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治浩這下說的那麼霸氣,可是等到他宴客想要回到新房的時候卻被李雪拒之在門外,直接被跟隨李雪出宮的嬤嬤給請到了偏房去睡,林治浩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屁顛屁顛的跑到偏房去睡了,沒有想到睡到夜半的時候就被人一同冷水的潑到了身上,直接把林治浩冷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林治浩摸着臉上的水,沒好氣的瞪着站在他牀頭前的罪魁禍首:“公主,你到底怎麼回事?這三更半夜的不睡覺你叫人往我身上潑冷水乾什麼?”
李雪冷着臉看着他:“沒什麼,只是本公主見不得你睡的那麼好所以潑你一桶冷水讓你清醒一下。”
林治浩就算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的脾性,何況他以前還是個結狐朋狗友逛青樓的渾子可以說他的脾氣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的,要不然也不會把林國公氣的跳腳卻無可奈何,若不是看在李雪是金枝玉葉的份上他多加的忍讓了他早就對這個女人拳打腳踢了,可是忍讓也有個限度的,今夜的李雪簡直犯到了他男性的尊嚴,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所以他決定不能再忍了。
林治浩拿手抹了抹臉,陰鷙的瞪着李雪:“公主,我可告訴你了,你別仗着自己是金枝玉葉就可以爲所欲爲,告訴你我對你忍氣吞聲那是因爲看在了皇上的面子上,可是你今天實在太過分了,你是不是覺得你是金枝玉葉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啊?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配當林國公的孫子。”
“怎麼樣,你還想打本公主不成?”李雪仰着脖子,疏倨傲的說道。
林治浩舉着手突然下不了手了,訕訕的放下了手。
“怎麼,不打了?你若是下得了手本公主還能敬你是條漢子,可是現在本公主看你就是一條狗熊。”李雪蔑視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
“你……”
李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走人。
“潑婦,潑婦,簡直就是個無人可及的潑婦,誰娶了你誰倒黴。”林治浩氣的跳腳。
自林治浩娶了李雪之後,在公主府的地位是日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簡直就是被李雪差遣的奴僕,從宮中跟出來的宮女和太監見堂堂林國公的孫子被人指使來指使去的也有些於心不忍,暗中偷偷的也幫襯着這位倒黴的駙馬一下,不過被李雪發現之後狠狠地大罰之後就再也沒有宮女和太監敢幫襯林治浩了。
林治浩從小養尊處優的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啊,這幾天幾乎被李雪差遣着做這忙那的直到大半夜才能睡覺,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又被人給叫醒了,若是第二天醒不來就被李雪那個喪心病狂的命人一桶冷水澆下來,雖然說這不是秋冬季節,可是那麼一桶冷水澆下來是個人都會生病,所以林治浩是叫苦不迭。
被李雪支使了數天,林治浩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李雪,你簡直是太過分了,我要上告皇上說你堂堂公主竟無一點公主的儀態,小心眼不說而且還睚眥必報,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睚眥必報且兇的母老虎,我要告訴整個京城的人,說堂堂十公主是個心腸狠,無容人之量的兇女人。”
說完,也不待李雪反應過來就直接跑出了公主府,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進宮去了。
李雪自然是氣急敗壞的命人備好了進宮的馬車跟了進去,只不過等到追到皇宮的時候林治浩已經跑到御書房前了。
御書房裡恰好皇帝和李密正商討國家大事,他來到御書房的大門口自然被守在門邊的侍衛給擋住了。
“駙馬爺,皇上正與太子商討國家大事,你不能進去。”
林治浩急的跳腳,手腳蹦躂的說道:“侍衛大哥,麻煩你通融進去稟報父皇一下,我真的有要緊事要告訴父皇。”
侍衛一本正經的說道:“駙馬爺還是請回吧,皇上和太子正商討要事不宜見客,駙馬爺可以等一會再來。”
“可我等不了了啊,我要是這一次見不到皇上我就要被那個母夜叉給折磨死了。”林治浩急的跳腳。
“駙馬爺,屬下等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請您不要無理取鬧了。”
“你……”林治浩簡直急的要吐血。
“哐”的一聲,門扉應聲而開,李密偉岸修長的身材出現在了林治浩面前,林治浩像是溺水突然見到了浮在水上的浮木一樣,整個人激動地跑上前去:“二皇兄。”
李密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了?”
林治浩能在青樓女子間吃香除了他是林國公的孫子之外也因爲他有張能騙得了女子的俊俏臉蛋,可是現在這張林治浩素來引以爲傲的臉上東一塊青西一塊紫的,而且短短几天時間之內人就瘦了不少,簡直與之前的風流倜儻判若兩人。
“二皇兄,你可要救一救我啊,你的十皇妹我看她根本就是母夜叉,打從她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折騰我……”
“行了,進來再說吧。”李密阻斷了他的抱怨,邀他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皇帝凝着眉盯着很狼狽的林治浩,沉聲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林治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喪着臉道:“父皇,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公主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好歹是她的夫君也是個男人,可是在公主府裡她不但不把我當成她的夫君看待還把支使的像只沒有尊嚴的狗一樣,公主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她身份高貴,可我好歹也是林國公府的嫡孫,我身份照樣不差,可如今被她差遣的是飯吃不飽,覺睡不好。皇上,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你這傷是雪兒傷的?”皇上擰着眉頭問道。
林治浩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皇上,這些都是公主一時氣不順把臣給打的,別人都是娶妻娶賢,臣是娶了娶了妻子還得把妻子像供奉祖宗一樣的供奉着她,這樣也就算了,臣堂堂男子漢也能屈能伸的被公主差遣差遣也就習慣了,可是臣也是有尊嚴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還有跪皇上,可公主是一天到晚的讓臣跪她,這夫妻的相處之道都沒有說過臣每天還得像狗一樣的躬身伺候着公主啊。”
“胡鬧!”皇帝一臉的陰鷙,“你此話可是真的?”
林治浩仰着臉給皇帝看:“父皇,你看看臣的臉就知道臣所言非虛了,臣是念着公主的名譽只挑輕的來說了。”
“簡直是混賬東西,她真是反了天了。”皇帝怒不可遏,他沒有想到他向來溫柔可人,小意繾綣的女兒竟還有如此野蠻,不可理喻的一面。
“父皇,兒臣看雪兒近來是越發的不懂事了,這事交給兒臣去辦,兒臣去說一下她。”李密躬身說道。
皇帝揉了揉額角,沉聲道:“密兒,這事就交給你去做,朕看雪兒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你替朕好好地說說她。”
“父皇,你放心吧,這不過是他們夫妻兩個之間的小情趣罷了,值不得您大動肝火的,父皇國事繁忙這事就交給兒臣去辦吧。”李密說道。
皇帝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道:“若朕膝下的皇兒公主都如你一般懂事朕就不要發愁了,以前是你讓朕一直頭疼,現在反而是你替朕分憂國事。”
李密道:“父皇倚以兒臣重任兒臣替父皇分憂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何況兒臣現在娶了妻方知責任的重要。”
皇帝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道:“你能這麼想就對了,這大好江山日後也是要傳到你手上的,子嗣繁衍,公務纏身,文武百官的利益權衡也要處理好,一切的一切都得處理好。”
李密應了一聲“是”之後就把林治浩給領了出來,兩人在離御書房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來勢沖沖進宮尋人的李雪。
見李雪全然沒有以前的溫柔甜美,李密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恰似嘲諷的笑容來。
李雪乍然見到李密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忙斂了臉上的來勢沖沖,聘婷嫋娜的朝李密徐徐走來,斂眉低首的柔聲道:“雪兒見過二皇兄。”
林治浩的嘴微微張大,李雪嫁給他那麼多天,他何曾見過這麼溫柔小意的李雪啊,這些年李雪對他不是差遣就是橫眉怒目的要不就是直接對他拳打腳踢,所以林治浩一時都懷疑眼前這人真的是他認識的李雪?
李密擰着眉,開門見山的說道:“治浩剛纔來說在公主府你隨意的打罵他,此事可是真的?”
李雪擡起頭,一雙翦眸瀲灩無波:“二皇兄多日未見雪兒,難道就沒有想過雪兒?”
李密眉峰輕攏,低聲斥道:“你已嫁做他人婦就已經謹守婦道,在家相夫教子,雖然你是金枝玉葉不過既然嫁了人就該好好地伺候夫君,上孝公婆纔是,怎麼能隨意的打罵自己的夫君?你把宮人教給你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林治浩突然覺得揚眉吐氣了一把,原來李雪也有面對人吃癟的時候啊。
李雪有點受傷的看着李密,輕聲道:“二皇兄,你爲了一個外人斥責我?”
李密眉頭擰着,冷聲道:“什麼叫做一個外人?他可是你的夫君,若論起外人我纔是外人而你們兩個應該是最親密的人才對,我看你是嫁了人越發的驕縱了,連點爲人妻的道理都不懂。”
李雪原本見到李密的欣喜也因爲李密的厲聲斥責而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她紅脣咬了咬,突然倔強的反嘴道:“太子,你雖然是雪兒的二皇兄可雪兒與林治浩的婚姻應該還輪不到二皇兄來置喙吧,還有太子僅憑林治浩一人之言就斷了雪兒的罪會不會太輕率了點?太子有派人去查證了嗎?太子有親眼見到雪兒打他了嗎?太子有親眼見到雪兒罵他了嗎?太子有親眼見到雪兒對他不敬了嗎?”
李密被噎了一下,側眸看了林治浩一眼,林治浩擡了擡胸,瞪着李雪道:“公主,我臉上的傷口可就是證據,府中之人皆可以作證,公主向來不藏着掖着的,怎麼,公主打了我還想來個死不認賬不成?我看公主不是這樣的人才是啊。”
李雪瞪了他一眼,揚起了脖子倨傲的說道:“是我打的又如何?你如此的沒有用本公主打罵你一頓有什麼錯了?本公主不過是想鞭策你上進一點,本公主這都是爲了你好,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跑進宮來告狀,本公主真是替你臊得慌,本公主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男人有你這麼的慫包,你簡直就是愧對成爲男人。”
李密斥責一聲:“雪兒,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簡直跟個潑婦一樣。”
李雪眼眶含淚,大聲道:“我變成什麼樣了?我今時今日變成潑婦的樣子也是被你們給害的,我不想嫁給這個慫包是誰逼着我往火坑裡跳的?是太子你,我一心以爲太子應該是疼愛我這個皇妹的,沒有想到你眼裡心裡有的永遠都只有那麼女人,而我待你的一片心意你從來都不正眼瞧過一回,我以前溫柔小意爲的是誰我想太子應該比我清楚吧,可你從來沒有正視過一下,你現在反過來指責我,真是好笑至極。”
李密低聲斥道:“雪兒,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本宮看你根本就是瘋魔了。”
李雪瞪着李密,眼含熱淚道:“二皇兄一個勁的指責雪兒,現在連身份都拿出來了,二皇兄一直說雪兒已變,雪兒看變得最多的應該是二皇兄纔對,爲了一個徐錦瑟,雪兒都快認不出二皇兄來了。”
李密嘴角冷勾,道:“簡直是不可理喻,今日本宮奉父皇口諭,命你不可再隨意的打罵駙馬爺,若是你執意任性妄爲,駙馬爺可反抗還之,不會一味的逆來順受,若是駙馬爺傷了你可視爲無罪,雪兒,你可聽清楚了?”
李雪諱莫難測的看了李密一眼,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