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被吳老夫人當做了蕊兒,而且徐錦瑟本身也是蕊兒的親生女兒,所以徐錦瑟被安排住在了蕊馨院,這是蕊兒從小住到大的地方,徐錦瑟住在充滿了她母親童年回憶的地方自然是多加的期待,摸着據說是她母親年輕時枕過的枕頭,徐錦瑟想象着她母親在自己的閨房內狡黠的在牀上滾來滾去。
其實徐錦瑟很想她母親,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有幻想過她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雖然她沒有見過母親的樣貌可是從小獨居別院她對母親還是藏着很深的孺慕之情的,那份孺慕之情因爲從來沒有得到所以更加的渴望着,只是她長大了而且人也不在了她若是老把一個已逝之人掛在嘴邊的話就顯得有點矯情了。
上輩子她身居後位,平日裡人前要裝的端莊大方,又輕易出不了宮,所以即使與吳家人相認了她也沒機會住過蕊馨院,其實她上輩子就想入住蕊馨院只可惜受制着身份一次都沒有住過,這一次吳家提前回京,她纔有機會住進了蕊馨院。
其實上一輩子她也不是沒有機會出宮,只是李晟下意識的隔了她與吳家過密的親近,所以只要她提出想出宮小住一段李晟肯定會拿出千萬個理由來熄了她想入住吳家的想法,就算她出的了宮也絕對是夜幕降臨之前就被李晟派來的內侍給接回了宮,所以陰差陽錯之下也就無緣住的了蕊馨院了。
住在自己母親從小生活過的地方,徐錦瑟覺得心特別的安,所以在吳宅的第一個夜裡她睡的特別的踏實,就在徐錦瑟睡過去的當口,吳老夫人在馮氏的攙扶下悄悄地來看看徐錦瑟是否睡的安穩。
李嬤嬤湊上前來,朝兩人行了禮道:“老奴見過老夫人,見過夫人。”
吳老夫人打開門扉探頭看了看裡面,輕聲問道:“蕊兒在這還習慣嗎?”
李嬤嬤躬身恭敬的答道:“回老夫人,小姐住在這很習慣,剛剛在牀上沒一會兒便睡着了,而且還睡的極好的打起了小呼嚕。”
吳老夫人心滿意足的笑道:“不認地方就好。”
“娘,你看小姑十多年之後對她從小住到大的地方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你該放心回去睡覺了吧。”馮氏攙着她的手笑道。
“好,好。”吳老夫人擦了擦眼角,說道。
“好好照顧小姐。”馮氏對李嬤嬤囑咐道。
“夫人,你放心吧,老奴定會照顧好小姐的。”李嬤嬤說道。
馮氏點了點頭,攙着吳老夫人原路返回。
徐錦瑟夜裡睡得極好,又無它事騷擾着所一覺醒來已是日上柳梢頭之際。李嬤嬤早已在門口等着,而馮氏親派來的兩名丫鬟也拿着盥洗的用具站在李嬤嬤身後侯着,只待徐錦瑟一覺醒來便能梳洗打扮一番。
見徐錦瑟醒了,李嬤嬤才推門進去,命兩名丫鬟把盥洗的用具擱在桌子上:“小姐!”
徐錦瑟轉身看着兩名完全陌生的丫鬟,兩名丫鬟一高一矮,高的高挑纖細,鵝蛋臉,杏眸,檀口,棱脣,遠山如黛,青絲如瀑,頗有幾分姿色,矮的身材有些圓潤,臉也是圓圓的,眼睛大大的,梳着兩個可愛的圓髻,看上去很可愛。
見徐錦瑟看着她們兩個,兩人連忙上前行了禮:“奴婢雪兒,奴婢茵兒,見過小姐。”
“小姐,她們都是夫人安排來伺候你的。”李嬤嬤從旁說道。
徐錦瑟點了點頭。
李嬤嬤擰乾了布巾,遞給了徐錦瑟:“小姐,擦擦臉。”
接過布巾,徐錦瑟仔細的把臉擦了一遍。
漱口梳洗完畢,馮氏、孫氏和李氏三位兒媳婦便陪着吳老夫人來了,見徐錦瑟已經梳洗裝扮完了,她便自顧的走上前拉起徐錦瑟的手,親切的笑道:“蕊兒,昨兒個睡得可好?我就怕你嫁出去十多年了再回來住會認牀。”
徐錦瑟搖了搖頭。
“我給你準備了幾樣你喜歡吃的早點,既然梳洗完了就來用早膳吧,省得餓壞了。”吳老夫人拉着徐錦瑟坐到了椅子上,馮氏立馬把紅色的盒子擱上了桌。
打開蓋子,馮氏把食物一一的擺在了桌子上。
佛跳牆、西湖醋魚、龍鬚鳳爪、素心白菜、荷葉雞肉、捲心菜、長春湯、清蒸海鮮、素筍尖、齋面根、素白菌等。
“蕊兒,這都是你最喜歡吃的,我一大早就起來命廚娘給你做的,雖然早膳要吃的素淡一點,不過我已經命廚娘少放油了,這些菜應該會合你的胃口。”
吳老夫人殷切的看着她,說道。
徐錦瑟心頭一酸,她沒有想到外祖母對她母親竟有如此深的感情,甚至明知她並不是她母親的情況還固執的認爲她就是她母親,這份情承載了太多的母愛了,如果她母親沒有死去的話,看到自己已經年邁的老母對她殷殷的念着,心裡只怕也會不好受吧。
“蕊兒,怎麼哭了?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嗎?沒關係,不合胃口的話我們叫廚娘重新做,我們做你喜歡吃的菜,這些不想吃我們賞給下人吃就好了,別哭了哦,乖,別哭了。”吳老夫人顫着手細聲的安慰着。
馮氏也微微地紅了紅眼眶,勉強笑道:“娘,蕊兒這是感動了,你們母女兩個分離了十多年她應該是生怕你沒有以前那麼疼她了,沒想到你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不就忍不住感動的哭了。”
吳老夫人慈愛的笑道:“傻孩子!這有什麼好感動的,母親對子女好那是理所當然的,十多年的分離也是無奈之舉,這下可以回京,母女可以團聚,我這心裡就已經挺滿足的了,當年離京以爲百年之後不能故土重遷,沒有想到還能回來,還能見到你。”
徐錦瑟擦了擦眼淚,靦腆的笑道:“謝謝……”
她叫不出“娘”這個字。
“蕊兒,從昨日到現在我都沒聽見你叫過我一聲娘。”
徐錦瑟下意識的看向了馮氏,馮氏笑道:“娘,你看蕊兒和我們十多年未聯繫了,就算她是孃的女兒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生疏,你給她一點時間,可別嚇着蕊兒了。”
吳老夫人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勉強的笑道:“好吧,這娘叫不叫的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兩家都在京城,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