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劇性的一幕,所有人都懵了,東雲的士兵以爲這將是一場惡戰,而南越人以爲這是一場抵禦的死守,到現在,不費一兵一卒,兩國交好,相安無事了?
兩軍撤退,南越的士兵是高高興興,不用打仗了,自然是高興,而東雲士兵回去的時候,士氣有些低沉。
東雲士兵不明白的是,他們的君王這樣大費周章的,就是爲了送一個女人的人情?這算不算衝冠一怒爲紅顏?那他們又算什麼回事!
然而北澹寒城清了清嗓子,面對着所有的東雲人,大聲道,“朕這兩年東征西伐,無非就是想給東雲一個穩定安康,這次出兵南越,朕承認,目的不在攻城,而在擒賊”
他的話很短,所有人的反應很慢,沒明白。況且這擒賊,也是爲他人做嫁衣,跟他們有半毛錢關係?
而北澹寒城話說完,輕塵配合的沉聲道,“皇上助周國和平,換我東雲的休養生息”
這時候前陣從北澹寒城軍營了拖出去的陳大人,突然站了出來,一張老臉,淚眼婆娑。跪在北澹寒城身前,“皇上,臣、、”
他話沒說完,北澹寒城皺了皺眉心,給輕塵使眼色,輕塵連忙上前道,“陳大人,皇上這些日子夜以繼日,有些乏了,要不您以後再說吧!”
然而陳大人卻拼命的搖頭,倔強的說道,“不,這件事我必須說”
陳大人忽然站了起來,面向所有士兵,“皇上、、、”
他剛說出皇上兩個字的時候,北澹寒城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就先行離開了,留下輕塵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看了陳大人寫得那些,心裡頓時就有了想法,東征西伐的兩年,他只是爲了強大自己,麻痹自己,但是自從再次聽到木槿消息的時候,心卻軟了。
正好他安在越爾塔身邊的人,將越爾娜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他有了另外的主意,既能打垮越爾塔,又能控制住南越。
所以他以假換真,用了一個假的越爾娜成功的唬到了越爾塔。這會越爾娜在南越人中,可是聲名大噪,只要不出意外,他安排的那個“越爾娜”絕對能掌握住南越的權勢,那麼他就不用擔心西蠻了。
其次,他安排“越爾娜”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將木槿找到,他不是沒有勢力,只是不能大動作的將手伸進去,再加上伊允諾身邊的人,若是兩方衝突的話,必然會驚動南越中人,到時候若被有心人利用,這勢必將會破壞他今日所做的一切。
北澹寒城往營帳裡走去,眉心卻沒由來的蹙的厲害。快步走進去的時候,眼睛瞟到桌上木槿的畫像,他不知道“越爾娜”能不能找到她,然後安全的將人送到他跟前。
直到三天後的一個傍晚,從南越邊境過來的人,悄無聲息的進了東雲的營地。
而那天晚上,也正是他準備要回聖都的前夕,所以他給守在東雲邊境的將士們,說了好些話,衆人皆是心情澎湃,對東雲的忠誠,是以死爲誓。
晚上他喝了一些酒,身上有些淡淡的酒味,他沒有讓輕塵跟着,自己在營帳外看了一會,這才轉身鑽進營帳之中。
但是剛掀開簾子,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有人在裡面。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是誰,這麼大膽!
北澹寒城慢慢的走了進去,一張臉掛滿了冰霜,他在外面尋了一圈,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心頭不禁一震,難道是他的錯覺?
他透過營帳看到印在上面的影子,外面有這麼多侍衛守着,根
本就不可能有人闖進來,看來是他太累了。
他坐在書案前的臺階上,隨意而散漫,擡起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時候外面響起侍衛的聲音。
“皇上,屬下給您端熱水來了”
北澹寒城站了起來,輕“嗯”了一聲。
侍衛掀開簾子的一瞬間,夜間的風,帶着一些涼意,心頭的煩悶頓時散去了許多。侍衛將熱水放好,便朝他躬身退了出去。
北澹寒城隨便的洗漱了一番,便轉身到屏風後面的小隔間裡去,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掛在衣架子上,準備往牀邊走的時候,卻發現窗簾居然是垂下來的。
他明明記得窗簾是掛起來的,難道說、、?空氣中帶着淡淡的香味、、頓時黑着一張臉,這人好生大膽,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往他牀上送人?他就說感覺哪兒不對勁,原來禍根在他牀上!
北澹寒城半步都沒有一動,直接厲聲呵責道,“給朕滾出來”
一秒、兩秒、、、沒動靜,牀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是沒有聽見北澹寒城的話一樣。
這是他坐上至尊位置上,第一個敢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的人,生氣,朕很生氣!
“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朕叫人把你拖出來?”
北澹寒城依舊壓着心底的火氣,平靜的說道。裡面的人低聲呻、吟了一聲,緊接着發出一些細碎的動靜。
一隻手從窗簾裡伸了出來,雪白鮮嫩,明擺着就是女人的手,頓時北澹寒城就暗自想到,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往他牀上送的女人,他非給他點顏色瞧瞧。
之後似乎是牀上的女子坐了起來,半夢半醒,“伊允諾,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又帶我到了哪?”語氣裡朦朧,慵懶,一副剛睡醒,腦子還沒有緩衝。
細軟的聲音在北澹寒城聽來,卻是驚是喜。
喜的是,他找到了木槿,此刻人就在牀上,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層紗。
驚得是,她嘴裡念着的是伊允諾的名字,聽她的話,他們之間似乎有了很多的故事。
而木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上摸着的鬆軟,鼻尖卻嗅到不屬於她的味道,她將被褥放在鼻尖嗅了嗅,腦子猛的清醒過來了,這分明就是北澹寒城的味道!
她的眼淚突然在眼眶裡打轉,這應該是三年來,第一次觸及到他最親密的味道。
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已經與她沒了關係。
她將手伸出去,準備掀開簾子,嘴裡的話,掩飾着剛剛的失落。
掀開牀簾的那一剎,愣住了、、北澹寒城?他怎麼在這?他靜靜的站在哪裡,臉上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不過,這場景,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哦,對了,那第一次在客棧見他的時候,不正是現在的模樣嗎?不過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她不記得他,而現在的她,是不願記起他。
她從牀上下來,連鞋子都沒穿,臉上有些怒意,心情似乎不太佳。
“伊允諾,伊允諾、、、、、、”
北澹寒城看着她,一時間沒有從自己的感情裡抽出來,可他剛反應過來,就聽到木槿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伊允諾的名字。
他的喉嚨就像是被誰揪住了一樣,一個聲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難道他們真的、、、他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更沒有資格去想。這三年是他主動放棄的,他拼來的江山,沒有了她,又有什麼意義!
“你和伊允諾?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北澹
寒城的語氣有些僵硬,更有一些迫切,怕聽到不願聽到的事實,也非得要得到一個答案。
而木槿這會正急着找伊允諾,自從來到南越,天天都聽到關於北澹寒城的消息後,他總會變着花樣來試探她,雖然她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很煩。
這會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是伊允諾搞得花樣,所以有些生氣,直接氣呼呼的說道,“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然而下一秒,她卻愣住了,剛剛是誰在跟她說話?
她的背一下子就僵硬了,慢慢的看向北澹寒城的方向,他也正好看着她,難道剛纔是他在說話?
“剛剛是你在說話?”
木槿試探的問道。
而北澹寒城剛纔聽到木槿說她與伊允諾沒有關係的時候,突然陰天轉晴,臉上掛着和煦的笑,溫柔的點了點頭。
木槿看着他的笑容,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這伊允諾到底該有多厲害了,連幻境裡的北澹寒城,都是這般逼真,神情自然的看不一點破綻來。
不行不行,她得趕快出去,再待下去,她怕她會控制不住。
“伊允諾,你不把我帶出去,這一輩子我都不會理你了、、伊允諾!”
木槿的這一聲喊,驚動了外面的侍衛,侍衛匆忙跑進來,剛走到屏風處,準備衝進來的時候,北澹寒城立馬冷聲道,“站住!都出去”
外面的士兵面面相覷,這裡面萬一進了刺客該怎麼辦?
北澹寒城盯着屏風上的影子,眸子上染上了幾分冷意。
“難道把朕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
外面的侍衛渾身一震,連忙退了出去,當北澹寒城再次把目光轉向木槿的時候,木槿臉上是一副難以置信。
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你、你、你”木槿你了半天都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北澹寒城卻突然朝木槿的方向走去,好笑的看着她,“我,我、我,我怎麼了?”
木槿低着頭,狠狠的揪了自己一把,手臂上的刺痛告訴她,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怎麼會在這,她不是在睡覺嗎?
心裡頓時涌起了不好的預感,他把伊允諾怎麼樣了?
“伊允諾呢?他人呢?”木槿的關心不是假的,看在北澹寒城的眼裡,卻格外的刺眼,他不喜歡他的槿兒心裡關心着另外的男人。
“朕怎麼會知道他在哪?”他沒有騙他,這也只是事實,他只動動嘴,要了一個結果,至於過程怎麼樣,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木槿卻不相信他的這番話,她和伊允諾是一起的,北澹寒城找到了她,自然也會找到他的,怎麼可能就只有她一個人。
推斷告訴她,北澹寒城在說謊!
“那你把我抓來幹嗎?”
木槿一睜眼看到的四周,明明就不是自己住的那間,還有剛纔的士兵,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北澹寒城的軍營。
北澹寒城有些不悅,她張口閉口都是伊允諾,現在居然還來質問起他了。
“他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就這麼關心他?”
北澹寒城這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木槿卻猛然想起剛纔自己無意識撂下的那句。最後她冷着一張,一字一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但他卻是我未來孩子的爹”
北澹寒城渾身一個冷顫,她懷孕了?他的目光落在木槿的小腹上。
“你有了他的孩子?槿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