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支敦士登瓦杜茲河谷的小莊園裡,蔻爸弗蘭克叔叔和蔻媽瑪蒂爾達阿姨又在喝下午茶,精緻愜意的兩口子。
其實蔻爸蔻媽都是大忙人,也習慣了忙碌的生活節奏,時不時抽出點時間來一起消磨下午茶,多少有些顯得奢侈和無聊,可人活着總需要一點點無聊纔好。
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都以爲這句話是東海桃花島主黃藥師說的,實際上原文出自唐代著名畫師張彥遠。
“弗蘭克,你閨女和卓楊在一起一年了。”蔻媽說:“是不是該認真考慮下他們……他們後面的事情了?”
“噓——”蔻爸聞言長吁一聲:“要怎麼考慮?總不能因爲卓楊是黃種人這個原因就反對他們吧?再說了,反對有用嗎?約瑟夫家的人,無論男女都有硬骨頭和硬脖子,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蔻媽皺着眉頭:“唉——,卓楊這孩子,什麼都好,也接受過高等教育,要再是白人就完美了。”
“黃種人怎麼了?這都什麼年代了……”蔻爸有些言不由衷。
“弗蘭克,你有沒有良心?”蔻媽怒:“我還不是爲你們約瑟夫家考慮!咱們要是普通家庭,我吃飽了撐得擔心這些事?蔻蔻和她的孩子將來是要繼承你們約瑟夫家爵位的!”
“爵位又不是王位,再說了,就算是王位又怎麼樣?”
“哼!你真得忘了當年加文的事情了?”蔻媽提醒自己的老公。
加文·菲利普,是蔻爸弗蘭克·約瑟夫的親表弟,是現任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的表親侄子,也是瑞典王位第六順位繼承人。
蔻爸的父親,老大公路德維格有三個妹妹,蔻爸的二姑嫁進了瑞典王室,嫁給了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的表弟富蘭克林。後來兩口子就生下了加文,而加文同時擁有瑞典王室古斯塔夫和哈布斯堡-洛林的姓氏。
加文·菲利普比蔻爸小七八歲,他在三十歲那年做了件轟動歐洲貴族圈的事情。加文愛上了墨西哥籍非洲裔平民混血美女薩瓦娜。薩瓦娜的膚色就是混血的奧ba馬和羅納爾多那個樣子,長相也帶着明顯的非洲裔特徵,但確實非常漂亮。
加文和薩瓦娜十分相愛,他拿定主意要娶她當老婆,這在歐洲王室圈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即便瑞典王室號稱歐洲最開明、最灑脫、最自由浪漫的王室,當然,也是最荒誕和最窮的王室,但一時半會兒也接受不了加文的選擇。
果然硬骨頭!面對重重壓力和貴族圈中的口水,加文癡心不悔,聲明寧願放棄王室身份和繼承人順位、放棄侯爵爵位、放棄古斯塔夫和哈布斯堡的姓氏,也要娶薩瓦娜爲妻,一番狠話撂得擲地有聲。
這段風波折騰了好幾年,最後路德維格老大公站出來說話了:孩子,別的我管不着,但你不用放棄約瑟夫-哈布斯堡-洛林的姓氏。你不管娶誰都永遠是我們家的孩子,你娶誰誰就是咱們家的媳婦。
到底是最開明的王室,折騰一番好沒意思的瑞典王室也借坡下驢,同意了這樁婚事。出於政治正確,其他王室和貴族也紛紛讚美這段情比金堅的愛情,反正是其他家裡的事,何苦再去矯情。
事情有了最完美的結果,現在加文和薩瓦娜的一兒一女都上中學和小學了。這種聯姻普通貴族圈中早已不稀罕,但加文的婚姻開了歐洲王室成員與有色人種結婚的先河,開天闢地頭一遭。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但當年相關各方承受的巨大壓力還是讓人心有餘悸。既然生活在這個圈子中,就要遵循這個圈子該有的規則,沒有那種爲愛犧牲的魄力,沒有強大的抗壓能力,最好別玩這個。
薩瓦娜當年兩大障礙——平民和有色人種,如今卓楊也同樣如此,而且還多了第三條——不是基督徒!
蔻蔻家雖然不是王室,但哈布斯堡頂着歐洲第一貴族的名頭,其實跟王室也差不多。約瑟夫家的血脈淵源又如此招搖和敏感,將來卓楊和蔻蔻一定會遭遇比加文和薩瓦娜更大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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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當年加文鬧出的風波,弗蘭克。”蔻媽說:“咱們要是普通家庭那自然什麼問題都沒有,我對卓楊這孩子沒意見。可咱們不是普通家庭!“
“我是這樣想的,瑪蒂爾達。”蔻爸正色說到:“咱們不能反對蔻蔻的戀愛,憑什麼去反對呢?但我會要求蔻蔻不要着急結婚,先多談幾年再說,讓時間來檢驗一切。這點要求,蔻蔻一定會答應的,卓楊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然後呢?”
“再說!”
“別的家族的閒言碎語咱們可以裝作聽不見,馮·奧托家主那裡的責問也可以不理睬。”蔻媽說:“但列支敦和摩納哥這邊的意見,咱們必須要尊重,兩家王室可是對約瑟夫家有大恩。”
“如果真到了蔻蔻和卓楊談婚論嫁的那一天,我去做兩位親王的工作,二位親王還是很尊重我的,互相尊重。”蔻爸說。
“埃爾居勒王子那裡呢?”
“埃爾居勒?那個自以爲是的蠢貨?”蔻爸非常不屑地說:“他簡直謎一樣自信,認爲蔻蔻長大後一定會嫁給他。憑什麼?蔻蔻眼睛瞎了還是咱們眼睛瞎了?”
“白活了三十歲年紀,蠢得像一頭豬!除了那身白皮和摩納哥王儲身份,他那一點比得上卓楊?那張白皮和王儲身份是他的本事嗎?要不是看在阿爾貝二世親王的面子上,我要拿正眼看埃爾居勒一下,算我自甘墮落。”
“誰說不是呢!”蔻媽說:“可這個蠢貨就是認爲蔻蔻長大後必須嫁給他,那些年蔻蔻還小,大家都當成笑談來聽,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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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擔心,瑪蒂爾達。如果埃爾居勒繼續這麼蠢下去,你以爲卓楊是個好相與的人?自然有卓楊去教訓他,用不着咱們去得罪阿爾貝二世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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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爸蔻媽操心着自家閨女,卓楊和蔻蔻卻在悠閒而又甜蜜地享受着國際比賽日的短暫‘假期’。
“卓楊,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嗎?”
“這個答案就太多了,似乎沒有唯一的標準。”
“真正的愛,就好像一隻貓,總是喜歡舔你的手心。舔啊舔,哪怕你已經不想要它了。”
“蔻蔻,我就是這隻貓,你可千萬別不要我啊~”
“卓楊哥哥,我也是這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