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剛出了賽場,鍾夜辰就迎了上來,一行人回了明軒樓,胖掌櫃鞍前馬後的端茶倒水,再也不說這裡的房費如何如何貴,飯前如何如何不實惠的話了。
他原本想着雲初能夠在場子上面露露臉,畢竟在說她的名字的時候,前面總會說溯川鎮蘭馨閣的字樣,這對他來說也是很有面子的,保不齊就有人記住了,日後來買東西。
可沒想到雲初一路過關斬向,雖然有兩次險些就要被淘汰了,可她總能夠化險爲夷,胖掌櫃忍不住對雲初好一番誇讚。
“雲初姑娘,剛剛看你在賽場上被冤枉,我差點就要衝進去了,那些老頭兒太傲慢無禮了。”胖掌櫃語帶憤慨,眼下露胳膊挽袖子作勢就要跟人打架一般。
鍾夜辰看了他一眼,本不想拆穿的,可他在這裡實在聒噪的很,“剛剛是誰大氣都不敢出,若是真的要打架,現在去也來得及。”
“我……嘿嘿……鍾少爺這可使不得,雲初姑娘好不容易進了決賽,怎麼能夠再跟那些人起了爭執呢,萬一影響明天的比賽就划不來了,我去樓下看看,我要的酒菜好了沒!”胖掌櫃見討巧賣乖無用,尋了個機會自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雲初跟鍾夜辰說了會話,明天的比試即便沒有說是什麼,但大家或許都猜到了,既然是斗香大會,勢必要露一手的。
吃過了飯,鍾夜辰是見雲初睡着了才離開的,雲初也的確進入了夢鄉,不過很快她就醒了,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鍾夜辰,去開門!”雲初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發現身邊空空,他應該回去休息了吧,隨手披了件衣裳出去。
門口空空,走廊上除了燭光搖曳外,也是沒有人,是有人在跟她開玩笑嗎?大半夜的誰這麼無聊,就在雲初準備回去繼續水的時候,發現門口有一封信。
打開信封,裡面的字跡,雲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退賽!”只有這兩個字,想必今天的事兒也是她搞的鬼了,雲柔還這是陰魂不散到無孔不入的地步啊。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笑了笑,雲初便把信封連同信紙一同放在桌子上了,並沒有當做一回事,有爹爹在,雲初想不到雲柔除了這些小動作外還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第二天,要不是鍾夜辰進來叫她,雲初幾乎把這封信忘掉了。
“怎麼回事?”鍾夜辰拿着信封,面上有些不悅。
雲初笑了笑,“雲柔送來額的,我懷疑昨天珠子散香的事兒就是她搞的鬼,如今一計不成就來恐嚇我了,她還真是見不得我一丁點兒好,我也是納悶了,我就算今天奪得香魁,也擋不了她雲大小姐的路。”
鍾夜辰冷笑,“或許,你就是擋了她的路呢!”
他的眸子瞬間變了,有些冷,但不尖銳;有些深,但不陰晦。
……
雲初想要見雲慕揚,所以來的有些早,時辰尚早,即便進了場,也只能等着了,一向對斗香大會興致缺缺的雲柔卻難得的來的有些早,看到雲初,她笑了笑,“雲初,哦不,我現在該叫你鍾初了吧,你還真的來了。”
身旁沒有別人,所以二人並沒有壓低了說話。
“是啊,知道有些人不想我來,可我就不喜歡被人左右,當然要來了。”雲初淺淺一笑,明媚動人,笑容晃着雲柔的眼,不過她此刻也沒有生氣,倒像是還有後招的樣子。
她沒那麼容易死心的,這一點雲初當然知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雲柔非要跟她過去不去,自己也之只能被動的接受挑釁。
“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你以爲你能夠贏得這次香魁?”雲柔冷冷一笑,“即便贏了又怎樣?讓我來猜猜,你想回雲家?還是想要回晉城?雲家沒有你的位子,晉城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哦,我給忘了,你最近跟鐘下侯爺走的很近,鬧得鍾小侯爺還退了親,嘖嘖,可真有一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跟鍾夜辰如何,與你何干,難道你跟你的君然哥哥相處的不好嗎?”雲初可不是個軟柿子,尤其是面對雲初,她的暴脾氣瞬間就被激起來了。
“我跟君然哥哥好着呢,雲初,識相的現在就退賽,有我在,你絕對贏不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大伯父昨夜身子不適,暈倒了,人現在還沒有醒來呢!”雲柔幽然轉身,留下雲初一個人呆立在那裡,面色蒼白,雲柔知道雲初的弱點,而且還一擊即中。
“別走,你把話說清楚,我爹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暈倒了呢?爲何現在還不醒?”雲初慌忙的拉住雲柔的胳膊。
蕭湘拎着丫鬟檀香從遠處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頭如遭種擊,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檀香也見了,氣不過的道:“小姐,原來鍾公子跟雲家小姐認識啊,拉拉扯扯的太不成樣子了,虧了小姐的好意……”
蕭湘擡眼望去,在她這個角度看來,雲柔要走,雲初卻不肯,非但不肯神情還很慌張的挽留,嘴巴一開一合,聽不見在說什麼,但總能想到大意了。
雲初並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只是緊張雲家爹爹的身體,“雲柔,你說啊!”
雲柔嫣然一笑,從雲初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你要我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啊,大伯父如今還昏迷着,你不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接近他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個好機會,說不定大伯父醒來看見你在牀前伺候着,一開心就把你叫回雲家了呢,還不快去!”
爹爹昏迷了,爹爹昏迷了,雲初着急的邁開步子便要走,但只是一步,她又堪堪停住了,“如果我現在離開,最開心的人好像是你吧?雲柔,別讓我知道你爲了逼我退賽,對我爹動了什麼手腳,否則,我要你一輩子醒不過來。”
雲柔冷笑,“你爹?哈哈,大伯父對着笑了笑,你就又當自己是雲家小姐了,真可笑,好了,事情呢,我已經跟你說了,去不去當個孝順女兒是你的事兒了,雲初,如今的你,拿什麼跟我鬥,即便你狠下心腸不去,你也贏不了,咱們走着瞧。”
聽說雲慕揚出事,雲初的心就已經亂了,還調什麼香,制什麼香,她滿腦子都是雲慕揚,要去的,一定要去的,不然她絕對不會安心。
就在雲初準備出去的時候,她的胳膊卻被人從後面拉住了,因爲着急,她連身後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去哪裡?”沐白流深情的望着雲初,眼波流轉,愛意綿延。
“我要去看我爹。”慌亂之下,已經顧不得稱呼了,雲初只想要快速的奔到雲慕揚的身邊。
沐白流對着她搖了搖頭,“你爹沒什麼大事,他知道你會去看他,所以讓我囑咐你,好好比試,不然他不會見你。”
雲初瞪着沐白流看了好一陣,似是在捉摸着他句話的真僞,“你沒有騙我?”
沐白流笑了,“我騙你做什麼,丫頭,論起騙人來,你纔是箇中高手啊,我可是被你耍的團團轉。”
瞧他語態輕鬆,還有心思開玩笑,如果父親真的生了重病,那他應該不會如此,雲初暗惱自己,要不是遇到沐白流,自己差點就被雲柔給騙了,其實也不算騙,她知道自己進展爹爹,所以故意把病情說的嚴重了些,讓自己跑過去然後耽誤了比賽,好狠毒的心。
“我爹怎麼突然生病了”雲初看着沐白流,似是因爲他及時的出現,阻止了自己的魯莽,所以連帶着對他的也多了些好感,畢竟眼見着他,跟自己印象中的那隻大公雞,還是有些不同的。
沐白流微微一笑,“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好了,比賽要開始了,你快去準備吧,記得雲叔的話,要好好比賽,不要東想西想的。”
“恩,知道了,沐白流,謝謝你啊!”
雲初轉身之際,沐白流的笑容瞬間消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真當他們沐家是死的麼?
雲慕揚的狀態其實並沒有沐白流說的那麼好,如今的確還昏迷着,倒是沒有生命之憂,沐白流昨夜就去看過了,雲慕揚迷迷糊糊之際,告訴他千萬不能讓雲初知道。
可他不過是剛剛處理了一些事,結果就被雲柔搶了先,爲了不影響雲初的心情,他只能隱瞞病情了。
最後的比試,調香雖然是調香,但沐家同樣是別出心裁,沒有命題,卻只給了四個女子,有的巧笑倩兮,搖曳生姿,有的則鬱鬱寡歡。
根據昨天比賽的名次,第一的有優先選擇的權力,輪到雲初,就只剩下那個哭的淚水連連的女子。
其餘三人都已經開始調製香料了,那女子的哭聲環繞在雲初耳邊,哭的人也跟着心情不好。
“行了,你先別哭了,給我講講你爲何哭吧!”雲初看了眼眼前石桌上的香料,倒是不急着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