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在和父親聊天的時候,也在不停地看錶。這個動作引起了唐布衣的注意,笑着問道:“寶貝女兒,怎麼了?和爹地聊天都沒有時間了?
“不是啦爹地。”唐果嬌笑着說道。“是葉秋,他在吃晚餐的時候還答應帶我們出去看看,到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剛纔還昏昏沉沉打盹的林寶兒聽到唐果的話,精神一下子就來了,睜大着眼睛說道:“唐唐姐姐,葉秋肯定又去紅杏出牆了。”
“這個可惡的傢伙,說話不算話。”唐果鬱悶地說道。
唐布衣想起這段時間女兒因爲綁架事件一直都被困在家裡,而自己因爲工作忙都沒有來看過她,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猶豫了一陣,一臉笑意地說道:“你們想去哪兒?今天我陪你們出去。”
“真的爹地?你要帶我出去玩?”唐果開心地叫了起來。在她的記憶裡,父親帶她出去玩的歷史還要追溯到十二歲前,從那以後,父親就再也沒有陪自己出去玩過了。
雖然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個孩子,不會像以前那般迷戀遊樂場和摩天輪,可是能夠和父親一起出去走走,還是讓她滿心滿肺的溫暖和甜蜜。
“當然是真地了。爹地什麼時候騙過你?”唐布衣一臉醇厚地笑。因爲鄭茹地死,唐布衣很受打擊,原先的圓臉消瘦了下去,卻更顯得和藹可親。
一直坐在客廳裡眼觀鼻鼻觀心的汪伯站起身,提醒道:“老爺,你的身份太敏感了。今天過節,外面的人又實在太多,不利於我們的保護。”
“沒關係。就是人多才應該出去走走嘛。果果好長時間沒有機會出去了吧?綁架事件過去了那麼久,讓我們成了驚弓之鳥。總不能這麼過一輩子吧?”唐布衣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女兒受到了委屈,也更加的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陪女兒出去走走。
汪伯不再說話,就要轉身出去安排保護措施。
唐布衣說道:“汪伯,少帶幾個人吧。人多了,反而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老爺,保護措施一定要到位。我是你的管家,有責任對你和小姐地安全負責。如果老爺怕下人打擾的話,我會讓他們遠遠地跟着。”汪伯固執地說道。
“好吧。你辦事我放心。”唐布衣欣慰地說道。這個汪伯,總是這麼的冷麪無情。平時不多說話,但是說到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就堅持地厲害。連自己的話都敢仵逆。
可惜啊,他和自己一樣老了。不然。就可以將他和這唐氏諾大的家業一起交到女兒手裡了。
這些年唐布衣也爲唐果網羅了不少人材,自己也培養了不少。這些人地能力都是一流的,等到自己將唐氏交到唐果手裡時,他們就能夠發揮出應有的能量。唐氏,怕是又要來一次讓世人矚目地飛越吧。
唐布衣相信自己的女兒,就像他以前願意將自己全部地身家全都砸上來供女兒操作一般。她等待女兒太久。也期待地太久。不過,既然女兒這個時候不願意進入商界。他也不會勉強。
但是,唐布衣一直沒有能夠找到像汪伯這樣的人,能夠被唐果當做自己地心腹或者影子,將她的任何事都能夠安排地妥妥當當地,而且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人太難找了。可遇不可求啊。
葉秋倒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但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了。怕不是自己這個小廟裡面能容得下呢。
“葉秋去哪兒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聲?”唐布衣問道。
他知道葉秋的來歷,也相信他地能力。如果他們出門的時候能夠有葉秋在身邊陪着,安全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地。
“我去打電話。”沈墨濃站起來,從酒櫃邊的桌子上取了自己的手機,撥打葉秋的電話音傳了過來。
沈墨濃心裡有些失落。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說道:“葉秋的電話關機了。可能是在忙吧。”
“哼。忙什麼?肯定又是去陪那個壞女人了。”林寶兒撅着小嘴說道。
唐布衣站起身說道:“走吧。今天街上肯定非常熱鬧,天河城廣場會有人放煙火,我們過去走走。有汪伯他們保護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唐布衣並不知道唐果之所以等待葉秋不是爲了得到他的保護,而是另有所圖。沈墨濃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也有意隱瞞了這一點。
一行人乘車來到燕京天河城廣場時,這邊已經擠地人山人海。諾大的廣場聚滿了人,有人戴着聖誕帽和白鬍子扮做聖誕老人,還有人戴着各種各樣奇怪的面具,有人舉着五彩繽紛地氣球大聲喧譁,有人在燃放煙花。廣場激昂地音樂聲中,有人在隨着音樂舞蹈,歡快地節拍和滑稽地動作不斷地影響着周圍人地加入,而隨着舞蹈的人也越來越多。
“今天還真是熱鬧。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熱鬧地場面了。”唐布衣溺愛地看着一臉好奇四處觀看的唐果,微笑着說道。“嗯。我們也很少出來。窩在屋子裡都快憋瘋了。要是墨濃姐姐也出來的話,那就更好了。可惜她不喜歡熱鬧。寶兒,我們去跳舞。”唐果對着林寶兒揮手,兩個女孩兒手拉手跑進了舞池中間去。
汪伯一臉警惕地護在唐布衣身邊,有心想提醒幾句,想讓唐布衣戴着女兒離開這種危險因素太高的場所。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一直跟在老爺身邊,知道唐布衣有多長時間沒有和女兒這般團聚了。做爲一個有了些年齡的老人,他是沒有理由拒絕主人這種要求的。
馬威站在宏威廣場的樓頂上,不斷地有人將訊息給傳送到他這邊。
“報告導演,老鼠出洞,現在目標所在地爲天河城廣場。”
“報告導演,幼鼠出外尋食。九號負責接近。”
“報告導演。九號已經接近幼鼠,並和她親切招呼。”
“報告導演。十號、十一號從左右兩邊接近幼鼠,和九號呈三角型包圍狀態。捕食成功率爲百分之六十,請示是否動手?”
這是一次賭博性的計劃,馬威的心裡卻極其平靜,他爲了這次的目標,已經傾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成功,便成仁,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而最後成功或者失敗對他來說都已經缺乏激情。他要做的。只是要爲這件事做個了結。
不能再拖了,自從編劇死亡後。組織上對他地任務進度便有了嚴厲地苛責,甚至還有人提出派出另外的導演來負責大華夏國內的市場。這兒是他的地盤。他苦心經營多年,不允許任何人過來掠奪和破壞。
他也堅信,只有自己才能管理好華夏國市場
只是計劃的屢次失敗,讓組織對他的供應出現了斷層。能夠足人手實施這最後一次的襲擊,還得益於平時很器重他的三號頭領。那些美國人很少會相信外人。三號頭領會在這個時候沒有拋棄他而且還在雪中送炭,馬威知道。這並不是自己是如何的出衆,而是因爲華夏國市場對組織來說太重要了。而唐布衣手上,又有他們很想要得到地東西。
天空上沒有星星,卻被絢爛地煙火點亮。煙花明滅間,馬威的臉便在這夜色裡陰睛不定。
是應該了結了。這個計劃已經消耗了太多人地生命,而這次或許要賭上自己的生命了。
馬威輕輕地嘆息,心裡如釋重擔。清了清嗓子,聲音簡潔有力地安排計劃。
“九號,負責製造混亂並吸引足夠地保鏢火力。”“十號,十一號。負責從兩邊劫持幼鼠。”
“麥斯負責接應以及斷後。”
“如若對方火力太猛而無法將人帶走----可以當場擊殺。”
馬威的嗓音剛剛落下。熱鬧繁體的天河城廣場裡便響起了犀利地槍聲。
“啊,有人中槍了----”
“死人了。死人了。”
“警察。有人被打死了。”
剛纔還載歌載舞的人們亂在一團,像是一羣無頭的蒼蠅般四處亂竄。在天河城周圍負責維持警戒地警察們聽到裡面的呼聲,努力地想向裡面衝進去,無奈每次都被那洶涌而至拼命逃命地人羣給衝散。根本就沒辦法靠近事故發生的中心。
唐果眼睜睜地看着面前剛纔還在向自己和林寶兒分發漂亮玩具地聖誕老人無聲地倒在血泊中,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身邊形影不離的保鏢給按倒在地上。
唐布衣站在不遠處使勁地吆喝身邊的保鏢,讓他們趕緊衝過來保護唐果。可是無論那些保鏢如何努力,仍然沒辦法擠到唐果身邊來。這兒是天河城廣場的最中心,一個人潮的海洋被人投進了一枚石子,那枚石子所引起的反應是驚人的。
砰!
一個將自己的身體護在唐果身上的黑衣保鏢身體中槍,身體僵硬了一次後,又突然間變地酥軟。然後護在唐果腦袋上地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變地無聲無息。
唐果趴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知道那個保鏢爲了保護自己而丟了自己地性命。她擔憂自己的安全,更擔憂林寶兒地安全和父親的安全。她一直死死地拖着林寶兒的手,怕她突然間也像這個保鏢一樣沒有了知覺。好在那隻小手也同樣有力地握着她的手,這讓她心裡稍微好受一些。
唐果正想擡頭看看父親是否安全着的時候,又一個黑衣男人將她護在身上。
“不要擡頭。在我喊出跑的時候,你們就拼命地向人羣中跑。朝人多的地方跑。”男人的聲音嘶啞,卻極其的冷靜。顯然,他平時訓練素,對這樣的危機場面有足夠的認識。
唐果有力地點頭,雖然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能否看到她做的動作。她卻是聽到那個男人粗重卻綿長地呼吸聲以及用手槍不斷還擊地聲音。
這個時候,唐果非常地想念葉秋。
曾經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有他在身邊的。那個時候。好像自己並不是像現在這麼害怕。
不僅不害怕,還會在最危險的時刻去偷偷打量他的表情,他還擊的力量,他的眼睛,他的眉毛,還有他近在咫尺地嘴脣。天知道那個男人在攻擊和閃躲時做出的動作是多麼地瀟灑迷人,有時候唐果甚至想,自己像個花癡一般地喜歡上他,就是因爲他能夠像父親一樣給自己帶來安全感吧。
如果自己今天就死在這兒了。是不是便宜了其它的女人?
想到這個可能性,唐果地求生慾望突然間就變地無比強烈。
“寶兒。拉緊我的手。呆會兒我們一起跑。”唐果大聲喊道。
“好。可是----唐唐姐姐。我地屁股好像中槍了。”林寶兒有些痛苦地聲音傳了過來。很難想象,中了槍後的林寶兒竟然沒有暈倒。甚至沒有哭。
“寶兒,你沒事吧?”唐果擔心地喊道。
“我不疼。唐唐姐姐。葉秋哥哥說,只要我能忍耐地住所有的苦痛,我就能成爲女俠。”
葉秋。又是葉秋。唐果突然間就覺得眼睛溼潤了。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到處都是尖叫聲。人羣仍然在繼續疏散,周圍巡邏的警車拉響了警笛。槍聲大作。唐布衣帶來地保鏢和那些意圖綁架的人打成一團,只是一方在明,一方隱藏在人羣中放冷槍,唐布衣地保鏢雖然都是百裡挑一,身手卓越,但是在這種不利於已方的局面下,也只有不斷犧牲減少的份。
砰!
唐果聽到子彈從自己耳朵邊穿過的聲音,那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突然間又重了好多。她知道,又一個保鏢爲了保護自己中槍了。
正當她在絕望的時候,身上的重量突然間又減輕。一個嘶啞地聲音大聲喊道:“快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唐果不知道從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努力地推開那個即便已經沒有了呼吸仍然用自己的身體盡責地守護着自己地保鏢屍體。將林寶兒從另外一個人地身體下面拖了出來,然後兩個人拼命地向人多的地方跑過去。
唐果用眼角地餘光看到。一個俊而堅毅的男人,渾身是血,身上有好幾處槍傷,卻以一種決絕地姿態站了出來,屹立着身體,拼命地向周圍發動攻擊。
砰!
男人的射擊嘎然而止,眉心處多了一個紅色的光點,只是一瞬間,就不斷地從眉心處滲出鮮血,像是想要扭轉頭看看自己保護的人有沒有安全脫離危險一樣,身體努力地要挪動,卻頹然倒在地上。
“快保護小姐。”汪伯一把將那個被槍聲嚇地沒魂尖叫着朝他衝過來的男人推開,連續幾個靈敏的腳法閃開如潮水般的人羣,急速向唐果掩護過去。
唐果聽到汪伯的聲音,趕緊拖着屁股上被子彈擦槍也不知道傷成什麼樣子的林寶兒向汪伯那邊趕過去。
“十號,十一號。搶人。”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大聲喊道。
兩個黑衣男人一左一右地向唐果掩過去,想要在她靠近汪伯的時候給攔下來。雖然他們勝在先發制人,而且行蹤又足夠的隱蔽,可是唐家的保鏢實力不俗,看起來像身經百戰的軍人似的,而且又悍不畏死,有幾個人甚至在在他們想要衝過來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擋槍,倒是打地他們個措手不及。
原本以爲能夠快速的帶人離開,也被他們給拖延住了。要是再讓她們匯合的話,今天晚上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不能將人帶走,後面的所有計劃都沒有任何用處。
汪伯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身手依然了得。雖然兩邊的人相距了十幾米,而且不斷有人流擁擠過來,但是那些跑起來沒命般地向前衝地人被他一掌推開一個。
正在向前衝的汪伯見到有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向唐果跑過去,大聲喊道:“鼠輩找死。”
身體前衝,然後一個騰躍,整個身體就跳了起來,踩在一個男人的膝蓋上的時候,再次借力,直接跳到了另外個人的肩膀上。然後那些跳命的人像是一道流動性的浮橋般,一個個地被他踩在後面,大步向唐果衝過去。
十號和十一號也發現了高高在上的汪伯,兩人配合默契,一個擡槍打頭,一個擡槍打腰,子彈呼嘯着朝汪伯襲去,汪伯使了個千斤墜,愣是把一個將他扛在肩膀上的傢伙給踩地摔倒在地上。
兩個人應聲倒地,周圍的人恐慌地更加厲害。有人摔倒,有人踩了上去,剛纔還熱鬧繁體的天河城廣場一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汪伯槍裡的子彈打光了,見到有人先一步向唐果靠近,汪伯揮手就將手裡特製的銀製手槍給砸了過去,一把銀白色的光芒閃過,啪地一下子砸在那個要去抓唐果傢伙的手臂上。
汪伯功力深厚,這一甩又是憤怒出手。將十號的整隻手臂都給砸廢了。
十一號見到十號失敗,知道今天的任務可能沒辦法完成,擡槍就朝唐果的腦袋射擊。
上面的命令就是如此,不能帶走,那就毀滅。他們這些人都是徹底的工具,如果不能給組織帶來利益,那就只能被組織給碾地粉碎。既然要死,也要找些人陪伴。
“不要。”唐布衣看地目眵盡裂。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傾盡家財來換這一槍不是對準自己的女兒。
唐果奔跑的身體也停了下來,一臉訝然地看着那個舉起槍對準自己腦袋的男人。第一次,她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如此的近。就在身邊,就在眼前。
真的要死了嗎?和父親、寶兒、墨濃姐姐,還有葉秋永別?
砰!
子彈不會以別人的意識爲轉移,在別人祈禱的時候,十一號還是扣動了手裡的扳機。那一刻,彷彿時刻停止了跳躍。唐果是震驚後的釋然,而唐布衣卻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十歲,眼眶裡流的都是血水。
一道人影飛快的閃過,自殺似的向唐果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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