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芙頹然的坐在地上,嗚嗚懨懨的哭了起來,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蘇氏嘆了口氣,蹲下神,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額頭可是伸至一半又把手縮了回來,嘆道:“芙兒,不是娘要說你,只是你這段日子的行爲實在是太過了,娘一再的告誡你要收斂一點,你不但不聽還反其道而行,有時候娘真的是要被你氣死了。”
徐雅芙仍舊是大哭着,這段日子她承受的壓力並不比蘇氏的少,現在她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別人議論贊美徐錦瑟的聲音,而所有人看到她都露出驚駭害怕的表情,甚至紛紛對她退避三舍彷彿她是什麼妖魔鬼怪一樣,這樣讓她的心裡很受傷,甚至一度的懷疑她真的有這麼的可怕嗎?
徐雅芙從來都是驕傲的,眼高於頂的視那些底層的下人如螻蟻草芥,可如今這些螻蟻竟然見到她不是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她而是紛紛對她退避三舍,這讓向來高傲的她如何能忍受,她從小到大是多麼的驕傲啊,豈容那些螻蟻草芥對她露出恐懼蔑視的眼神,所以她這才頻頻的失控,她想只要把徐府所有的下人都給殺了那就沒有人敢對她不恭敬了。
“芙兒,娘跟你說的你都聽進去沒有?”見徐雅芙只是一個勁的哭卻對她愛理不理的,饒是蘇氏疼女如寶也難免覺得氣火,聲音也不由得提高。
徐雅芙仍舊一哭再哭,根本就不理蘇氏的苦口婆心。
蘇氏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耐,站起身厲聲道:“別哭了,起來!”
徐雅芙一愣,下意識的擡起頭,一雙淚眼模糊的珠眸朦朦朧朧的看着蘇氏,淚珠的遮擋下有些看不清蘇氏的表情。
蘇氏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徐雅芙臉上立即浮出了五個鮮明的手掌印,她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又再一次打她的蘇氏。
從小到大她哪一次不是被蘇氏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只要她不是開口要天上的星星蘇氏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捧到她的面前,可是自從把徐錦瑟接入府之後,她至高無上的待遇就變得子虛烏有了,不僅向來疼愛她的父親變得對她冷淡非常,就連想來疼愛她的母親也開始對她擺臉色了,甚至動手打了她三次,放在以前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可這個不可能放在現在卻成了司空見慣的事,她甚至懷疑到底她還是不是他們的女兒,要不然怎麼徐錦瑟一回府所有的人都變了態度?
如今在徐府裡,徐錦瑟像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嬌嫡出小姐,而她倒變得卑賤低微的丫鬟,只要是一個人都能對她品頭論足,甚至對她大打出手。
徐雅芙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對蘇氏也隱隱升起了一絲的怨懟,原本親密無間的母女也因爲一連串的打擊而產生了裂痕,只要裂痕一產生,就算是兩小無猜的情人最後也能變成敵人。
“瞧你如今哪裡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們輸也要輸的起,別一點小事就要死不活的,不就是被封爲郡主嘛,自然被封了也要有命享受纔對,可你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是不戰而屈,你都自我放棄了難道還要求別人供你像一尊佛一樣?”蘇氏的聲音冷的像冰。
“我從小是怎麼教導你的?我叫你要忍,要沉得住氣,可你呢,不但沉不住氣還任性妄爲,別說別人認爲你不如徐錦瑟了,就連我這個做孃的都認爲你比不上徐錦瑟一個手指頭,你再這樣恣意妄爲下去只怕連府中最卑賤的燒火丫鬟都比不上。”
徐雅芙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更是一陣涌動,心口一下一下的抽痛着,眼淚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娘,我纔是你的女兒,徐錦瑟不是,你寧願說一個外人好也不說一句你女兒好,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孃,若是親孃有親孃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嗎?”
蘇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揚起手想再給她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一大巴掌,說這話的話簡直就是遭人的心,她含辛茹苦的把她養到這麼大,可她倒好一句話就把她這些年的辛苦全都給否定了。
蘇氏對徐雅芙這個女兒是真的疼如骨髓裡的,疼的不能自抑,只要她想要的就算是心頭肉蘇氏都能想辦法拿過來,可是這個女兒不但不感懷她的疼愛反而沒心沒肺的質問她,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
蘇氏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堵,喉嚨處一陣的滾動只覺得一陣的噁心,血氣涌上腦袋只覺得一陣的犯暈。
拍着心頭,蘇氏氣的喘着粗氣,急道:“你這個逆女,你是要氣死我啊。”
徐雅芙犟脾氣一上來也是很衝的,梗着脖子嚷道:“母親,你也一個勁的指責我,女兒在外人面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不但不安慰也就算了還還打我,你算算從徐錦瑟回府後你一共打過我多少次了?三次,三次啊,不是一次兩次而是三次,你以前別說打我了就是我碰傷了一個手指頭你都能擔心上一天,可現在呢你打我是打的越來越順手了,打完不見一絲的愧疚也就算了還厲聲的指責我,要換成你是我的女兒,你會怎麼想?”
喘了口氣,蘇氏恨聲道:“我要是有你這麼沒腦子的母親,我先自我瞭解算了。”
徐雅芙眼裡又是一酸,眼淚嘩嘩的又流了下來,哽聲道:“母親,你還這樣說?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兒了。”
“你這個逆女是要真的氣死我罷休啊。”蘇氏撫着心口,小聲道。
徐雅芙坐在地上垂着淚,根本就不搭理蘇氏的指責。
看她這樣,蘇氏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瞧瞧你這樣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還口口聲聲的想跟徐錦瑟鬥?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戰而屈了,你一輩子也別想贏過徐錦瑟,我要是能選擇我也想選徐錦瑟那樣聰慧能給父母帶來榮耀的,也省得爲你掏心掏肺了還被你懷疑。”
蘇氏怒火攻心,也難免言不由衷,一時恨極母女兩個相互的攻擊着,誰也不讓着誰。
瞪着蘇氏,徐雅芙大聲道:“既然覺得她這麼好,母親大可以去認她做女兒好了,還來我這兒作甚?免得看到我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平白無故的生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