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上校好整以暇的反問了一句:“對又怎麼樣?”
“你知道蒼浩跟蘭組關係很好,所以才僱傭落葉莎葉去殺蒼浩。也正因爲蘭組可能出現,所以你預料到落葉莎葉會叛變,僱傭了我去殲滅……”輕哼了一聲,紅門蘭緩緩說道:“從頭到尾,都是你看着蘭組在自相殘殺,沒想到你還挺變態的嗎。”
“我做事從來都是這樣。”宋雙上校很坦然的告訴紅門蘭:“充分利用敵對陣營的內部矛盾,讓他們互相殘殺,可以有效減輕自身的壓力。這一招百試不爽,你以爲我在世界各國通緝之下,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也就是說你把蘭組看作敵對勢力?”
“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宋雙上校毫不猶豫的道:“我一直都知道蒼浩與蘭組的關係,正因爲如此,我必須毀掉蘭組,防止蒼浩進一步擴充實力。”
“好啊,你夠狠……”紅門蘭冷冷一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盤失靈了!”
“確實。”宋雙上校有點無奈的道:“我沒能看到蘭組內部大開殺戒,還是挺失望的,希望以後能再有機會。”
“你在我面前說這些,難道就不怕我修理你?”
“你不會的。”宋雙上校很坦然的道:“我之所以選擇你去監視落葉和莎葉,不是沒有原因的,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很適合完成這個任務……”
“你給我聽着!”紅門蘭打斷了宋雙上校的話:“我可以教訓落葉和莎葉,不過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殺了她們兩個。因爲我是蘭組的成員,就算我跟其他人不太一樣,我對這個組織還是很忠誠的。”
“哦?”宋雙上校一挑眉頭:“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騙了我,對嗎?”
“可以這麼說。”紅門蘭點了點頭:“我向你保證過,可以對付蘭組的人,僅只是因爲我覺得好玩兒。不過,很抱歉,我還真沒打算大開殺戒。”
“好吧。”宋雙上校無奈的笑了笑:“看來我還是選錯了,挑動蘭組的內鬥,你不是合適人選。”
紅門蘭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本來你應該去找季蘭和蕙蘭。”
“我不認識那兩個人,也沒什麼興趣……”
“你不會對我有興趣吧?”紅門蘭咯咯笑了起來:“那可不行,你太老了,我喜歡小鮮肉!”
“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我對你的興趣是這個人的性格,而不是你的身體。”宋雙上校搖了搖頭,又道:“你一直不遵守蘭組的規矩,甚至渴望推翻舊世界的秩序,這個跟我不謀而合。雖然我讓你對付蘭組可能讓你感到不高興,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什麼?”
“蘭組的人看不起你!”宋雙上校表情陰冷的道:“你可以忠於蘭組這塊招牌,但如果你忠於蘭組這幫人,那就太愚蠢了。”
紅門蘭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知道你紅門蘭的生活作風是什麼樣,也知道蘭組其他女孩又是什麼樣。”宋雙上校緩緩搖了搖頭:“只是從這一點上來說,蘭組的其他人對你就有足夠的鄙夷,在她們看來你太過放浪了。”
紅門蘭聽到這話,不怒反笑:“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當然不是,因爲我對別人的私生活,實在沒什麼興趣。”宋雙上校一自一頓的強調道:“你也知道蘭組已經重建,如果你想要回歸,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反正我是從來不會跟看不起自己的人打交道,難道你有所不同?”
紅門蘭的表情陰晴不定,沒再說話。
“既然你不願對蘭組開戰,這也無所謂,你可以有新的任務,那就是跟我一起推翻舊世界的秩序。”宋雙上校一攤雙手:“我非常歡迎你!”
此時此刻,紅門蘭打量着宋雙上校,對這個人還真產生了幾分興趣。
宋雙上校陰謀挑動蘭組內鬥,被戳穿之後竟然毫不尷尬,他眼下的意思乾脆就是要讓紅門蘭加入自己的團隊。
這讓紅門蘭有幾分猶豫,因爲宋雙上校的說法很誘人,一個毫無秩序的混亂世界,不正是紅門蘭多年來一直都想要的嘛。
紅門蘭冷冷一笑:“你大概還想讓我幫你幹掉蒼浩吧!”
“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當然最好。”宋雙上校很不在乎的道:“如果你不願意,也無所謂,我另有安排。”
“說到蒼浩,我從他那裡聽到了一個笑話……”紅門蘭把蒼浩講過農民撈魚的那個段子複述了一遍,然後很好奇的問:“紅色高棉統治之下的jpz真的是這樣嗎?”
“這是謠言!謊言!一派胡言!”宋雙上校聽到這個笑話,勃然大怒,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紅色高棉統治期間,我們的國家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有一些人餓死了。但這不是我們的錯誤政策造成的,而是西方帝國主義無恥封鎖造成的,我們已經做了最大努力阻止飢荒的蔓延。以m國爲首的西方帝國主義陣營,如果稍微還有一點人性,都應該爲jpz饑荒負責。”
紅門蘭搖了搖頭:“我不這麼想。”
“爲什麼?”
“我不懂政治,也不關心政治,我就是覺得吧,你們的國家有着豐厚的物產,根本就不應該鬧饑荒。”頓了頓,紅門蘭接着說道:“你說西方帝國主義封鎖,這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但再怎麼封鎖也不應該封鎖到田間地頭吧。地裡不長糧食了,不是種子出毛病了就是耕作有問題,跟m國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你就不懂了。”宋雙上校語重心長的道:“帝國主義封鎖我們的方法之一,是收買了大量的內奸從事破壞活動。就像你剛纔說的一樣,我們的種子和農具都出了問題,那麼爲什麼有問題?還不是因爲內奸的破壞!”
“你……確定?”
“當然。”宋雙上校點了點頭:“我當年負責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鋤奸……內件實在太多了,我用盡了各種辦法,仍然不能有效的清除。否則,我們的革命也不會失敗,紅色高棉一定會帶領jpz人民走上繁榮富強之路。”
“鋤奸是嗎。”紅門蘭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聽你這話的意思,如果你認爲誰是內奸,就可以直接槍斃。”
宋雙上校頗爲自信的道:“我是不會錯的!”
“就算你是對的,誰又敢肯定,你在這個過程中不會以權謀私?”紅門蘭譏諷的道:“跟你有仇的人、你看着不順眼的人,都可以藉口他們是內奸然後幹掉!”
宋雙上校直接就道:“很抱歉,我非常愛我的妻子,我既沒有想過要殺掉她,與她更沒有任何摩擦或者矛盾!”
紅門蘭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槍斃了我的妻子。”宋雙上校說到這,苦笑了幾聲,一瞬間,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我的妻子十六歲就嫁給我了,那時我還只是一個平凡的農民,她跟我一起在田間勞動,日子過得很清苦。有的時候我會想,可能一生就會這樣度過,像家鄉無數普普通通的農民一樣。直到革命來了,在波爾布特同志的教導下,我豁然明白爲什麼自己的生活這樣貧困。於是我參加了革命,我要推翻萬惡的舊社會,爲自己和無數像我這樣的農民謀取幸福……後來,有人舉報我的妻子是美帝國主義的內奸,我非常痛苦,爲什麼自己最親愛的人會破壞革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親手送她上路。”
紅門蘭非常驚訝:“你親手殺掉了自己的髮妻?”
“沒錯。”宋雙上校點了點頭:“我真的不希望她成爲叛徒,可既然她已經做了叛徒,那也沒有辦法了……”
“你開槍的時候,你的妻子說了什麼?”
“她不斷重複四個字:沒有、不是。”搖了搖頭,宋雙上校很無奈的道:“可能是因爲她知道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背叛革命,所以說不出其他的話了吧……”
“我倒覺得,她應該是想說,自己不是內奸,沒有背叛你。”紅門蘭搖了搖頭:“聽你說這些,我覺得你的妻子應該沒什麼文化,她沒有足夠的表達能力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來,也可以說她當時完全就是被嚇壞了。所以,她只有不斷重複着四個字,希望你能明白……”
“你這是什麼意思?”宋雙上校一瞪眼睛:“你是說我錯了?我是不會錯的!”
紅門蘭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搖了搖頭:“你認爲自己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紅門蘭接下這個任務,既是爲了賺錢,也是覺得好玩,對宋雙上校其人沒有直觀的認識。
直到聽到了這些,紅門蘭發現宋雙上校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從宋雙上校如何對待自己的妻子就能看出,宋雙上校並不是拿着理想去忽悠別人,自己也真的相信這一套。
紅門蘭沉默不語,宋雙上校問了一句:“我們之間的事呢?”
“好吧。”紅門蘭點了點頭:“短時間內,我們可以合作,我很有興趣看着你接下來搞些什麼。”
“這就對了。”宋雙上校滿意的點了一下頭:“蒼浩大概會恨死我們吧,用你們華夏人的話說,我們是——蛇鼠一窩!”
在外人看來,宋雙上校的這個比喻很恰當,不過對宋雙上校自己而言,實在不應該引用這麼一個成語。
紅門蘭倒是不在意,很認真的糾正道:“蛇鼠還真就不是一窩,我要知道,蛇是吃老鼠的。”
“那倒是。”
“不過這個比喻倒也沒錯。”紅門蘭陰陰的一笑:“如果你讓我感覺不爽的話,我隨時會成爲蛇,吃掉你這隻老鼠。”
宋雙上校也笑了:“很難說我們之間到底誰纔是蛇,而誰又只能做老鼠!”
再說蒼浩這一邊。
早晨起牀後吃過早飯,蒼浩就去了公司,剛進辦公室的門,奧多打來電話:“你今天上午有時間嗎?”
“上我倒是沒什麼工作。”蒼浩問了一句:“你有事?”
奧多沒有正面回答:“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麻煩你下來一趟。”
蒼浩跟劉亞南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就下樓了,奧多坐在一輛灰色寶馬裡,蒼浩打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你到底有什麼事?”
蒼浩本來以爲,奧多可能是要跟自己談互聯網金融的細節,沒想到奧多卻說了另外一件事:“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蒼浩略有點不滿:“是什麼人,你都不肯告訴我,還讓我去見?”
“你不會是不敢吧?”奧多呵呵笑了起來:“大名鼎鼎的僱傭兵之王,血獅蒼浩,難道你會對一個陌生人膽怯?”
“激將法是嗎?”蒼浩同樣笑了起來:“我還真就吃這一套,那就走吧,讓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應該這樣……”
“我還有‘但是’沒說呢。”蒼浩打斷了奧多的話:“如果你讓我見的人,讓我感覺不爽,我就會宰了他……還有你!”
奧多怔了一下,沒跟蒼浩再說什麼,只是吩咐司機:“走吧。”
奧多帶蒼浩去的地方,還真不算太遠,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凱賓斯基。
進了凱賓斯基,奧多引領蒼浩來到了總統套房,一路上沒說一句話。
總統套房裡金碧輝煌,雖然蒼浩也算是一方土豪了,倒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只是蒼浩沒興趣關注這裡有多奢華,只是等着奧多引薦那位神秘的客人。
剛一進門,蒼浩就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又細心感受了一下,確定這裡不像是有埋伏。
奧多沒打算對蒼浩不利,事實上,他也沒有這樣做的動機,不過蒼浩覺得還是要防範一些。
因此,蒼浩解開了外套的鈕釦,這樣可以迅速掏出黃金手槍。
“你先坐。”奧多指了指套房客廳裡的沙發,又道:“我現在去請他出來。”
“看來,要是不見到他本人,你是不會說他是誰了。”蒼浩笑了笑:“沒關係,我等着。”
奧多離開了,進了套房的臥室,過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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