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嘶……哦!裡(你)輕點兒!”
宴鈞少爺坐在牀上,白錦瑟俯身爲他臉上淤腫之處輕輕敷着熱毛巾。可力道再輕,放在身嬌肉貴的宴鈞身上都是大力的。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算得了什麼?邊關戰士奮勇殺敵,揮刀舔血的過日子總不能一邊殺人一邊喊疼吧?”白錦瑟一邊激將一邊安撫,同時還要給他擦藥。
宴鈞聞言,又是重重的發出一記鼻音,可終究還是咬緊了牙,雖然忍耐的很是痛苦,沒想到他真的忍了下來。
“看,其實也沒有那麼疼不是?有些事情挺一挺過去就好,沒什麼過不去的。”
白錦瑟起身去投了投毛巾,又叫抒夕端來一盆清水備下。她拿着被油紙包好的零食遞給宴鈞,口吻依舊像在哄孩子,“喏,獎勵給你的,爲你剛纔的男子漢行徑表示佩服。”
牀上的某少爺癟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嫩白小手……中的零食,動了動喉結卻沒有伸手。
說起來,白錦瑟是還未來得及吃抒夕準備的“下午早飯”就被下人叫走了,她已經餓了一天;至於宴鈞,早上的一桌早餐被他掀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了東西沒有,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辰也該餓了。
“呂(女)人,本少爺疼……裡(你)餵我……”
和打架時的囂張叫罵比起來,此時的吐字含糊不清的確不像還能多動口的樣子。白錦瑟挑眉,早上衣來伸手倒也罷,如今還要飯來張口?
嘴角的淤青猶在,看那陸沉風彪悍的體形以及陸家的習武風格也不難想象他下了多重的手,尤其她見到他時,他的嘴角隱隱好似有血溢出。
“你嘴角傷成這個樣子,是不是還要我嚼碎了餵你?”
“野呂(女)人!裡(你)真不知羞恥!”吐字不清的某少爺含含糊糊卻怒氣十足地叫道。
可白錦瑟卻注意到他臉腮處,透着詭異的紅色。儘管少年是嘴硬的,可他的臉皮倒是出奇的薄,一時間倒是勾出了她的惡趣味。
“好了,張嘴。”白錦瑟拿着一塊涼糕,這就送入了宴鈞的嘴邊。
“塊兒太大……”
“事兒真多!”
今夜,是兩個人成親以來第一次同牀,然而,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個夜晚,也是第一次相安無事……
黑夜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很快,黎明早晚要到來。傳統的晨昏定省之禮也是要進行下去的……
“二少爺臉上有傷這件事萬勿對人說起,順便也警告其它下人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容易的安生日子,可別自己找事情。”去的路上,白錦瑟不由得對抒夕再三叮囑。
抒夕見白錦瑟神情認真,也知道此事開不得玩笑,因此乖巧應下。
拜見大夫人,卻未想過老夫人也在裡面。白錦瑟吃驚不小,雖然這位老夫人平日並不管府中之事,可是孝順的宴相在平日裡是極爲尊敬自己的母親的,老夫人年歲大了,基本上吃齋唸佛度了餘生就罷了,爲何今日突然在這裡出現?
儘管心中疑惑不解,可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白錦瑟做足了宴府長輩們喜歡的孝順媳婦的模樣,給兩位尊貴的婦人請了安。
“老二家的,聽說昨夜鈞兒與你同牀了?”老夫人重重開口,氣勢十足。
白錦瑟微怔,瞬間心思百轉,由於打不準老夫人的意思,何況她已經將話問到了這個份兒上,說明老夫人已是百分百知道這件事了的。
“是,老夫人。”
“很好……”老夫人面有滿意之色,“鈞兒已是成親的人了,以後確實不能總是夜不着家。且不管你之前如何,現在你畢竟是鈞兒的女人,讓他好,你才能好。”
原來是看她留住了宴鈞在府中,想讓她再接再厲。那麼以前的宴鈞到底是達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讓老夫人僅因爲在家住了一夜就高興成這樣?白錦瑟不敢多加猜想,連忙低頭,迴應着老夫人。
“鈞兒生性頑劣,只是自小被寵慣壞了,心地還是不錯的,當孃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的?你好好對鈞兒,我們宴家也絕不會虧待了你。”大夫人接話道。
白錦瑟又是好一陣回敬,順帶表達了一下宴鈞今日叫不醒就未來請安的情況,大夫人和老夫人一副毫無大礙的模樣,這被白錦瑟頭疼了一早上的禮節就在最後與大夫
人的幾句閒聊中結束。
其實,老夫人既然知道了宴鈞昨日與她是在同牀,那沒理由不知道宴鈞昨日打架的事情。以大夫人對宴鈞的關切程度,能不派人一直看着他嗎?
還是說,自己昨日維護宴府維護宴鈞的表現被她們知曉,所以今天早上特意來表現自己的默許?應該是吧,否則老夫人何必選那個根本不怎麼樣的開場白?
白錦瑟搖搖頭甩出這些雜念,好像自從她嫁進宴府之後,腦子裡總是會不自覺的在揣摩對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的用意或者暗示,從前的隨性灑脫在無形中消磨了部分,已經轉變成了小心翼翼。
這算好事嗎?
事實證明,宴鈞整日外出找樂的根本原因乃是他根本無事可做,尤其他的活動範圍還被縮小在自己的小院之中時,他甚至要把院子裡開了幾朵花都數了一遍。
白錦瑟獨自在書房抄寫《女誡》,還有九日就要上交,要不緊趕着,她可能就寫不完了。
可惜,有宴鈞在,她壓根就別想做成任何事情。
“野女人,你會不會擲骰子?”
生脆的少年之音帶着變聲期的喑啞響在白錦瑟的對面,正在專心寫字的某人當然沒有理會,可是頑皮少年哪裡是沉默就打發得了的?他直接將手中的三枚骰子擲到了紙張上,很明顯是在給白錦瑟搗亂。
白錦瑟不得不停筆擡頭,藉着這個空當,她連忙揉着自己的手腕,酸死了。
好看的眉頭皺起,烏眸卻是水潤依舊,但再好看的眼睛有着怒色,恐怕也是無法欣賞的。
宴鈞臉上的淤青顏色比起昨日反倒更深了一些,如烤瓷般光滑的肌膚出現這樣的痕跡,怎能不觸目驚心?
“野女人不會擲骰子。”她淡淡回答。
“哈?你怎麼那麼笨啊!來,本少爺教你,不過你可要認真學啊,本少爺從不輕易授人技能的!等你學會了,咱倆整幾把,怎麼樣?”
有這功夫勁兒乾點什麼不好!白錦瑟想,自己要是答應他那可真是智商不夠用了。
“夫君要玩就先自己玩,妾身還要抄被罰的《女誡》和《綱常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