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元很想派人去給三皇子送個信,但由於自己身在嚴府的密室中所以又有心無力。
嚴世衝從昨晚開始就將所有在場的黨羽們監禁在了密室中,目的就是爲了防止他們臨陣逃脫或者私自去向敵人告密。
眼看着快要天亮了,司徒元想逃出去的心就越來越急切。
即便不是爲送信而是爲保住自己的命他也想趕緊逃出去。
他有些坐不住了。
其他人似乎也各懷心事。
但是他不好猜測別人的想法,他知道他是斷不能跟他們說他自己此時的想法的。
他看了看那被鎖得緊緊的門和窗,心就像被放到火上燒一般的焦灼。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他對自己說,於是他對守衛在密室四周的人說:“我想去一下官房,有勞開一下門。”
守衛立即看了看嚴世衝。
嚴世衝皺了皺眉,微微擡起眼來瞄了司徒元一下。嚴世衝表面看似不經心,心裡卻不由得起了警醒。
但人有三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嚴世衝對站在門口邊的那兩位守門人說:“護送司徒尚書去一趟官房吧。”
這兩名守門人立即跟隨着司徒元出了密室。
隨即外頭又進來兩人緊守在門邊。
從密室到官房需要穿過大半條抄手遊廊,所以司徒元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四周的地形。
嚴府的牆砌得比人頭還要高,估計爬牆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除此之外並無別的方式可逃了。
司徒元決定冒死一試。
於是他進入官房之後就立即將官房的門給鎖住,然後從窗戶往外爬。
窗戶外面便是高牆了。
他試了試,發現根本沒辦法攀上去,又趕緊往四周看。試圖找到可以輔助的物品。
卻說嚴世衝自司徒元提出要上官房的要求時就已經心生提防,因此待得司徒元走出密室不久他就另派兩人去跟蹤。
這兩人很快便跟蹤到了官房門口。
“他怎麼還沒有出來?”這兩人問守衛在官房門口的那兩人。
“剛進去不久。”那兩人答道。
於是四人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
眼看着天色將亮,他們頓生狐疑,忙敲官房的門。
然而敲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裡頭有迴應。
他們一下子便意識到了不妥,其中一人遂一腳將門給推開了。
哦呵,裡面連個人影也沒有。
但那窗戶卻給弄了個大洞。
“快找。”四人中的一人說。
於是四人立即分頭到官房的附近找。
卻說司徒元從窗戶爬出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翻越那棟高牆,所以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
但司徒元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趁此機會逃出去的話恐怕就真的沒命再見家人了。於是他不死心地在那高牆附近轉悠着。
很快。他發現了一棵樹。
那棵樹很高,正好臨牆而栽,如果他能爬到樹幹上去的話便可以從那裡挪步到高牆上。
雖然那麼做也有一定的危險。但他寧願摔傷也不願在高牆內等死。於是他一股作氣爬上了樹。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從樹幹挪步到高牆就聽見了那四人四處尋找他的腳步聲,頓時嚇得定在了原地。
由於現在是冬天,這棵樹上的葉子全掉光了,所以他根本無法找到東西來遮掩自己。只好暗自祈禱他們不要擡頭往上看了。
“奇了怪了,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人了呢。”四人中的一人嘀咕道。
“這裡的牆這麼高。他不可能逃得出去的,應該還在府上,我們再仔細找找吧。阿蕭,你快去跟嚴大人彙報一聲。讓他多派些人來幫忙着找。”另一人說。
那個叫阿蕭的人便快步地往密室的方向去了。
司徒元見此情形也急得不行。
但他若不趁現在跳牆的話呆會恐怕就根本沒有機會跳了。於是他一股作氣從樹幹上往高牆外跳。
只聽咚的一聲,他整個人摔到了高牆外的地上。
“糟糕,他跑了。”裡面的人說。
三人中立即有一人趕往密室去彙報。
聽得彙報的嚴世衝當即派人出門去捉拿司徒元。
卻說司徒元自從高牆摔下後就覺腰部和左腳傳來一陣撕心般的疼。便知是摔到了腰和腿。可他也知道他此時必得趕忙逃跑,所以他強忍着劇痛往遠處的大路艱難地走去。
嚴世衝的人很快便從嚴府魚貫而出。往司徒元逃跑的方向緊追而去。
司徒元才逃出不到幾米遠便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跑也跑不過他們的,遂一把鑽進路邊的草叢中。
可由於他的左腿尚在淌血,那血腥味吸引到了他們帶的獵狗,所以他才躲進草叢不久就被跟蹤而來的狗給發現了。
緊接着,司徒元便被四人團團圍住。
爲首的那人冷笑一聲上前來扯住司徒元的衣領問:“司徒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徒元只回贈了他一聲冷笑,不說一句話。
“將他帶回去。”爲首的那人一聲令下。
一行人便押着司徒元快速地回了嚴府。
臉色煞白的司徒元被他們帶到了嚴世衝的面前。
嚴世衝望了望司徒元,不動聲色地擡手斟茶。
待得將茶斟好,嚴世衝將整杯滾燙的熱茶直潑向司徒元的臉。
司徒元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知道自己難逃生天了,所以一下子變得坦然起來。
“司徒元,你這一着幹得可不怎麼漂亮啊。”嚴世衝冷聲道。
其他人靜靜地看着,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司徒元不做回答。
“你想逃出去給敵人送信是嗎?”嚴世衝湊近他的跟前問。
“不,我並沒有這麼偉大,我只是意識到了此趟會議的非同小可,所以想回家去看看妻子和孩子。”司徒元說。
嚴世衝半信半疑地緊盯着司徒元的臉看。
司徒元也毫無畏懼地回視着他。
未幾,嚴世衝仰頭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在密室裡迴盪着,如鬼魅一般,聽得人渾身直打冷顫。
唰的一聲,嚴世衝從腰間抽出寶劍,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司徒元的心臟。
司徒元嘴角一抽,一口鮮血直吐到嚴世衝的臉上,隨即整個人便往一側栽倒了下去。
衆人大驚失色,但誰也不敢上前來。
“你們都看見了吧?臨陣逃脫或者臨時叛變的結果就是這樣。”嚴世衝負手背對着大家說,聲音如刀般寒徹心骨。
衆人忙跪下道:“願誓死效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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