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太像吉雅了……”阿史那峻柏提及這個名字,剛毅的眼神中也參雜了許多柔情。
“吉雅?大汗,你是說已逝的汗妃?”樂敏驚呼道。
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吐了吐舌頭。
樂敏雖然未曾見過吉雅汗妃,但是從族人口中聽過許多關於她的故事。據說。吉雅在嫁給阿史那峻柏之前就已經芳名遠揚,被稱爲突厥最美的女孩,追求者甚衆。後來,有一次吉雅放牧時迷了路,晚上又遇到了猛獸襲擊,差點沒命。幸虧當時的太子阿史那峻柏路過那裡,纔講她救了下來。接下來就像所有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樣,吉雅的芳心就深深地獻給了阿史那峻柏,而阿史那峻柏也被她鮮妍的容貌和善良的性格所吸引。成就了一段美滿姻緣。
可惜天不從人願,這段衆人眼中的天作之合並沒有白頭偕老。新婚後才幾個月,吉雅就意外染病,阿史那峻柏尋遍草原,都找不到能夠醫治好她的大夫。沒多久,他們便天人永訣。
這段愛情故事至今爲突厥子民們扼腕嘆息。
樂敏也長的很美,她記得自己剛剛出落幾分的時候,母親便開玩笑說今後一定會長成像太子妃那樣的美人。只是沒多久,就聽說太子妃歿了。
後來樂敏偶然的機會見到了阿史那峻柏,那時老汗王剛剛病逝,皇室鬥爭十分激烈,阿史那峻柏處變不驚的沉穩在她情竇初開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種子。於是,她主動找到阿史那峻柏說願意留在身邊侍奉他。直到他登上大汗的寶座,樂敏也就繼續待在身邊了。
然而,自從吉雅過世後,阿史那峻柏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其他女子。樂敏雖然與他平日也算親近,但她清楚地直到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取代吉雅汗妃的位置。這樣默默地守候,她也很滿足了。
不過,樂敏心裡一直很好奇吉雅到底長什麼樣子,她並不嫉妒吉雅,因爲她知道吉雅是個十分善良的女孩。但是內心的羨慕確是難免的。
這次隨阿史那峻柏微服來到陵國,名義爲和親,實際上是爲了尋求和陵國結盟的事。不過,樂敏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居然阿史那峻柏會遇到一個和吉雅這麼相像的女子。她內心隱隱覺得不安。
“可是,她不是陵朝皇帝的女人嗎?”樂敏說道。
阿史那峻柏沒有說話,面色卻罕有地表現陰沉,樂敏便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悄然退了
出去。
阿史那峻柏對身邊侍衛吩咐道:“先好生照料這個姑娘,待她甦醒後讓廚子做些壓驚的湯藥過來。不過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阿史那峻柏走到若櫻牀邊,用手輕撫她的臉龐,體會着真實的觸感。自從吉雅走後,他的柔情一度封鎖。直到在這間掩護的客棧第一次見到跟在顧沛卓身後的她,他才相信原來他和吉雅的緣分還沒有走到盡頭。
也正是這抹粉色,讓他原本精心籌劃的計劃出現了變動。
到底要如何取捨呢?這位年輕有爲的汗王陷入了沉思。
而在山洞中待了兩日後,陸森揚的傷勢終於見好。
迷迷糊糊中甦醒了過來。
“皇上。”他聲音嘶啞地喚道。
顧沛卓聽到後喜出望外:“森揚,你終於醒了!衿兒, 來來,趕緊給森揚看看。”
“是。奴婢遵旨。”正在燒烤野雞的亦堇放下手中的夥計,走過來替陸森揚診斷。
片刻後,她笑道:“恭喜皇上,陸公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補充下體力便能起來走動了。”
陸森揚看着亦堇微微燻黑的面容,虛弱地笑道:“多謝衿兒姑娘。看來是這烤肉味太香了,森揚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瑞嘉聽到後,哈哈大笑道:“太好了,知道貧嘴了,看來是真的沒有事兒了。”
陸森揚歉意地三人道:“森揚拖累大家了。”
顧沛卓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趕緊恢復,我們好去找若櫻他們會合。”
雖然說得輕鬆,但顧沛卓眉宇間卻還滿是對若櫻的擔心。
亦堇看在眼裡,替姐姐能夠找到一個這麼真心實意對自己的人而欣慰。
然而,讓亦堇躊躇的是,之前是因爲幾人都有傷在身,不便前去找阿史那峻柏他們。如今都差不多勉強恢復,到底要不要將那日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告訴顧沛卓呢?
如果不說,顧沛卓也遲早會知道,只是若櫻還是多了分風險。但若是說的話,顧沛卓不僅會怪罪自己知情不報,更有可能,因爲擔心若櫻而莽撞前去,那自己想要倚仗顧沛卓信任而報仇的計劃不就落空了麼?
正在此時,瑞嘉準備拿起野雞食用的時候,因爲大意,不小心燙傷了手,一陣驚呼。
顧沛卓趕緊上前去用所接的雨水替
她沖洗並檢查。
“哥,行了,我沒什麼事啦,我又不是宮裡那些嬌嫩矜貴的金枝玉葉!”瑞嘉不免覺得顧沛卓反應過度,遂嗔怪道。
顧沛卓一邊沖洗,一邊口中說道:“誰叫你是朕最疼愛的妹妹?朕不緊張你怎麼行?”
是啊,正所謂血濃於水,亦堇不禁自責自己怎麼能夠被仇恨遮蔽了眼,爲了報仇,連自己親姐姐的安危都可以不顧了。
便開口說道:“皇上,我們還是不要在此處耽擱太久了,趕緊去找貴嬪主子他們吧。”
見亦堇神色奇怪,顧沛卓正色道:“怎麼了?”
亦堇組織了下語言,便將自己那日在樹林中偶然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只是阿史那峻柏對若櫻那種若有似無的感情她還是選擇了略過不說。畢竟,這關係到若櫻的貞節,還是謹慎些的好。
顧沛卓聽完,沉吟道:“阿史那峻柏……,‘史鬆峰’,怪不得,峻峭如山峰,松柏相對,至於‘史’則是從其突厥姓氏中截去一字而來。好一個阿史那峻柏!”明白後,頓時勃然大怒:“朕才誇你是個知分寸的,怎麼這麼重要的事到現在才告訴朕?!要是若櫻因此有何不測,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陸森揚眯眼看着此時的顧沛卓,有些出乎意料,印象中顧沛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可以泰然自若。而且對人也是不溫不火,只表三分意。沒想到這次在若櫻的事情上卻如此一反常態。着實讓他吃驚不小。
不過,與此同時,他知道亦堇的處境也不樂觀,深知顧沛卓正在火頭上,說情只怕會弄巧成拙,便出身提醒道:“皇上,現在多說無益。森揚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們這就起身,尋人要緊。”
“嗯。”顧沛卓起身便走。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語氣不善地問亦堇道:“你那天可曾聽到他們最後去了哪裡?”
亦堇低眉答道:“奴婢當時一是怕被人發現,二又擔心公主和陸公子的傷耽誤不得,便沒有停留太久,聽個詳細。不過,奴婢私以爲,他們一行人應該是回了客棧。”
“客棧?有道理。皇上,如果那史鬆峰真的是阿史那峻柏的話,那麼他們在陵朝境內也沒有落腳之處,唯有那客棧有些古古怪怪的,又地處偏遠,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去處。”陸森揚分析道。
“去客棧。”顧沛卓冷冷丟下一句話後便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