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內一派蕭條的景象,家家戶戶的關門上鎖的,大家都知道東雲已經破了,敵軍兵臨城下。
木槿在進城門的時候,看到了北澹寒城,他就在後面一點,但是他們兩人之間都隔了好幾個黑衣人,加上木老太君一直盯着她,木槿沒有機會湊上去。
北澹寒城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柳飛刀在木槿的跟前扯了一下,示意她看着前面,果然,木老太君的眼神落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轉。
“槿兒,來,跟在曾祖母的身後!”木老太君的話很嚴厲,不容反駁,而且她不是看着木槿說的,而是看着北澹寒城對她說的,頓時木槿嘴角抽了抽,要是她不聽從的話,木老太君擺明是想對北澹寒城作什麼了。
城門打開的時候,西蠻的士兵一早就分站在街道的兩邊,木槿從袖子裡取出一塊麪具,貼在臉上,雖說沒有人,可是她還是不希望暴露出自己。
相對於木槿,北澹寒城就走的特別的大方,就好像生怕被人看不見他的臉似的,不過轉眼一想,他本來就是被木老太君關起來的,回到東雲的地盤上,哪還有理由要縮頭縮腦的,這不是他的風格。
聖都對於木槿來說,她再熟悉不過了,木老太君帶着他們去的地方,是朝着皇城去的。
結果在宮門口,一大羣朝臣,分立兩側站着,夾到而迎,一時間,木槿都驚了,就算是被打到城腳下,禦寒澈也沒可能會委曲求全吧!
“恭迎護國夫人!”
朝臣齊齊跪在地上山呼,木老太君一臉得意,榮登王者之位的榮耀,可是木槿聽出來了,木老太君被稱爲護國夫人,那麼該誰稱帝呢?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一嗓子,木槿看到遠遠的一個人被簇擁着走過來,那身形,那走姿,結果走近之後,木槿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而北澹寒城在看到來人,比起木槿眼裡的震驚,他卻是失落和憤怒!北澹寒城攥緊了的拳頭,如果不是有這一羣人,估計就揮到那人臉上。
“主!”
木老太君微微的彎下腰,那人的目光對上木槿,扯出一抹淺笑道,“朕臉上是有字嗎?”
熟悉的聲音,卻是不熟悉的語調,可他卻是於義,聖都的京兆尹,穿上黃袍,搖身一變成了皇上,他不是御南天和北澹寒城最信任的人嗎!
“槿兒!”木老太君呵斥了一聲,木槿這纔不情願的低下頭,木老太君這才討好的說道,“還請皇上不要見怪,是臣婦沒有管教好!”
於義擺擺手,眸中儼然是凌厲之色,他看着北澹寒城,眼中沒有了往日亦師亦友的感情了,多的只是冷漠在流淌。
“殿下!許久不見了!”
北澹寒城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沒想到今天居然是於大人來接本宮!”
“大膽!”於義身邊的一個太監呵斥,於義卻故作大義的伸手阻止,示意太監退下!於義朝北澹寒城走去,所有人紛紛給他讓道。
木槿看着於義,想起以前明明是多好的一個人,還幫着
她,可是,她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義伸手捋了捋北澹寒城的衣領,一邊溫和的說道,“殿下這一路一定是思鄉的緊了吧!不過,沒關係,我想有人更思念殿下!”
事情發生的時候,北澹寒城本來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是發生宮變,緊接着宮裡被全套整洗,留在皇宮的勢力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甚至是輕非和輕塵都遭到了追殺。
不說這些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就算對方是從內部將他們擊敗,那麼這個人潛伏在他們中間,就已經很久了。
幸虧的是,聖都還有十戈安排的人,暗中調查之後,發現母后黑手竟然是於義!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北澹寒城一直以爲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可是當把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北澹寒城伸手抓住於義的衣領,狠狠的說道,“我母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了,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於義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脣邊輕笑道,“殿下,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他雖沒有明確的承認,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北澹!”木槿怕北澹寒城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連忙扯出他的手,現在可不是能和於義起正面衝突的時候。
北澹寒城放開手,於義卻盯着木槿,和善的笑道,“木小姐,好久不見了,你這是做什麼?”他指着木槿的面具,然後不着痕跡的,一把將木槿的面具打掉。
“於義!”北澹寒城抓着於義的手,狠厲的看着他,於義頓時臉色陰暗,甩開北澹寒城的手,對底下的人吩咐道,“來人,把他給朕關進牢裡,好好伺候咱們曾經的殿下!”
底下的大臣都看着自北澹寒城被抓走,卻沒有一個人敢衝上來說話,木槿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柳飛刀一把將木槿拽住,捂着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木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北澹寒城被帶走,什麼都不能做!
“護國夫人辛苦了,三天後就是朕的登基大典,希望護國夫人能在!”於義慢悠悠的說道,像極了炫耀,一向自傲的木老太君卻低下尊貴的頭。
木槿隨着木老太君住在了別宮,別說有木老太君的人盯着,就是暗中有多少雙眼睛,木槿就是動一下,都是癡心妄想。
可是北澹寒城身子美好,要是於義真的讓那些惹下手太狠,那豈不是!木槿不能想象,於是她只好跑去找木老太君。
一推開門,木槿就直接跪在了木老太君跟前,驚的木老太君手裡捧着的茶,差點就沒有端穩!
木槿從來都是驕傲的,就算之前她那北澹寒城威脅她,她都沒有從骨子裡屈服她,今天怎麼就跪下了!
“曾祖母!”
木老太君聽了這一聲,直接將茶放下,起身將木槿拉起來,慈愛的說道,“怎麼了,有事就說事,你可不是的扭捏的人,怎麼學起了你小叔的那一套!”
木槿今天又是跪,又是叫了一聲曾祖母,把她所有的驕傲褪去,只是爲了
一個北澹寒城!
“曾祖母,我想去看看他!”木槿沒有明說,但是木老太君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他”一定就是北澹寒城了吧!
“不行,你今天又不是沒有聽見,他頂撞了皇上,我怎麼能讓你往火坑裡跳!你叫我一聲曾祖母,我就不能看着你這樣做!”
木老太君直接拒絕了她!絲毫餘地都沒有。木槿最後沉了一口氣,她走到木老太君的跟前道,“你知道我爹爹和孃親是怎麼死的嗎?”
木槿沒有用失蹤,而是直接用的死來形容,木老太君看着木槿,這時候木槿才緩緩說起關於,之前收到的那封信的事情。
信上說,木槿的爹孃,是被人用血祭了千璃宮外的陣法!起初木槿揣着一絲絲的不相信,因爲這封信來歷不明,而且上面說的沒憑沒據的,可是內心卻又深信不疑。
因爲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相信自己的爹孃如果還活着的話,會不回來。直到今天他看到了於義,看到了於義成爲了皇上。
這樣的一個人是她爹孃的朋友?當年的事情,或許只能去問於義了吧!
木老太君是忠於自己的使命,可是自己的使命被人利用,被人戲耍,那她自然會心有不爽,不管木槿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件事就已經成爲了她心上一個疙瘩!
她爲千璃宮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結果她自己最愛的一個孫子居然被拿去祭陣了!這叫她如何在爲千璃宮賣命!
木槿知道自己求不了木老太君,於是退出去打聽吳小艾的下落,當初她也是維護她的那個人,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她必須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好巧不巧,吳小艾正好被於義帶到宮裡關起來了,木槿動用黑衣人,很容易的就打聽到了吳小艾的下落,當聽說她是被關起來了,頓時有些心驚!
木槿悄悄的溜進別宮去,支開看守的人,麻利的鑽進屋去,而吳小艾卻是一臉呆滯的坐着,整個人都沒有了顏色!
“於夫人!”木槿叫了她一聲,吳小艾一點反應都沒有,正當她準備喊第二聲的時候,吳小艾看向她,整個人眸子裡都失去了光芒。
她抓着木槿,一個勁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啊!”吳小艾尖叫一聲,抱着自己打的腦袋,蜷縮在角落裡!
木槿看着瀕臨崩潰的吳小艾,好像仍舊是什麼都做不了!
而吳小艾現在閉上眼,就想起了木予修、月兮、還有木槿的孩子!
當初於義闖進千璃宮,她也跟進去受了傷,他們說要去給她拿解藥,可卻一去不復返。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於義的陰謀,他是故意將木予修和月兮引進千璃宮的!
她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於義卻說他們該死,吳小艾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她無意中透露了木槿懷孕的事情,於義卻叫人將木槿的孩子給抓了起來,那麼小的一個!
她、、、吳小艾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