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還記得當初你嫁過來的時候,就是錢娘去你家提的親。這麼多年了,她的名聲是越來越響。成,就依你所說。”太夫人伸手拍了拍二夫人的手,欣慰說道。
二夫人眼中閃爍着回憶的光芒,微微一笑說道:“當初錢娘來我家,只將二老爺的相貌與我一說,我就答應了。”
“那是你二人有緣”太夫人笑着說道。
二夫人點頭應是,又說了一會兒提親的細節。
太夫人最後點頭說道:“一切就依你所說,不過純哥兒的身體每況愈下。問名就直接免了吧明日我便與蘇家將親事直接定下。明日回來之後,你就着人將彩禮準備好。挑這個月的良辰吉日,就將親事辦了吧”
“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點?”二夫人皺着眉頭,提親定親不差一個月也就算了,還要這個月結婚?
太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認爲純哥兒還有一年的時間可等了麼?”
二夫人一滯,悻悻的閉了嘴。
雨煙離開落風院之後,就坐馬車去往樂正黎昕家。三年前她就已經知道,爲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知曉。
一切都是馬車車伕的搞的鬼,而這個馬車車伕是受何人指使,那車伕到死都沒有說出。
不過雨煙已經知道,一定不是六姨娘,也不是蘇夫人。但一定是蘇府的某個姨娘。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四姨娘,不過因爲她一直沒有動作,雨煙找不到任何證據,只得暫時作罷。
現在得車伕是樂正黎昕的人,只爲她一人所用。
平春坐在馬車裡面,見雨煙臉色不好,也不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想她那麼糾結的坐在那裡。想了想說道:“之前姑娘被請去落風院,婢子一個人衝上去被攔了下來。
我就想啊你等着,我不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麼,我一臉氣憤的回去找新月求救去了,等回來一定將她們打個落花流水……”
“平春,我要嫁人了”雨煙知道平春是在逗她開心,可是知道自己即將成親,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她還想在古代大顯伸手呢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古代,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有自己的東西。不用事事都麻煩他人。
想讓自己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有地位,有說的權利。現在在蘇家,不用看養父母的臉色,因爲她自己能賺錢養活自己。
就算是將來到了夫家,她有錢,沒有孃家的支持,她在夫家一樣能活的風生水起。
若是感情不好,或是丈夫有小三小四,她不用等男人大聲說她善妒然後果斷的休掉她。她會比他還瀟灑的留給他一個背影,然後依舊快樂的過的很好。
可是,現在所有預想的一切,都被徐家的一個決定給抹殺掉了。她即將要被關在大宅院裡,整天跟徐修純的小妾們鬥來鬥去,益智玩兒。
未來自己就只能守着那點小產業,不過好在能養活自己了。可是,就這點東西還是人家徐家給的,她在他們家一定更擡不起頭來。
若是現在就將徐家的資金抽出去的話,鋪子一定會面對前所未有的財務危機。這是創業階段最大的問題,所以資金是一點都不能動,手上有餘錢的話,還要往裡面不斷的投入呢
徐家的彩禮她根本不用惦記,一分也落不到她手裡。
平春聽見雨煙說要嫁人的事,端的是一愣,張着嘴不雅的看着她:“姑娘您能再說一遍嗎?”
“我要嫁人了嫁給徐四爺。”雨煙極其疲憊的閉上眼睛,向後靠過去,就好像說出這一句話,掏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這下平春聽明白了,她問出所有人都會問的白癡問題:“爲什麼?”
“國公府的情況,你沒聽說麼?”雨煙沒有睜開眼睛,因爲她怕一睜開,眼淚就會控制不住的落下來。
明明是很心甘情願嫁給他的,報答救命之恩,可是爲什麼心裡這麼難過?
爲自己即將失去自由難過?還是爲了自己黑暗的未來而難過呢?
平春眼皮一跳,悻悻說道:“是有所耳聞,不過婢子想,以國公府這麼大的招牌,想娶個媳婦還難麼?”
“本來不難,不過被那個皇帝祈福祈的難上加難了。”雨煙翻了翻白眼,這個皇帝果然依舊老奸巨猾啊先是樂正家,再是蘇家,現在終於輪到國公府了麼?
噓平春連忙捂住雨煙的嘴,緊張小聲說道:“姑娘,我們是不可以談論皇上的,傳出去會被判刑的。”
雨煙點了點頭,平春才放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後怕說道:“以前就有一個人在街上說皇上是故意讓樂正少爺家滅族的,結果第二天那人全家一夜間就消失了。此後再也沒有人敢當街言論當今皇上。”
“簡直就是昏君、暴君。”雨煙小聲的嘀咕着。
她現在都恨死那個狗皇帝了況且,那個皇帝還跟她這具身體有誅族之仇,還讓哥哥失去了家人,現在又間接的將她的錢途給毀了。
就算是沒見過面,她就已經恨死那個狗皇帝了。
“姑娘您說什麼呢?”
“沒有,聽說他現在的身體很不好,估計是等不了多久。以太夫人的行事風格,估計我這個月不過就會嫁過去。”雨煙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想的不應該是那個垃圾皇帝,而是她未來的生活。
平春也點頭同意,她偷偷看了看雨煙的臉色,猶豫着該不該將四爺現在的變化告訴她。
雨煙就喃喃說道:“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是不是也跟國公爺一樣,是個腹黑的人。我倒希望他還能像以前一樣,不過經過那樣的變態訓練,我想他很難再保持那顆純潔的心靈。”
平春聞言就鬆了口氣,姑娘會如此想一定會有心理準備,那麼她就不再說了。畢竟當初四爺在她心中的印象應當是極好,她可不敢講主子的壞話。
“平春,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雨煙透過飄起的簾子看向街上,人聲鼎沸。
平春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說道:“姑娘跟婢子說的每一句話,婢子都清楚的記得。”
“你意思是說,我精華的話語太多了,你都記不清了?”雨煙翻了個白眼說道。
平春虛笑的點了點頭。
雨煙嘆了口氣:“我的想法可能跟你們太不一樣。我跟你說這一番話,並沒有將你當做丫頭,而是一個朋友,一個跟秦月一樣的朋友。你明白麼?”
平春點了點頭說道:“婢子都知道,您從未將我們當做下人看待過。”這些早在她服侍姑娘起就感覺到了。
雨煙點了點頭說道:“我從八歲起就在蘇府生活,我們一直在一起。高興一起高興,痛苦一起痛苦,就連生死都一起經歷過。我堅持自己的信念,將來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人,愛我一個。
你可能覺得這樣很自私,對於大戶人家來說,哪個人沒有三妻四妾呢?我這樣做就是犯了七出。可是平春啊你也看見蘇府的姨娘跟夫人每天鬥來鬥去吧?
你看看她們,最後得到了什麼?你要知道,不管什麼時候,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就如一件衣服,揮之則來,揮之則去。他們哪會重視一件衣服?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蘇老爺,你看看他。女人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件消遣的事物罷了。
我不想讓我的丈夫這樣對待我,我每天都盼望着他能想起我,能在想起我的時候臨幸我。我更不想作用只是生孩子的一個工具而已。
我想我的丈夫能愛我,容忍我的小脾氣,能包容我所有的一切。”
“姑娘”平春不得以讓雨煙停止幻想,因爲當這些幻想沒有一個能實現的時候,失望的感覺就像一腳踏空。
無力卻又沒有任何挽回的悲哀。
“所以,如果將來跟徐修純在一起,我會將我自己的心收的好好的。等到他大好的時候,等到他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跟他和離。然後尋找我自己的第二春,若是找不到,我就守着我自己的產業過瀟灑自在的日子。”
雨煙微微一笑,好像已將看見了自己美好的未來。
平春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雨煙說道就一定能做到。
可是,四爺就不一定能做到。因爲從小四爺就喜歡姑娘,這是所有人都能看清的事實。可是姑娘最後不得已離開,四爺也沒有辦法留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
現在雖然不確定四爺會不會再喜歡姑娘,不過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說話間,馬車行到了樂正府上。
樂正黎昕正在大廳跟秦月商討鋪子的問題,聽見暗影說雨煙去而復返,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若不是有急事,斷不會如此的。
“發生了什麼事?”雨煙的臉色有些不好,所有人都看的出來。
雨煙故作輕鬆的笑着說道:“怎麼辦,我一向不是將心事擺在臉上的人,今天一下就讓你們看出來了”
樂正黎昕看向平春,平春低頭說道:“夫人將老爺也請了回來,說是要將姑娘嫁出去。”
樂正黎昕的臉色一下就白了,秦月的臉色也好看不到那裡去。
他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