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邊的樹影飛快地隱退在夜的黑暗之中,遠處的山麓露出一個暗淡的輪廓,彷彿與天幕連成一線。不時有車輛的燈光投射過去,那低矮錯落的山峰便忽明忽滅,露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葉秋遐意地靠在副駕駛室柔軟的坐椅上,看着旁邊臉色疲倦卻強打起精神開車的沈墨濃,心裡微微有些歉意。
她剛剛吃過藥,現在正是藥性發揮作用的時候,人也容易犯困。自己是不是應該承擔開車的任務?可是以前對她說過自己不會開車,現在突然間就學會了,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合適?
“累嗎?”葉秋出聲問道。
沈墨濃搖搖頭,仍然專注的看着前方。雖然現在是深夜,但是高速公路上的車還不少。她是個謹慎的女人,可不希望發生追尾的事情。
“要不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會兒。”
“你會開車?”沈墨濃疑惑地轉過臉,一對上葉秋的眼神,腦海裡立即又想起剛纔見到的那羞人一幕。紅潤從脖頸處向上蔓延,沈墨濃趕緊端正了身體。心裡祈禱他沒有看見。
葉秋的眼神如此銳利,怎麼會看不見?但是有些時候,既使看見也要假裝不知道。
“上次去狼山我不能開車,心裡挺愧疚的。在學校的時候,特意借同學的車練了幾次。感覺挺容易的。”
沈墨濃沉吟了一會兒,心裡有些擔心這個連駕照都沒有的傢伙會將他們給載到路邊的深溝裡。可是腦袋昏沉的厲害,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就說道:“你來試試也好。可現在是在高速公路不能停車。”
“沒事兒。你先握好方向盤,然後將身體移過來。我從你身後坐過去。我們對調個位置就行了。”
沈墨濃沒有回答,卻解開了安全帶,身體從位置上坐起來。渾圓的臀部被牛仔褲包地緊緊地。豐滿的胸部在她身段前躬時向下垂着,看的葉秋食指大動。
雖然寶馬車的車廂足夠寬闊,但在兩人互換位置的時候,還是有片刻的身體摩擦。
沈墨濃坐到副駕駛位後,狠狠地瞪了葉秋一眼。她很清晰地感覺到,剛纔那個傢伙的寶貝又挺起來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東西還在自己的臀部上挺了挺。
葉秋假裝沒有看到沈墨濃地鄙視,一臉正經地操縱着方向盤。
沈墨濃原本還有些擔心葉秋技術太差會發生交通事故。見到他開的又疾又穩後,眼神古怪的打量了一會兒他的側臉,最終也扛不住身體裡面一**衝擊而來的倦意,躺在坐椅上沉沉睡去。
見到沈墨濃睡熟後,葉秋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如一道銀白色的箭般飛快地竄了出去。在黑暗世界裡,猶如一道銀色的魅影。
“姐姐。剛纔跑過去地是什麼?”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揉了揉眼睛問道。
“是輛車。”蘇杭多美女,姿色堪稱豔麗的女人咬着嘴脣,眼神犀利地注視着前面那越來越模糊的影子,高達七釐米的高跟鞋又一次兇狠地踩在油門上,車子再一次加速狂飆起來。
原本開車時穿高跟鞋是大忌,而這個女人卻絲毫不受影響。而且,那雙尖細白嫩的小腳絕對是一對魁寶,要是讓那些有戀足傾向地怪叔叔們看到,一定會欣喜若狂。
“我還以爲誰吃飽了撐着開飛機玩低空飛行呢。好快。國內好像只有車王劉易斯能達到這種速度-或者說是歐州的三大高手其中一位來到蘇杭?不可能啊。”女孩兒看到姐姐眼裡充滿了戰意,神情亢奮地笑着。清婉柔媚地眼眸裡燃燒着動人心魄地火焰。
“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湛藍色的跑車皇后瑪莎拉蒂再一次瘋狂的加速,像是男人在**來臨前最後瘋狂的衝刺。
葉秋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面尾隨而來地藍色靚影,摸着鼻子苦笑。剛纔自己一時跑的興起,竟然沒察覺已經到了蘇杭境地。恐怕這一片的公子小姐們不會充許一個外來的傢伙這麼囂張吧。
這個時候放慢車速只能會被對方追上,反而暴露了自己和沈墨濃的身份。既然如此,索性將他們給甩掉吧。
打定主意,葉秋臉色終於認真起來。一雙看起來有些秀氣的手飛快地在方向盤上轉動,而腳上的油門索性給踩到底。沒有讓人目眩的漂移、沒有讓人驚世駭俗地跑到200碼然後緊急拉停並華麗轉身,他要的只有速度。能將後面那輛讓人討厭的跑車給甩的望不到邊地速度。
而且,他要保證做到這一點的時候不要把身邊這個漂亮的女人驚醒。她太累了,睡姿又那麼美。如一朵悄然綻放的白色馬蹄蓮。
這種花是華夏國一位姓周的偉人一生所忠情地。他也恰好很喜歡。
“瘋子-----他瘋了-”看到前面的車輛一騎絕塵,無論姐姐多麼努力的追趕,只能眼睜睜地看到距離越來越遠,清秀地女孩兒尖聲叫道。
開車的絕色妖嬈輕輕皺眉,咬着嬌豔欲滴地下脣,說道:“總會再碰面地。”
等到進入城市郊區的時候,葉秋不得不將沈墨濃拍醒了。他不認識路。
沈墨濃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角。習慣性的看了看手腕性不顯眼卻奢華之極的腕錶。面露驚訝之色:“這麼快就到了?我平時得五個多小時呢。”
“晚上不塞車。”葉秋笑了笑,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通的借
沈墨濃意味深長的微笑。卻沒有揭穿他的謊言。
聰明的女人不應該費盡心機地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聰明,而應該不動聲色地讓人感覺自己有些純純的笨。網易做過一項調查,有百分之七十地男人希望找一個比自己笨的老婆。
在沈墨濃的指引下,葉秋將院子開到一幢看起來有些華麗的別墅門口。這和葉秋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一般那些古老家族的人不都是喜歡住在老屋嗎?特別是老一輩奮力打拼過的老人還在世的時候。更是對老屋有着宗教一般地信仰和眷念。
“爺爺不是一個不開通的人。老屋已經很破舊了,翻新的話,會顯得不倫不類。所以家人就搬過來了。”沈墨濃上前按響了門鈴。
葉秋摸摸鼻子,心想,又被這女人看穿了。
跑來開門的是一個白衣黑褲的女人,三十來歲,看起來是沈家的傭人。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太爺說你今天晚上要回來。讓我出來看幾次了。”女人一臉溺愛地看着沈墨濃,視線轉移到葉秋身上時,又充滿了警惕。大戶人家的傭人,警惕心也比其它人要強一些。
“王嫂,爺爺怎麼樣了?病地嚴重不嚴重?”沈墨濃着急地問道。
“嚴重。吃罷飯還好好的,還和老爺二爺聊了一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就覺得全身發冷,頭疼。老太爺的脾氣你也知道,不吃西藥,讓醫生開了服中藥煎了吃下。現在症狀減輕了些,卻沒全好。”二嫂一邊說一邊帶着沈墨濃朝着別墅裡走去。
沈墨濃心急之下也忘記讓人安排葉秋先住下,葉秋總不能一個人傻站在院子裡,也跟在她們身後往裡屋走。
雖然不是沈家的老宅,但這幢別墅也是獨門獨院。
而且裡面的面積大的驚人。房屋設計偏向於歐式,可裡面的裝修佈置卻又是中式風格。可能是經過名師精心設計,這兩種對立風格的組合竟然不讓人覺得突兀。反而給人完美契合的感覺。
拐過好幾道長廊,纔到了院子最後面的一幢別墅,遠遠地就聞到一股甘苦的藥草味。葉秋對這種味道無比親切,甚至多嗅了幾口。等到分辨出草藥的成份後,卻是一臉疑惑的表情。“墨濃,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爺爺盼了半天。”一箇中年美婦看到沈墨濃回來,一臉喜悅的抓着她的手說道。女人豔麗端莊,穿着套蘇杭秀產的大紅色七分袖旗袍。將身材完美的曲線勾勒出來。頭髮盤在腦袋後面,脖子上掛着一條晶瑩剔透地白色珠子,酥胸--葉秋有些尷尬的轉移了視線,心裡唸叨着趕緊得結束這處男之身。不然總是對女人的胸部感到好奇。
“我先去看看爺爺。”沈墨濃捏着母親的手緊了緊。急匆匆地就進了房間。
房間裡也是中式風格地裝扮,那張大木牀雕龍鐫鳳,一個消瘦男人半靠着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牀大紅被子。見到沈墨濃進來,一臉開心地笑容。
屋子裡還站着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是葉秋一面的沈墨濃二叔沈而立和被他煽了一耳光的曹雪琴。
“來。墨濃,我還琢磨着你會遲會兒才能回來。怎麼會這麼快?”老人家招手讓沈墨濃坐過去。
“我是-開車回來的。”沈墨濃這纔想起葉秋來。回頭一看。葉秋也跟着進來了。心裡暗自責怪自己考慮事情不周全,要是被二叔二嬸認出葉秋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可既然進來了,又不能讓他出去。一方面她覺得這樣對葉秋不尊重。雖然說葉秋是唐果的保鏢,但是----好像她們從來都沒辦法把他當作普通的保鏢看待。而他自己也沒有當保鏢的覺悟。那有保鏢在得罪了僱主後還活地滋潤地?
另外,現在出聲讓他出去,不是更落入有心人地眼裡嗎?
沈墨濃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確實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曹雪琴侍立在一邊,心裡對老太爺獨寵沈墨濃一人有些糾結呢。見到沈墨濃莫名其妙地回頭,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這下子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個敢煽自己耳光的下等奴才竟然進了沈家大門。
曹雪琴強忍着心裡的怒火,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邊的丈夫,對着葉秋的方向打了個眼神。
沈而立看到葉秋,也是臉色大變。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品嚐到被人羞辱的滋味就是這個傢伙所賜,怎麼可能輕易忘記他的容貌?
曹雪琴爲了在老太爺面前保持自己乖巧兒媳婦的形象,不方便出頭。沈而立可沒這方面的顧忌,一臉怒氣地走到葉秋面前,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沈小姐的司機。”葉秋在看到這對夫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在看到沈而立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司機?難道做司機就不知道懂規矩嗎?誰讓你進來的?這兒是你能來的地方?給我滾出去。”沈而立終於找到機會將從燕京回來後一直鬱結在心裡的悶氣給發泄出來,臉色因激動而潮紅。
沈墨濃正在和爺爺說話,聽到二叔的聲音就知道他是故意要找葉秋的麻煩了。轉過頭說道:“二叔,葉秋是我請回來的客人。”
“客人?請個司機回來做客?”
“沈小姐知道我略懂醫術,是請我回來給沈老太爺看病的。”葉秋對着沈墨濃感激的笑笑,說道。
有時候,面子是要自己掙的。不是靠別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