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
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
葉秋瞭解老頭子的性格,非常的瞭解。知道他和藹可親的外表外隱藏着一顆冰冷強硬的心臟。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唯利主義者,爲達目的,可以施展一切的手段。
於他來說,天下爲棋,蒼生爲棋子。小白,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高手,只是他強制塞到葉秋手裡的一把絕世好劍而
他培養她,只是讓她更好的去殺人。
葉秋原本的性格也深受其影響,雖然表面熱情,但是心裡對事對物都有些冷漠。出來磨礪了幾年,才逐漸的對人情人性恢復了些信心。又認識了一羣只懂得付出極少要求回報的紅顏知己,更是讓葉秋明白這個世界上一些珍貴的事物是需要要用心去珍惜的。
老頭子的態度很堅拒,而且也正如他所如,除了自己這個特例,他從來不救同一個人第二次。
小白的苦難是因爲當時的凍傷,那麼小的孩子躺在雪堆裡,人的很多器官都壞死了。或者,老頭子也真的盡力了吧。當初動手術的時候,自己也是認同了的,難道現在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這樣對老頭子又有些不公平了。
小白的病情怕是無望了。老頭子治不好,龍女醫不好,天下之大。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
葉秋心裡疼痛難忍。真想告訴老頭子。如果可以地話。他寧願自己做自己手裡最鋒利地劍。
不就是殺人嗎?他也會。
可惜啊。世事往往不從人願。
葉秋從老頭子地房間裡走出來。沒有回房。卻是再一次走到了院子。
一個年輕地男人搬着椅子坐在那堵被鐵牛撞出來地大洞旁邊。看來他今天晚上要在此守一晚上了。手裡拿着一本大厚本地。葉秋地心情不好。也沒心思去過問他手上地是什麼書。
和他點點頭。葉秋直接從那一人多高地大洞鑽了出去。走到大街上。向右拐。然後走到街角一個衚衕裡。
哪兒停着一輛白色的麪包車,七成新的樣子。
葉秋剛剛走到車邊,車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黑衣黑髮地小白從車子裡跳了出來。臉上還帶有愧疚地表情。
她今天把鐵牛揍了一頓,把沈家的院牆也給撞破了,以爲葉秋這個時候過來找他是要責怪他呢。
小白正要打手勢解釋,卻一把被葉秋給摟進了懷裡。
呃
小白髮出了驚呼聲,這是極少在她身上能夠聽到的聲音。然後身體瞬間僵硬。
身體被葉秋緊緊地抱着,幾乎勒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的雙手懸空的舉着,不知道是因爲摟着葉秋的肩膀。還是應該把葉秋推開。
她沒有和人這麼擁抱過。從來沒有。
他怎麼了?
難道受了什麼委屈?
是誰?
小白突然間憤怒起來,整個身體充滿了磅礴地殺意。
犯他者。死。
即便葉秋讓她去擊殺葉空閒,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去衝上去。雖然知道這樣的行爲是九死無生。
葉秋也敏銳的感覺到小白身上地殺意。一愣之後,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拍拍她消瘦地肩膀。說道:“我今天晚上陪你在這兒守夜。”
小白搖了搖頭,又打着手勢拒絕。
“這事兒我說了算。”葉秋霸道的說道。
把小白拉到了車上,然後就這麼緊緊地抱着她。
無關,只是想給她多一些的溫暖。
小白,她生活地太苦了。
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而已,其它的同年人都坐在明媚的學校裡讀書,吃着各種各樣的零食,受到男孩子們的百般討好和奉承。而小白卻生活在黑暗和血腥中。
沒有朋友,沒有交流,甚至沒有語言。唯一擁有的便是殺伐。
直到,她的前面沒有對面。或者自己生命的結束。
小白很不適應這樣的親密擁抱,甚至她覺得全身都非常難受。這樣的感覺很怪異,她寧願去殺十個人也覺得會更輕鬆一些。
可是葉秋如此霸道的強求,她也不敢反對。只能保持一個極其僵硬的姿勢讓他抱着。
或許,自己應該好好睡一覺了。
趴在葉秋的懷裡,小白突然想道。
精神一旦鬆懈下來,就有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小白再也堅持不住了,腦袋一低,便腦袋枕在葉秋的肩膀上睡着緊,也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小白,希望你在夢境裡陽光明媚,快樂安詳。
燕京的慶元路是一條傳奇的巷子,這兒在清朝時期,是王室國親們的府邸集中地。住在這條路上姓着愛新覺羅姓的王爺就前後不下十位,八旗中的王爺更是數不勝數。
當清朝這個依附在華夏百姓身上的吸血蛆蟲建立的帝國隨着一聲槍響而宣告破滅後,慶元路才突然間頹敗起來。
那些沒有骨氣的王府們都跑了,可是他們耗費巨資建立起來的府邸卻遺留了下來。這些府邸有的翻新成了旅遊景點,有些就分給了一些有功之人。
在慶元路的最末端,是一幢從外面看毫不起眼地府邸。大門口像是多年沒有翻新過一般。上面的木頭都散發出腐爛的味道。正門當中掛着的硃紅色牌匾,經過歲月的洗禮,早已經斑駁地不成樣子,失去了往日的鮮豔。上面兩個黑筆題成的葉府兩個大字倒還略有些威嚴。
平時這家府邸很少有人往來,而這間大宅也總是大門緊閉,讓人無法窺得裡面的情況。
今天,卻在深夜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軍用吉普徑直地開到了門口。
葉虎沒有鳴笛,他知道住在這邊地都是些什麼人。吵了這些人地休息,怕是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葉虎正要跳下車去拍門時。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穿長袍的老人對着葉虎慈祥的微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直接把車開進去。
“謝謝你啦,葉伯。”葉虎開着車駛過大門地時候。咧着大嘴和開門的老人打招了。”老人笑着搖了搖頭,再次將大門給關嚴實了。
平時自己想來這老宅看看,都沒有機會。也不知道今天二叔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這麼晚了。要讓自己趕過來見面?
葉虎一邊想,一邊徑直向內宅走去。這府邸雖然外表破落,但是裡面卻極其的寬廣。亭臺樓閣。假山池榭,一個長廊都走的他滿臉的不耐煩。
“難怪清鬼子會敗。住在這種地方哪還有心情去打仗?”葉虎罵罵咧咧地說道。
想到現在是葉家住在這幢宅子裡,又趕緊地吐了幾口口水。
葉家。是和其它地家族不同的。這一點兒,從一出生葉虎就明白了。
拐了好幾個彎。終於來到了後宅。門口一個臉頰消瘦卻同樣衰老的老人對葉虎說道:“二爺在書房等你。讓你來了之後直接過去。”
“謝謝葉管家。”葉虎不敢怠慢,客氣地向這個老人道謝後,徑直向二爺的書房走過去。
心裡隱隱有些激動,二叔地書房,平時可是沒有年輕一輩子的葉家子弟能夠進去啊。
葉虎在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請進地聲音。
葉虎推開書房門,見到二叔正和一個打扮身穿長袍髮型有些凌亂的男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剛纔正在談些什麼。
二叔站起來,指着葉虎對那個男人說道:“莫大哥,這是葉虎。”
又對葉虎說道:“葉虎,叫莫大伯。“
“莫大伯好。”葉虎纔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兒出來地。但是二叔讓他叫,他也就大大咧咧地叫了一聲。
“嗯。”男人看了葉虎一眼,點了點頭。轉過臉問葉浮沉,說道:“你說的人就是他?”
“是的。就是他。我準備讓他陪我們一起去蘇杭。他的身手不錯,在葉家年輕一輩當中,屬於佼佼者了。我們這次去蘇杭極其機密,其它人不敢輕易相信。讓葉家的人陪着,安全方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這些事你決定就好。”莫言點點頭說道。“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中午。到時候就當是普通外出就好。車子出了燕京後,直接拐上高速。掩護的人我已經安排好了,應該不會讓人懷疑。希望,這次能把大伯給接回來吧。葉家,不能再這樣暮氣沉沉下去
“他不會回來的。”莫言搖搖頭說道。
葉浮沉爲之氣結,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瞭解他。”
葉浮沉重重嘆息,說道:“我又何償不知道?但是,總是要去試試啊。”
除了剛來之時的一個簡單介紹,兩人就再也沒有注意過葉虎。但是葉虎也從兩人的談話中,將事情聽到了個大概。
要讓自己偷偷護送他們去蘇杭?
從來不離開燕京一步的二叔去蘇杭做什麼?
對了,師父臨走的時候不是說,他也要去蘇杭嗎?會不會在蘇杭碰到他呢?
想到這個可能,葉虎突然間對這趟行程滿心期待起來。
有師父在的地方,就會有熱鬧可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