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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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午,蘇青着人送來了好幾匹上好的綢緞,徐錦瑟看着這些綢緞,對那送東西來的小廝笑道:“回去告訴蘇表哥,我很喜歡他送的綢緞。”

那小廝點頭哈腰的說道:“小的回去一定如實回稟了。”

徐錦瑟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嬤嬤,李嬤嬤會意,客氣的把那小廝給請了出去,甚至還悄悄的往那小廝懷裡塞了一錠銀子,笑道:“小哥辛苦了,這是我家小姐體恤你的跑路費,回去好好買頓好的吃,而且還請小哥在蘇將軍面前好好地美言幾句。”

那小廝墊了墊懷中的銀子,臉上的笑容更歡,諂媚道:“嬤嬤這話就客氣了,大小姐是個極好,極溫和的,小的回去一定會在將軍面前好好地替大小姐美言幾句,大小姐可是小的見過的最最體恤奴僕的小姐了。”

“能得小哥這句話,也不枉費小姐的善心了。”

送走了那小廝之後,李嬤嬤回去復了命。

晚膳的時候徐錦瑟特意把音雲叫到了前面,細細地打量着音雲,發現音雲身上的衣服不僅換成了新的,就連頭上別的簪子也是新致的,臉上淡妝新點,細細的肌粉淡淡的在臉上暈開,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精神,更加的美豔。

音雲本來長得就很不俗,一張尖尖的瓜子臉,一雙含情的柳葉眉,遠山如黛,削肩細腰,身段妖嬈,再加上特意的打扮更加的惹人憐愛。徐錦瑟早已不是如表面的那般單純,上輩子奪嫡的鬥智鬥勇,後宮的爭寵奪愛,冷宮裡的孤單寂寥早已磨去了她的單純,心防築了一道高高的城牆,別人走不進來,她也不想走出去輕易的相信任何人,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少女已經變了。

“音雲怎麼一下子變得漂亮了?你身上的裙子很漂亮,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徐錦瑟狀似無意的問道。

音雲僵了一下,訕笑道:“小姐說笑了,奴婢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注意罷了。

徐錦瑟淡笑,漫不經心道:“是嗎?”

音雲連連點頭:“是啊小姐,奴婢還是那個對小姐忠心耿耿的丫鬟,並無一絲的變化。”

李嬤嬤在旁輕輕地哼了哼,表情頗爲的不屑。

徐錦瑟雖然年輕,不過心智成熟,心思細膩,音雲這樣明顯地變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還睜眼說瞎話,在徐錦瑟面前掩耳盜鈴,簡直就是把人當猴耍。

徐錦瑟喝了一碗湯,擱下碗,故意說道:“蘇表哥剛剛特意着人送來了幾匹的綢緞,我看那色澤質量皆是上乘的,我想受人的好處不還回去怎麼也說不過去,我就打算要給蘇表哥送點什麼回禮呢?音雲,要你說,你覺得送什麼好?”

音雲聞言紅了臉,扭捏的說道:“奴婢不知,一切還是遵從小姐的意思纔是。”

徐錦瑟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要不這件事你着手去辦如何?”

“真的?”音雲一臉興奮地看着徐錦瑟,不過當觸及到徐錦瑟的眼光的時候才深覺自己的舉止有些失態,趕忙低垂下頭,囁嚅道,“小姐恕罪,奴婢失態了。”

“怎麼會?”徐錦瑟命人把桌上的殘席撤了下去,那布巾擦了擦嘴,起身向外走去,李嬤嬤等人自然跟隨其後,“音雲,你也有十六七歲了吧?”

音雲眼裡閃過一抹欣喜,低聲道:“奴婢今年虛歲十六,實歲十七。”

徐錦瑟點點頭,道:“那是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有沒有看上哪一戶好人家了?”

音雲斂眉低首道:“小姐取笑奴婢了,奴婢不過是一介婢女,這婚事哪裡容得了奴婢做主啊。”

徐錦瑟點點頭,道:“自古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外人本該不能越過你的父母對你的婚事多加攙和的,不過說到底你也伺候過我一段日子,這主僕的情分自然是有的,如今你年紀也大了,打發你出去嫁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難得有你這麼一位順心順眼的,這心裡偏着也不想把你打發出去,要不我給你指一門婚事吧,你看府中的張管事如何?”

張管事,掌櫃着府中財物的,年方二十七有八,未曾婚配,年紀雖長,不過性子倒是很溫和,做事精煉,是個難得的人才,把音雲配給他也算是門當戶對,年紀長點的男人才更會疼愛人啊。

音雲臉上的血色褪去了大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小姐,奴婢,奴婢不想嫁,奴婢願意一生伺候着小姐。”

徐錦瑟轉過身,故作訝異,卻沒有意願上去攙扶起音雲,只是顰着黛眉道:“這是怎麼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你不必這般的緊張,我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子,你若是嫌張管事年紀有點長我們還可以再看,你不必如此驚慌失措的,省得不知情的還說我是個刻薄的主子呢。”

音雲紅了眼睛,哽聲道:“奴婢不敢!”

徐錦瑟眼裡閃過一道暗光,下一秒眼裡含笑道:“你先起來吧。”

音雲不起反而往地上磕了磕頭,哽聲道:“小姐,奴婢現在還不想嫁人,不過小姐也是一片好心,奴婢枉費了小姐的好意,還請小姐饒恕。”

緹西一旁看着,重重的嘆了口氣,音雲與她是同一批伺候徐錦瑟的,兩人平日裡感情也算是好的,緹西自然知道音雲仗着自己頗有幾分的姿容便眼高於頂,一心只想攀高枝,可是她卻忘了高枝是那麼好攀的嗎?想要往上走是沒有錯,可錯就錯在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充其量就是富貴人家裡的通房,命好一點生下一子半女還能生上姨娘,不過有錢人家的少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入了門便是與一大堆的女人爭風吃醋,還不如熄了那份心,妥妥帖帖的找個好人家嫁了。

在緹西看來音雲這是不知好歹了,現在有主子替她着想想要許配,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敢一口回絕,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白白的失了這份福氣。

而且音雲也是個傻的,這樣冒冒失失的拒絕了徐錦瑟,或多或少也就失了徐錦瑟這個主子的心,這纔是緹西嘆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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