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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雖然沒有喝醉,但也略有了醉意,所以他看着夕陽下走在自己前面的蘇善蘊的倩影時有種特別唯美的感覺。
腰姿如柳、體態輕盈、雲鬢峨峨、延頸秀項,雖隔着兩尺遠,依然能聞得見她身上少女的體香。
三皇子的眼睛微微眯起,腳步又快了幾分,與她並肩而行。
見蘇善蘊似乎有些拘束,他笑着問:“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你怎麼每次見着本王都這般拘謹呢?”
蘇善蘊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小聲地說:“您畢竟是皇子。”
“你是因爲覺得身份的懸殊才怕本王的嗎?那大可不必。”
其實也不完全是,但是蘇善蘊不太敢在他面前多說話,所以抿嘴微笑着,並未答話。
蘇子昭知三皇子已略醉,便讓宋嬤嬤跟着來。
宋嬤嬤便快步地跟了上來。
進得書房,蘇善蘊手腳麻利地拿出文房四寶,宋嬤嬤欲上前爲她研磨,卻被三皇子一把攔住:“讓本王來研磨就好,你下去吧。”
宋嬤嬤面露難色,她望了蘇善蘊一眼,想看蘇善蘊的指示。
蘇善蘊微嘆了一口氣,對宋嬤嬤說:“那你就到外面去候着吧。”
“是。”宋嬤嬤不放心地望了兩人一眼,微垂着頭退了下去。
三皇子就站在她的側邊,一邊研磨一邊時不時地瞅她一眼。
蘇善蘊攤開了畫紙,提筆認認真真地畫了起來。
三皇子便在她側邊的黃花梨靠背南官帽椅上坐下。拿起書桌上的《擁爐閒話》來看。
然而他雖看似在,其實眼睛卻不怎麼停留在書頁上,而是目光專注地望着正凝神作畫的蘇善蘊。
夕陽從窗外斜斜地照射進來,映在她的臉上,越發襯得她娥眉暈染,膚若凝脂。他仔仔細細地端詳着她的側臉,越看越覺她粉妝玉琢、氣韻不凡。
好一個光彩照人的小美人!
他在心裡暗暗地讚歎。
再將視線停留在她運筆的手上——手指白皙修長、細圓無節。如玉筍芽一般。一看就知是一雙有氣質又有福氣的手。三皇子不由得伸手去握住。
正在運筆的蘇善蘊忽覺手腕被一隻大手牢牢地握住,一股熱氣隨即通過那大手傳到了她的身上,她大驚。那握筆的手便輕輕地掙扎了一下。
但對方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蘇善蘊羞得滿臉通紅,忙說:“三皇子,小女子尚未畫完。”
“那等你畫完本王是不是就可以…….”三皇子一臉認真地湊近她跟前凝視着她的臉問,他的目光灼熱如夏日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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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善蘊被他盯得心慌意亂。忙說:“男女授受不親。”
“在心愛的女子面前,那一套理論其實一點約束力都沒有。”三皇子笑着說。臉越湊越近。
蘇善蘊都能聽得到他的呼吸聲了。
她忙側過臉去。
怎麼辦?
自己既不能得罪他可也不能隨他亂來。
是的,在不是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對方任何一個親近的動作都會被視爲亂來,她的心裡掙扎得很。
“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蘇善蘊說。這話沒得她的意識允許就已經脫口而出。
握她手的那隻大手驟然鬆了開去。
他坐回了靠背椅上,不置信地望着她的側臉。
“什麼人?說來聽聽,我看看他配不配得上你。”
語氣雖然很輕。卻聽得出他在刻意壓抑。
那個人配她自然是綽綽有餘的,在她看來。其實是自己高攀那個人了呢。只是她很清楚此刻千萬不能透露他的半點信息,否則會對他造成極大的不利。於是她說:“我暫時還不能透露。”
三皇子挑了挑眉,蘇善蘊甚至聽到了他喉嚨中那一聲低低的冷哼。
“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你愛着卻又不敢透露半分呢?”三皇子竭力裝出一臉平靜問。
“是一個讓我找到了幸福的全部意義的人。”蘇善蘊低聲答道,不敢正視三皇子的臉。
反正要跟他坦白的,長痛不如短痛,今天就一次過講清楚好了。
‘幸福的全部意義’這話刺痛了三皇子朱睿,他皺着眉頭看了蘇善蘊良久,然後艱難地開口問:“你纔多大?你敢說你真的瞭解幸福是什麼嗎?”
“我相信我是瞭解的,我的心不會說謊。”
“你二叔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嗎?”
蘇善蘊心頭一驚,特別害怕他會去跟她的二叔說此事,忙說:“還沒有,我還太小,不想讓他擔心。”
什麼?居然是瞞着家人暗暗進行的?
“你竟敢…….”朱睿騰地站了起來。
蘇善蘊臉色煞白。
“蘇善蘊,你可知你這麼做有多危險嗎?那是個什麼人?竟然能讓你如此作踐自己?”
“不,我們之間的關係很清白,不是您想象的那樣,他在等我長大。”蘇善蘊忙說。
擁抱、親吻、約會,這些事自然也是不能透露半分的,所以蘇善蘊一語避過。
朱睿半眯着眼睛看了蘇善蘊一會兒,緩緩地起身道:“蘇善蘊,我奉勸你一句——帶眼識人。”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蘇善蘊撫着激烈跳動的心口在椅子上坐下。
她得好好地平復一下。
然而才過了一會兒朱睿又折了回來。
看見他返回,蘇善蘊整個身子像受驚般地彈跳起來。
朱睿朝蘇善蘊扔下了一句話:“蘇善蘊,本王不管你心裡的這個人是誰,本王已經準備好要跟他好好地爭一番了,除非他真的能打敗我,否則我是不會中途退出的。”說罷貪婪地望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反正她還小,他不信她真的已經遇上了真愛,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能讓她慢慢地改變心意。
蘇善蘊頹然跌坐回椅子上。
怎麼辦?
看來還是早點離開京城的好。
那就只好打消明日去燕府探望陸夫人的打算了——她擔心會被三皇子覺察出端倪來。
她準備將返島城的日期提前。
可在回島城之前她又特別想去見陸夫人一面。
唉,這可怎麼辦?
忽然,她眼睛一亮——以道別爲由去燕家不就可以避免三皇子生疑了嗎?反正三皇子也知道她和燕家勉強扯得上一點親戚關係。
又想起繼母的爺爺那裡還沒有去,所以她決定先去繼母的爺爺那裡一趟,然後再去陸夫人那裡。
反正她會在近日之內完成這兩件事,然後坐船回島城。
就這麼辦吧,她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