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錦瑟以爲蘇氏母女兩個會在宴會上搞些什麼手腳的時候,宴會平安無事的接近了尾聲,三位殿下獻上了豐厚的禮物後轉身就走了,至於其他被請來的賓客也紛紛地留下了禮物,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所有的賓客在徐府的下人的領路下領了出去,一下子觥籌交錯的徐府安靜了下來,不復先前的熱鬧奢華。
把客人送出門後,徐霽慈和的對徐錦瑟說道:“今日你也累了,好好地睡上一覺,明日也準你不去請安,明日可以晚一點醒也可以。”
徐錦瑟乖巧的點頭應道:“是,父親也早點休息。”
徐霽點點頭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偌大的徐府道上只有徐錦瑟一個主子和身後伺候她的丫鬟僕婦,至於朱氏由於年老又熬了一兩個時辰早就乏了,所以早就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了,至於蘇氏這位女主人送客人離開後也是徑直的帶着徐雅芙回了衢嫺院,期間是連正眼都沒有瞧過徐錦瑟一眼,彷彿先前的和顏悅色只是一種幻覺而已。
對於蘇氏這樣反覆無常的態度徐錦瑟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她自然也不會相信蘇氏是真心轉性想對她好的,所以蘇氏這樣扭轉態度在徐錦瑟看來纔是正常不過的,而且今日的宴會她還想着蘇氏母女兩個鐵定會搞出什麼幺蛾子的,想不到她們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但沒有搞出什麼幺蛾子彷彿乖得很,徐雅芙更是出人意表的沒有在宴會上當衆出她的醜,而是整場下來都很安靜的坐在原位上,這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蘇氏母女兩個的安靜沒有讓徐錦瑟安心下來,反而把心提的高高的,就怕像上次的中秋節日一樣防不勝防的中了春藥,上次是她好運躲過了一劫,可不是每次都這麼的好運,能次次都躲過別人設下的陷阱,所以很多事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緹西從另一邊迎了過來,見到徐錦瑟,急忙迎了上來:“小姐。”
徐錦瑟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有些閃爍,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緹西的眼裡閃出了絲絲的淚花,一時倒把徐錦瑟給唬住了,急急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給哭了?”
緹西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聲道:“小姐,奴婢的孃親不小心傷到了後腰,所以奴婢……”
“傷到了後腰?”徐錦瑟關心的問道,“嚴重嗎?可請了大夫?若是銀子不夠可跟李嬤嬤說一聲,跟她先支五兩銀子應急,若是再不夠再跟李嬤嬤拿,你是我身邊的大丫頭,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我,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別藏着掖着了。”
緹西感激的看着徐錦瑟,哽咽道:“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緹西這話說的發自肺腑,而且實質上徐錦瑟也算是她的千里馬,若不是徐錦瑟把她提到身邊伺候,甚至破例的把她提拔爲大丫鬟,而且全心全力的信任着,她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現在走在徐府裡不但沒有了最初被人鄙視的眼神,每個人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主子得臉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連帶着有臉,別的小丫鬟見到她都會恭敬的叫她一聲“緹西姐”,這是一種榮耀,深宅大院裡唯有地位提高了人家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要不然誰知道你是哪個跟哪個。
“行了,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對你多加的照顧。”徐錦瑟嫣然淺笑,“既然你母親受傷了那我就準你三天的假,你好好的在家照顧你孃親,等她傷勢好一點了你再回來,我這有的是丫頭照顧你就別掛心了。”
緹西有些遲疑:“這……奴婢……”
“行了,你好好的照顧你母親,我這邊你就放心好了,缺了你還不至於一時慌手慌腳的。”徐錦瑟大手一揮,不容置疑。
緹西感激涕零道:“奴婢謝過大小姐。”
一番千恩萬謝之後,緹西才轉身離開了。
回了院,徐錦瑟全身戒備的頓時鬆懈了下來,命人備好熱水,進了屋,兩名丫鬟手腳伶俐的替她卸下頭上繁重的頭飾和紛紛雜雜的衣服,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青衫。
入了內室洗了個熱水澡,褪去了滿身的疲憊,徐錦瑟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內衫,一頭烏黑髮亮的青絲垂至腰腹,點點滴滴的水珠在髮絲上閃爍着,臉頰因爲剛沐浴出來而顯得緋紅的可愛,真正的出水芙蓉,美豔的不可方物。
李嬤嬤拿着布巾小心的替她擦拭着青絲,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笑道:“小姐,你這青絲是越發的柔順了,簡直就是柔如綢緞,老奴可從來沒有見過像小姐這般柔順的。”
“嬤嬤,你真愛說笑了。”徐錦瑟好笑的搖了搖頭。
“老奴可不打誑語。”李嬤嬤輕柔的替她擦拭着頭髮。
等到頭髮擦乾,李嬤嬤拿着梳子替她梳頭髮,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李嬤嬤梳着頭髮,嘴裡喃喃道:“這頭髮是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也不知道日後誰能配得上小姐啊?”
徐錦瑟搖頭失笑,道:“嬤嬤,這都是多遠的事呢,你就別想太多了。”
等到徐錦瑟的頭髮全乾了,李嬤嬤才伺候徐錦瑟就寢,吹了內室的燈,獨留外室的燈火給徐錦瑟起夜的時候用,然後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黑夜中,徐錦瑟有些輾轉反側的一時倒是沒有立即睡得着。
倏然,她耳尖的聽到了一陣窗戶的震動聲,倏然有隱的沒有了聲音。
徐錦瑟一時只當風大沒有注意,可是下一秒卻有隱隱的聽到有腳步聲在她的屋裡響起,雖然聲音很輕可在針落可聞的夜裡倒顯得格外的瘮人,徐錦瑟一時戒備的豎起了耳朵,手伸到了枕頭底下緊緊地握住了藏在其下的匕首,只待人一到她身邊就給他致命的一擊。
這把匕首自從中秋節那一鬧就從不離身,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邊有個伴身的東西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