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澹寒城的好戰可不是空穴來風,東雲和西蠻之間,註定會有一場戰事,只是早晚罷了,他既然敢當着他們的面如此說來,想必這三年的準備做的很充足。
況且眼下都已經在開戰了,不過聽邊境傳來的消息說,第一場東雲那方打的比較激烈,之後便沒有什麼更過激的戰況。
可是如今北澹寒城這話、、、、、分明是在威脅!
他雖然已經將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兄弟,但是在東雲,他的身份和地位是無人可以撼動的。他能爲一了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不是色慾薰心就是用情至深。
之前他以爲這番戰事是東雲設計好的,以北澹寒城深陷敵方,東雲才能藉口出兵,現在想想,估計大部分原因,都是出在一個女人身上吧!
“殿下這話可是當真!”
北澹寒城對着木胡,反問道,“家主以爲本宮是在說笑?”眼睛裡射出來的凌厲,震懾心魄。柳飛刀突然冒出來道,“殿下的意思可是說,只要木槿安好,兩國便不交戰?”
“看來還是二公子比較明事理”北澹寒城一臉和色,剛纔所有的威脅、震懾,就像沒有存在過一般。木胡打量着北澹寒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西蠻完全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女人,而去與東雲交惡。
也不是說害怕東雲,只是兩國交戰起來,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殿下如此說來,我們木家倒是願意、、”幫這個忙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耳邊就傳來老太君的呼喝,“荒唐,我們木家世代忠良,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而木胡卻不這麼認爲,上前勸慰道,“母親,如果能用這件事情安撫兩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老太君瞪了木胡一眼,語氣凌厲。
“難道你就認爲我們西蠻一定會輸?”
木胡一驚,立馬慌忙的說道,“母親怎可如此彎曲兒子的心思,兒子只是不想讓西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難道母親覺得兒子說的有錯?”因爲急切,木胡的臉上有些潮紅。
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做出背叛西蠻的事情,可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卻連他的心思都猜不出,叫他有些心寒。
老太君站起身來,她不想再與木胡說些什麼,便直接對北澹寒城道,“抱歉了殿下,這件事情,恐怕老身幫不到你,今日老身也有些乏了,殿下就請回吧!”
說罷,便讓下人送客,一點情面都不給北澹寒城。
木胡和柳飛刀臉上皆是一陣難堪,雖然老太君平時裡是固執了些,可也不曾像今日這般糊塗呀!而且如此對待北澹寒城,真的好嗎?
“殿下,還是讓我這個做小叔的,送送你吧,這邊請”
“有勞”
北澹寒城也不是一定要藉助老太君的勢力,畢竟今早白少司已經給他說過這事未必能成,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十有八九是老太君與木予漓不合。
一個想用木家的身份爲木槿正名,一個想用木槿來拴住對方,兩個人各取所需罷了。
只是他不明白,老太君想用木槿拴住木予漓,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如今兩國交戰了,到時候一旦西蠻兵敗,就算她拴住一個木予漓,還有何用?
難道對她來說,木予漓比整個西蠻還重要?北澹寒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老太君,便跟着柳飛刀離開了。
路上兩人都不曾開口,臨近府門的時候,憋不住的柳飛刀頓然道,“那個,其實這事是我們木家做的不對,不
應該讓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女兒,來承擔家族的命運,如果殿下需要,我定當助一臂之力”
“若真是無親無故的小女兒,槿兒怕是不會來趕上這趟渾水”
柳飛刀不解的看着北澹寒城,那人卻擱下這句,離開了。
“剛剛他說什麼渾水?”
“沒事,不過是一句牢騷罷”柳飛刀搖搖頭,而緊跟着趕來的木胡,並沒有聽到北澹寒城的前半句,只聽到後面幾個字,心中疑惑是在說他們木家,所以纔會在意了幾分。
這會聽柳飛刀說沒有什麼,他便沒有多想,人家說什麼,他多想了又能做什麼,還不如不想。
柳飛刀忽然憶起一開始的目的,便朝木胡問道,“爹,祖母關着娘,這是爲何?”木胡臉上有一絲遲疑,沉吟道,“你祖母是擔心她因爲修兒的事情,傷着身子,便讓人在院子裡看着她,哪裡是關着她”
“只容許在院子裡活動,不是關着,跟關着又有什麼區別”
“胡鬧,你這是在質疑你祖母的決定嗎?”
柳飛刀打小與熙雨晴親近一些,聽木胡這般說話,心中難免爲熙雨晴感到委屈,聲音不由的有些拔高了,而一頭煩躁的木胡,自然不會有好神色對他。
氣呼呼的看了木胡一眼,甩着袖子離開了。
“混小子”木胡惱恨的嘀咕了一句,在老太君面前受氣,在自己兒子面前,又受氣,他是受氣包嗎?誰不開心就來找他!
氣死了,真的是氣死了!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不識趣的木管家湊了上來,由着木胡這個暴脾氣,結果可想而知,木管家碰了一鼻子灰,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
西蠻帳內。
“皇上,東雲如此拖着我們,又遲遲按兵不動,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出擊一次”一員將領看起來有些着急,說話的時候多時急躁的。
而帥位上的木予漓手裡捏着一張紙條,一臉鐵青,嚇的他頓時不知該進該退,陷入兩難的境界。向其他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其餘人各自看着別處。
木予漓捏碎了手裡的紙條。
站起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有種嚇的腿軟。
“朕回宮一趟,這裡就交給洛將軍了,一有情況立馬飛鴿傳書”
木予漓下首站着的一位中年將軍,模樣老成,穩重,正是洛心柔二叔,這邊境一直都是他在守着,交給他,也是情理之中。
“是,屬下定不負所望”
洛將軍定定的應道,聲音如鐘聲一般,莫名給人心安的感覺,因此木予漓纔會做出這個決定。而其他的人雖然覺得洛將軍能夠擔得如此大任,但是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太好吧!
“皇上,宮中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嗎?爲何急着要回宮”先才說話的將軍,又不怕死的“諫言”,洛將軍眸子眯着,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如此多話。
剛纔那張紙條上寫的是木槿險些被人帶離了宮,而且密室裡關着的人,也被救了出去,木予漓還就納悶這段日子禦寒澈只攻打了一場,原來留的後路是出在這裡。
木予漓看了那人一眼,冷聲道,“怎麼,朕的事情還要向你彙報嗎?”
“屬下不敢,皇上贖罪”那人立馬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
冷哼了一聲,帶着自己的近衛離開了營帳。
“本將軍怎麼不知道,朱將軍也會有如此心懷天下的一面”洛將軍站在朱將軍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朱將軍平時
本來就與洛將軍不太對盤,木予漓來了之後,他可是將這位天子捧的高高在上,心想着沒準拍上了木予漓馬屁,就能與洛將軍並駕齊驅,不再受洛將軍的鳥氣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中途居然會有這麼一個插曲,實在是讓人難接受,這下落到洛將軍的手裡,肯定不會有他的好日子過了。
“洛將軍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西蠻的子民,當以國仇爲先”
“哦,是嗎?”洛將軍斜睨了他一眼,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
“洛將軍,這等奸佞小人還同他說什麼呀,直接拉出去砍了就得了”
洛將軍身邊一個比較耿直的將領,本來就看不慣朱將軍,這會聽他這紅口白牙的話,實在是反胃,直接向洛將軍建議砍了他算了。
呵呵、、砍了他,豈不是便宜他了?
“木小姐,你都在這蓮池坐了半天了,是不是要進屋歇歇呀!”
大宮女再木槿背後問道。
木槿從起牀用完早飯後,在這一坐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她是在盯着池子裡看什麼,還是在想什麼?
“姑姑,這是白丞相送來的,說是要交到木小姐手上”宮女捧着一個圓形的食盒走了進來,大宮女從她手中接過來。
還沒等她給木槿說,人就已經竄到了她跟前,大宮女又些被驚到了。
“這一定是蘇記酥吧!”木槿將食盒抱了過來,喜滋滋的模樣,讓大宮女都不得不懷疑,木槿這發了一上午的呆,不會就是爲了這一盒蘇記酥吧!
木槿心心念唸的,只不過是送蘇記酥的那個人罷了。
大宮女打發了宮女,讓她泡一壺果茶來,吃着這東西,沒有水,怎麼行呢?
“木小姐,昨日您說讓奴婢攔着周良娣,萬一她之後又來,是不是又要攔着”
木槿正咬了一口點心,聽大宮女提起周良娣,胃口貌似不太好了誒,這大宮女看着挺靈光的,有時候怎麼哪壺不提、開哪壺呀。
她放下手中點心,捏了捏眉心,頗有些疲倦,大宮女這才知道自己似乎說錯了話,頓時尷尬的看着木槿。
“木小姐、奴、”
“若日後來了,攔着便是,我與她劃清了界限,她自然會有所動作,我們只需小心候着便是”
“什麼?”大宮女心驚,一聽周良娣很有可能會對木槿下手,她就有些坐不住,又看木槿一副輕淡的樣子,像是根本就沒把周良娣放在心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周良娣真有個什麼心思,她們何不如主動出擊,免得背受禍事。
“你心裡定是在想,我爲何不主動出手?”木槿看着大宮女的樣子,幾分心思,倒是不難猜出,大宮女微愣了一秒,頓時也點了點頭。
“木小姐明明知曉,爲何還要給她下手的機會,這樣豈不是太冒險了?”
木槿搖了搖頭。
“在後宮除掉一個人,或許不難,但是想要做的一勞永逸的話,不下點血本,又怎麼行呢?”
大宮女大喜,木小姐終於想着要在後宮樹威,這是一件好事情吶。
“木小姐這法子不錯呢,不僅能懲治到周良娣,還能警告後宮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以後在後宮裡頭,誰都不敢欺負您了”
以後?她有說過要長住嗎,她想的可真是長遠。
她能說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爲她想脫身其外,因爲這畢竟不是她該管的後宮,是死是活幹她何事,不過是不想手上沾血,嫌棄的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