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紫是個合格的隊長,即便她平時總是板着張臉,沉默寡言,很少和隊員交流和溝通。但是她隱藏在冷漠表情下對隊員的關心和對紫羅蘭小隊奉獻一切的精神還是讓她贏得了所有隊員的擁護和愛戴。
在江晏紫調走之前,她永遠是紫羅蘭小隊的隊長,紫羅蘭小隊的核心存在。即便葉秋表現再搶眼,也只是被人認可爲第二人而已,而沒有人覺得他應該比隊長更加有存在的價值。
對於她的離開,紫羅蘭小隊的成員都非常的不捨。可對於這些特種軍人來說,不捨只會留在心底,而不會表現出來。
葉秋將接任紫羅蘭小隊下一任隊長,這對紫羅蘭小隊的成員來說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如果沒有林立的橫插一腳,大家覺得葉秋接任隊長是理所當然的,怕是這種興奮也沒有這麼強烈。可是經過一番爭鬥後,他們陪着葉秋搶回紫羅蘭小隊的隊長位置,才更加的讓人覺得珍貴。
得之不易的東西都是能夠在人心裡留下特別深痕跡的。
所以,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即便千肯萬肯的將身體獻出去,仍然會夾緊雙腿,眼眸含情的說一句我不要。
這不是女人嬌情,而是因爲女人聰明。女人獨特的身體構造,讓她們每個人都成爲天生的心理學家。對人性的研究,男人拍馬也難以追上。
江晏紫仍然惜字如金,即便在她將要離開這個她爲之奉獻了二十年的地方,仍然沒有要多和大家多說幾句話話話家常的意思。
只是視線從每一個隊員臉上掠過,感情真摯的說道:“感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保重。”
兩件事的宣佈不足五分鐘的時間,這個小會便開完了。工作效率實在是讓人欽佩不已。
“葉秋,跟我到辦公室交接。”江晏紫掃了葉秋一眼,冷漠地說道。然後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唰!
紫羅蘭小隊全體成員,包括葉秋在內。對着江晏紫地背景莊嚴敬禮。
江晏紫的腳步頓了頓,仍然沒有回頭。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臉上刻意裝出來的冷漠表情一點點兒剝離,嘴角含着一絲笑意。
很淺。很淺,卻美麗如斯。
可惜,紫羅蘭小隊地成員都沒有看到。
江晏紫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個堅定的背影。一直都是。
葉秋敲了敲門,裡面就傳來江晏紫請進的聲音。
辦公室裡煙味極重,江晏紫又坐在她的軟椅上吞雲駕霧。這種比男式煙長了一截,也纖細了一圈的女性香菸夾在她嫩白嫩蔥的兩指之間,就像是一個赤裸着身體的美女躺在男人懷裡一般。竟然給人性感誘惑地感覺。
“少抽些煙。”葉秋不客氣的坐在她的對面,說道。自己卻是拿起桌子上的香菸,抽了一根點燃。
受江晏紫地影響,葉秋現在竟然習慣了女式香菸的味道。再去抽男式香菸時。竟然會覺得有些嗆人。這是便宜佔多了的後遺症。
江晏紫心生曖意,能夠對自己說這句話地,現在也不過只有兩個人。
故意當做沒聽到葉秋的話。說道:“林立竟然已經自己承認退出這次的隊長競爭,就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只是林家的態度——不過你有守護者勳章,倒也不怕他們會過於刁難。林家雖然強勢,但是他們這點兒容人之量還是有的。我會再向上面打一個申請報告,將這件事給定下來。”
“調令雖然說讓我三天內去新部門報道,我今天就會離開。從明天開始,紫羅蘭小隊這幅擔子就交給你了。我挑了二十年——也是應該要交到別人手裡了。幸好,那個人是你,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瘋狗性格衝動,但是心思細膩。如果執行任務時。可以和暴熊搭配。蜘蛛殺性太重,可以和快刀組成一隊。駱駝和狂是一對老搭檔。執行任務的成功率極高——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我走了。這間辦公室就留給你了。當初,你父親也坐在這個位置工作過。希望,你比他做地更出色吧。”
在葉秋面前,江晏紫才偶爾會有真情流露的表情。在交代小隊裡面的一些瑣事時,時不時地眼神會盯着一個方向沒有焦頭,貪婪地想將眼前的一切都映在眼底。
離開了,二十年地苦苦支撐和追求,終於要解脫了。身心放鬆下來,卻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雙腳脫離地面地失重感覺。
自己沒有完成的事,他一定會完成的很好吧。還有什麼不捨的呢?
“爲什麼要這麼做?”葉秋將燒到末端的煙端按在菸灰缸裡,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江晏紫,問道。
“什麼?”江晏紫問。
“爲什麼要主動辭職?”葉秋的聲音有些憤怒的說道。他之前一直以爲江晏紫是被上面給發配到其它部門的,沒想到今天聽了郭志勇副參謀長的介紹,竟然是這個傻女人自己辭職的。\\\\\
何必呢?
“因爲——我累了。”江晏紫躲開葉秋的眼神,輕聲回答道。
傻瓜,我若是不離開,不將這個位置讓出來,你又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你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多一份力量,便多了一份成功的希望。還有,我追尋了二十年沒有尋找到的答案,也只能寄託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比我做的更加優秀。
“是爲了我,對嗎?”葉秋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前俯,腦袋慢慢地靠近江晏紫,兩人的眼睛距離不足十釐米,彼此都能嗅聞到彼此的呼吸聲。
“不是。我說過,我累了。”江晏紫想躲開葉秋的眼神。卻發現怎麼也無法轉動。
就要離開了,再也不能和以前那般朝夕相處。多看幾眼,以後怕是會經常想起這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吧。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才離開的。”葉秋很肯定的說道。
江晏紫一陣無語。這個自信地男人——在一些方面,比當年他父親自信多了。
“你爲我做的,我都知道。我也很感激。可是你沒必要走啊。你在紫羅蘭小隊,不僅對我沒有絲毫影響,還有很多幫助。而且,我們合作久了,我還——真捨不得你離開。”葉秋坦白的說道。
江晏紫心神一震,心裡有些驚訝的看着葉秋。這個狡猾地傢伙。平時總是喜歡打太極,誰也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可是現在,他竟然主動的說出自己的感情。\\/\還真是讓人驚訝呢。
可是,我必須要走啊。
再這麼相處下去。我要是陷落了怎麼辦?
這段時間,江晏紫的腦海裡總是會出現葉重和葉秋的身影,兩人的身影分開。又生重合,重合後,又被她用力的撕扯開。可是到最後,逐漸清晰的卻是葉秋地影子。而葉重——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離開,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爲了躲避葉秋。
可是現在葉秋說他捨不得息,這讓江晏紫的心裡開始有些鬆動。
要不,就不走了?
很快,江晏紫就趕緊地將這種想法拋這腦外。
如果留下來的話,怕是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自己脫身的機會。怕是僅有一次吧。
“我只是離開紫羅蘭小隊而已。人還在燕京,不是沒有見面地機會。而且。紫羅蘭小隊放在你手裡,我非常的放心。葉秋。努力吧。我一直堅信你父親是冤枉的,那麼深愛着這個國家,爲它付出了一切的優秀軍人,怎麼可能是叛徒?他必定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我希望,你能還他一個清白。”江晏紫聲音沙啞的說道,伸手又去掏煙,被葉秋搶先一步將煙給抓走了。
“你已經抽過一根了。”葉秋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做到的。他是我的父親,這是一個兒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江晏紫點點頭,深深地看了葉秋一眼,偷偷地深呼吸,將葉秋身上的味道吸進肺腑裡,然後當做寶貝似的珍藏着。
“我走了。\\\\\紫羅蘭小隊交給你了。”江晏紫說道。站起身,掃了一眼這間全金屬造成看起來有些冷硬地辦公室,然後什麼東西也不帶走,就大步向外面走去。
這個女人實在是瀟灑之極。讓人不得不從心底欽佩。難怪,所有紫羅蘭小隊地成員一致認爲,紫羅蘭小隊最會耍帥的人其實是他們地隊長江晏紫。
“等等。”葉秋說道。
江晏紫轉身,一臉疑惑的看着葉秋。
“按照慣例,新老隊長交接,分別地時候應該有個擁抱吧?——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葉秋走到江晏紫面前,眯着眼睛笑道。
江晏紫略微遲疑,還是伸開了自己的雙手。
葉秋走過去,狠狠地將這個一直在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抱在懷裡。今天在小會議室裡,葉秋聽到是她主動辭去紫羅蘭小隊的隊長,併力薦自己接任時就想這麼緊緊的抱抱她。看到她爲了自己據理力爭,並說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時,葉秋也更想這麼緊緊的抱她。
看到她離開時孤單落莫的背影,葉秋的心裡突然覺得有一道口子裂開,紫羅蘭小隊是她二十年來堅持的責任和生存下去的信念,她就這麼離開,到底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葉秋,真的很想將這個可憐的女人抱在懷裡。
葉秋的力道非常大,江晏紫的整個身體都被他摟在懷裡,兩個人的身體被他緊緊的勒在一起,像是要將一個身體擠進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般。
身體沒有隔閡的靠在一起,江晏紫能夠感覺的到自己挺拔突出的胸部被他結實的胸膛給擠壓的變了形。可她心裡並沒痛苦,也沒有不安,相反,卻是平靜而溫馨的幸福。
二十年前沒有得到的懷抱,二十年後得到了。
只是,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個和他同樣優秀的男人。
難道,這是上天對自己苦苦思念了二十年後做出的補償?
可是,他是他的兒子啊。
原本平靜的心情突然間開始疼痛起來,早就開澀了的眼眶開始溼潤。
那麼多年過去了,原本以爲早就已經把眼淚流乾的江晏紫,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流淚的衝動。
真的,好想暢快淋漓的哭一場啊。
“還記不記得?”葉秋附在江晏紫耳邊問道。
“什麼?”江晏紫強制的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刻意將聲音變的冷漠無情。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住自己激盪不已的心情。
“上次,你吻過我的額頭。”葉秋說道。
“那只是——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那不代表什麼,禮節性的禮儀嘛。人家美國人見面就抱着親來親去的呢,你可以親我的老婆,我也去親你的老婆,誰也不吃虧。”葉秋說道。
江晏紫想笑,心情卻無比沉重,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所以,你上次吻過我,這次也應該還我一個吻。”
江晏紫一愣,沒想到葉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哪有這樣子的?
算了,親吻一下額頭而憶,隨他吧。
江晏紫沒有說話,但這無疑是代表着默認。
葉秋自然明白江晏紫的心思,看着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輕輕的低垂下頭,江晏紫不堪這樣的曖昧舉動,嚇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還在輕輕的抖動。
突然,江晏紫覺得嘴脣一燙,然後便被一個柔軟溫熱的物體給堵住了。
江晏紫慌忙睜開了眼睛,一臉驚駭的看着葉秋。
他竟然親吻自己的嘴脣?
不是說要親吻自己的額頭嗎?
哦,好像他沒說過一定要親吻自己的額頭。
這——這可怎麼辦?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樣的問題,江晏紫就被葉秋的熱情給融化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摟着葉秋的脖子,主動的將身體給靠過去。
直到江晏紫氣喘吁吁,葉秋才鬆開了的身體。
笑着說道:“那麼長時間了,總要增加一些利息。”
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直蒼白給人有些病態感覺的臉頰豔紅如血,嘴脣經過葉秋的滋潤,嬌豔欲滴。
“爲什麼?”江晏紫問道。
“不爲什麼。”葉秋說道。“就是想親你。”
“可我是——”
葉秋打斷江晏紫的話,說道:“你不是誰的誰,你只是江晏紫。”
江晏紫呆滯的站了一會兒後,茫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接吻是這樣的味道。
初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