,而這些人其實跟赤軍並沒有關係,結果還是受到了恐嚇。
事實上,這根本就是文字獄,僅僅因爲一個人的言論,而對這個人進行人身懲罰,是人類文明最荒誕的現象。
如果是在過去,很多人會出來反對這種做法,但如今面臨超級黑死病的威脅,原本會反對的人也緘默了起來。
可以說,丸岡秀男完完全全下了一招臭棋,本來有很多人同情赤軍,如今這些人全部倒戈,因爲他們自己被威脅了。
如今,在東瀛媒體上,充斥着各種對赤軍的聲討,赤軍變得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往往的,一個小時就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又過了一個小時,出了一件事情。
是一起空難。
一架從jpz西哈努克市起飛,前往東京的小型飛機,在南海上空突然爆炸,機上人員無一倖免。
根據初步跡象判斷,飛機是被炸彈摧毀的,可以定性爲恐怖襲擊。
由於飛機上總共也沒幾個人,所以這件事沒有引起太多關注,然而,這件事的意義卻非常大。
因爲堀口正雄在這架飛機上,他結束了疫苗分發工作,正要回國述職。
這架飛機就是送他的,結果他和飛機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堀口正雄的死,是長州製藥的一大損失,他和榊原秀夫都是長州製藥的元老,如今倒是可以到地獄裡團聚了。
飛機剛剛爆炸之後沒多久,躺在病牀上的丸岡秀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死得好!”丸岡秀男不住的嚷道:“岡本耕造,還有菊地齊,現在你們該知道赤軍的厲害了吧!”
喘了幾口粗氣,丸岡秀男恨恨不已的道:“你以爲,你設下圈套,殺害了我們那麼多同志,事情會就這麼算了嘛?不!這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