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珠眸一轉,又說道:“不過既然要救災就要照顧好任何一個受災的百姓,尤其是那些無子女的孤寡老人更要多花點心思照顧着,這樣一來必然是一項很浩大的工程,這樣一來就怕有些家庭還算富足的人家會冒充受災的百姓來領取這救濟的糧食和銀子,所以二殿下若是身臨那贈災的地區少不得要多費一番的心思在上面。我覺得二殿下可以讓災區的災民一一的進行登記,然後派人到登記的百姓家一一的進行覈實是否是屬實的,然後就按登記上的名字進行糧食和銀子的贈災,這樣一來也能確保不落一人的都分配到了,而且二殿下可以更着重的多關心一點那些老弱病殘,孤寡不能自理的,這樣一來每個人才能拿的開心沒有發生心生不服而哄搶的狀況。”
徐錦瑟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不過單靠二殿下一人可能有些忙不過來,可以響應起當地的富商煮粥贈糧緩一緩一時的燃眉之急,等到災情過去之後上稟朝廷,讓陛下對曾經施恩過的富商進行褒獎,甚至有可能獎賞及子女也是可以的,畢竟商人重利而且錢財大多都留給了子女,而且商排在最末,錢財方面他們反倒不是最看重,可以允諾若他們的子女將來有想入朝爲官的可以優先考慮,我想富商爲了子女的未來肯定踊躍參加的,當然當地的官員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做,可以勒令他們開倉贈糧,煮粥贈包子,保證當地百姓的溫飽問題,不過可要防止當地的官員中飽私囊剋扣了給災民的餘糧,這一點是很重要的,等事兒結束了也該上表皇上,讓陛下對官員在災情發生的時候所做出來的業績進行一下嘉獎,我想這樣一來那些向來偷閒的官員也因爲有關他們官銜一事變得積極起來。”
徐錦瑟覷眼看了一直凝眉沉默不語的兩人,一時也深怕自己只是在自作聰明罷了,所以小聲地問道:“二殿下,洛大人,你們覺得這方法可行?若是不行,大家可以……”
李密率先反應了過來,一臉欣喜的看着徐錦瑟,讚道:“好,好,非常好。”
李密連說了三個“好”字,眼裡是對徐錦瑟藏不住的讚美與深情愛意。
洛寇真也是一臉激賞的看着徐錦瑟,這個瘦削高挑的少女給了他太多的震撼了,怪不得李密會如此的傾心於她,現在他敢肯定她有這麼資本讓一個男人對她趨之若鶩。
徐錦瑟輕笑了一下,少頃卻是黛眉輕顰,遲疑的開口道:“不過錦瑟說的這些都是空頭說的到底沒有過實踐,所以錦瑟也不知道此計到底可不可行,二殿下若是採納的話應該好好的斟酌一番考慮是否可行才使用吧,畢竟錦瑟是一介女流有時候行事做事都是從女性的觀點出發很難顧及到大家,所以這計策可能存在着很多未可知的因素在裡面。”
李密笑道:“這個我省得。”
“大小姐果然聰慧,當真讓在下刮目相看。”洛寇真忍不住再讚美一句。“這救災的良計雖然沒有經過實踐,其間也有些漏洞,不過倒是不失能用上一用。”
“確實是條好計謀。”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一個人走進了涼亭,不是徐霽還能有誰。
洛寇真站了起來,笑道:“相爺當真有個好女兒,正所謂虎父無犬女,看來這話當真是對的,相爺有這麼一位女兒當真是萬福,大小姐的這救災政策一提出來簡直是非同凡響,小小年紀便如此的聰慧,連下官這樣自詡才高八斗的都覺得自愧不如!”
徐霽愣了一下,才得意的笑道:“原來寇真也在啊,家女不過是無知少女罷了,哪裡比得上連陛下都親自贊譽的你啊,你可是當今陛下親自盛譽的狀元郎。”
洛寇真擺擺手,道:“相爺不必過謙,下官說的句句發自肺腑。”
“相爺,你這女兒確實不同那些庸脂俗粉,當之無愧這巾幗不讓鬚眉。”李密也開口讚道。
徐霽又是愣了一下,一時倒是不知道怎麼接口了。
李密又接着說道:“相爺有女如此應該好好地珍惜纔是,若是相爺多放點心思在此女身上只怕此女也不會如今的光景,本殿下看相爺這十多年打的算盤都做不得數了,原以爲穩打的算盤現如今卻被毀了容相爺是不是覺得很慪?不過要本殿下說相爺這大女兒不知比二女兒好了多少倍,也虧得相爺這麼多年來錯把蚌殼當珍珠,白白地培養了。”
徐霽臉色一閃而過一絲的僵硬,不過向來知道李密說話都挺不好聽的倒是沒有多在意,忍一忍便過去了。
按說徐霽也是有些奇怪的,畢竟他是當朝宰相,又頗受皇帝的寵信,饒是宮中的皇子公主對他也是禮遇三分的,明裡暗裡的都想把他拉攏過去,不過都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回擋了回去,只有這二皇子李密對他態度是不冷不熱的,不過徐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即使李密對他態度不冷不熱他都能一一的包容下來,只當李密是個還不懂事鬧彆扭的小孩子,所以君臣兩人相處倒是相安無事,對於李密的冷嘲熱諷破天荒的照單全收,這對他,對所有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
“相爺,你覺得大小姐這法子如何?”李密挑眉問道。
徐霽緩過神,一本正經的說道:“甚好。”
李密笑笑,漫不經心道:“本殿下也覺得甚好。”
徐霽看着平靜的徐錦瑟,眼裡也涌上一抹激賞,隨後大笑道:“二殿下教訓的極是,確實是下官忽略了這個大女兒,不過看她能提出這麼個計謀下官深感欣慰,下官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的計策卻被這個大女兒給提出來了,當真比之曠才的諸葛亮!”
當的徐霽如此高的讚賞,徐錦瑟卻只是一臉平靜地承了:“父親過獎了,這計策雖是女兒提出來的,不過到底實施起來還是陛下,還是衆文武百官,女兒當不得這讚美,因爲這計策如今也只是紙上談兵,最後能不能用還是另一回事,女兒不敢居功了。”
“好,好,這樣纔是老夫的好女兒,得之不驕不躁,失之也能保持冷靜,不愧是我徐霽的女兒。”這一句是徐霽發自肺腑的讚賞,對這個他以前沒有正眼看過的大女兒,如今倒真讓他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