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畋的話一出,像炸開了鍋,蘭仙不可思議的盯着他,吃葡萄的動作就僵在空氣中,她石化了。
下一秒,蘭仙一巴掌刷在他臉上,“你胡說個什麼?就憑你也配和我有孩子?”她氣的呼吸紊亂,瞪着蘭畋,吹牛不帶打草稿,什麼話他還真能說得出口。
蘭畋摸摸臉,認真的看向蘭仙,“你肚裡的孩子確實是我的。”
蘭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憤怒的怒吼,“你再胡說就給我滾!我看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爲了得到我,你還真是能扯,你別以爲鋅哥不在家,你就可以吃錯了藥,胡說八道。”
她又要擡起手打向他的臉,被蘭畋穩穩的接住,“我再說一次,你肚子裡是我的孩子!”
蘭畋放下她的手,看着她義憤填膺的臉,“你聽我說,你還記得我師傅來你家的那次嗎?”
“這跟孩子有什麼關係?”蘭仙瞪着他。
“你們那次在我家開派對,在宴會上,你們喝的意大利葡萄酒,我只不過在那酒裡特意給你和白鋅放了點藥劑,你們不僅醉了而且睡的很沉,我把你們放到了一個房間,那是爲了掩那個老太婆的耳目,在她走後,我把你們分開了,你那晚是和我睡一起的,天亮之前,我又叫人把白鋅擡到了你的房裡。”
氣氛沉默了,充斥着陰謀的味道,一個巨大的陰謀。
蘭仙捂着肚子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絕望,她流下眼淚看向蘭畋。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我打死你!”蘭仙掄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就朝他的背打去,打了半天終於累了,她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氣。
“不可能,不可能!”蘭仙回憶她的月信,這樣說來,她的月信確實符合那個時間段。
“我問過黃絹了,你的月信就在那晚之後的第二個月就再也沒來過,後來就懷孕了,而你跟白鋅單獨在一起時,你的月信還是照樣來的,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黃絹還告訴我,你在去我家參加派對之前,你跟白鋅那一個多星期他晚上只是住宿在你這,但是沒有跟你在一起,這也是你親自告訴你的丫頭的,外人以爲你們在一起,其實並沒有,所以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
“不要再說了!”蘭仙捂住耳朵,她不相信,她不接受,她不會接受!
“在你家那晚,鋅哥跟我在一起的,醒來時候我們都衣不蔽體,你胡說,你信口雌黃,想掩耳盜玲的是你!你看得不到我的心,就拿孩子說事,作爲你陰謀的籌碼!”蘭仙激動的大喊。
“仙兒,你明知道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呢?我今天告訴你真相,就是希望你能離開白家,你肚子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叫我的孩子跟白家姓,現在白鋅也入獄了,那個老太婆成不了什麼氣候,老實告訴你,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些事我不明說,你也沒必要知道,孩子生下來之後你就跟我走吧?等我把寶藏全部討到手之後,你過的日子就更榮華富貴了,這樣不好嗎?”蘭畋抓住蘭仙的手說道。
“不,你這個騙子,我纔不會信你的話,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的陰謀害了我!你這個混蛋!”蘭仙朝他的臉打去。
蘭畋承受着她的憤怒,畢竟是自己使了詭計,面對心愛的女人,他無所適從,可是事實已經說出了,他必須要帶她走。
“還有,什麼寶藏,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給我滾,給我滾,不然我馬上就死給你看,一屍兩命!”蘭仙說完就拔出桌上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蘭畋緊張的站起身連忙阻止。
“仙兒,自你嫁給白鋅的那一刻起,自我在法國知道你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要把你給搶回來,你知道我的心嗎?”他說完就要朝前走。
“別過來!不然我就死給你看,現在給我出去,出去!”蘭仙激動的輕吼。
“好好,我走,仙兒,別傷害自己,更別傷害孩子,他是無辜的,還有,我給你時間考慮,直到你生孩子之前,你考慮好了,我會再來,你千萬別做傻事啊。”蘭畋說完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人走了以後,蘭仙脖上的刀滑落在地,蘭畋的詭計害死她了,她絕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面,她居然和最討厭的卑鄙小人有了孩子?!
這時,黃絹從外面買東西回來,看到蘭仙滿臉淚水,嚇的趕緊跑進房,“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啪!一個大耳刮子落在黃絹臉上,蘭仙揪住她的頭髮使勁的搖,“你這個吃裡趴外的東西,明知道我討厭蘭畋,你還把我的月信我的私事告訴他,你好大的膽子,看我不宰了你!”蘭仙說完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黃絹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但是又不敢輕舉妄動。
“夫人,夫人,您冷靜一下,那天我不知道蘭少爺問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也無關緊要,心想他喜歡您,所以纔想問一些隱私的問題,我就如實說了,心想也構成不了什麼威脅,夫人,我下次不敢了,您就饒過我吧,看在我伺候您那麼久的份上。”黃絹撲通一聲跪地,哭泣着乞求主子原諒。
蘭仙慢慢踱到牀邊坐了下來,她捂着頭,感覺頭很疼,她完了,她肚子裡懷的是野種,她該怎麼辦?
之後,黃絹再問也沒問出她流淚的原因,蘭仙只是滴水不沾,這幾天也只是喝了些湯,蘭仙叫她不要告訴老夫人,不然萬一察覺了什麼,就完了,她只是沒有心情和胃口吃。
本以爲孩子是她和白鋅的,等丈夫回來看到孩子一定歡喜,那她的地位就穩固了,沒想到被蘭畋這個卑鄙的男人給破壞了,她還那麼傻的在他施了詭計之後,還爲了丈夫拿身體作爲交換,她傻的可以了。
屋裡的窗簾沒有拉開,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見不得人的淫婦,躺在牀上發着呆,黃絹也不敢再問什麼,省的被主子衝,還引起主子的反感。
而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蘭仙戒備的問道。
“誰?”
“少夫人,是老夫人,她來看您了。”茁丫的聲音響起。
蘭仙舒了一口氣,黃絹起來開了門。
連青走了進來,看到屋子裡的光線着實很暗,“天氣那麼好,窗簾拉上做什麼?”她看向黃絹,黃絹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媽,您來了。”蘭仙要起身,被連青扶躺回了牀上。
“別起來,歇着吧,呦,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孩子要生了,你緊張啊?”連青說完笑了起來。
“緊張的緣故,怕給白家生不出兒子,萬一是個女孩。”連青岔開了話題擠出一抹笑說道。
“女孩也是白家的骨肉啊,你還年輕,又不是不能生,直到你啊給我們白家生出一個兒子爲止。”連青說完笑了笑,拿出一封信箋給她。
蘭仙疑惑的接過來看向她。
“看看吧,這是我朋友送來的信箋,裡面說白鋅在獄裡表現很好,減了一年的刑,這是好事。”
蘭仙擠出一抹笑。“是好事,這樣鋅哥就可以快點回來了。”
“對啊,那時候孩子都會叫爸爸了,都三歲多了。”連青幻想着那副畫面,想起來就開心。
“是啊。”
“那你好好休息吧。”連青幫她蓋好薄毯就走了出去。
“好好照顧夫人,夫人最近的飲食還好吧?”連青問向黃絹。
“恩,老夫人放心,很好。”黃絹低頭回道。
連青走後,蘭仙躺在牀上,更加煩惱,白鋅回來的越快,她越不安,那種犯罪感越強,面對心愛的男人,她並不想欺騙,她該怎麼辦?看來只能離家出走,把孩子生下扔掉再從長計議,不然蘭畋是不會罷休的。
這天,家裡沒有人,蘭仙坐在大院裡,叫黃絹去找來了蘭畋,蘭仙叫黃絹去買點東西,晚點回來。
蘭仙進了房間,蘭畋跟了進去看着蘭仙的背影。
“你考慮的怎樣了?”
蘭仙轉過身,摸着肚子,“我今天要你來就是要給你個準確的答覆,我願意跟你,爲了孩子。”
蘭畋的臉上滿是驚喜,“真的?”
蘭仙點點頭,笑的甜美,“我雖然愛白鋅,可是他還有好幾年,這個孩子萬一他以後知道了,那我會死的很慘,再說,你也不會不要這個孩子的,你萬一以後老是來看孩子,露出什麼馬腳,那我們不都得麻煩嗎?所以我想過了,索性啊,我跟了你,叫白鋅回來後寫封休書就是了,他也不愛我,我也不想再跟他過了,你也知道的,他愛的是藍姍,如果要我現在再選擇,我情願選擇愛我的人,而不是我愛的。”說完蘭仙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
“你說的都是真的?仙兒?”蘭畋開心的笑着問道。
“你長的又不比白鋅差,一樣那麼迷人,我那時候沒有醒悟,沒有察覺到你的好,這幾天我考慮的很清楚了,我要跟你,你不信摸摸人家的心,看看是不是真的。”蘭仙說完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揉了揉。
“那我就儘早安排了!等白鋅出來,那時候我的人脈比他廣,單憑我的師傅就是上海局長,他鬥不過我的。”
“畋哥,我信你,我和孩子以後的幸福可都靠你了啊。”蘭仙說完閉上眼吻上了他的脣。
蘭畋熱烈的迴應,與蘭仙吻的死去活來。
就在蘭畋忘情的時候。蘭仙咬牙切齒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對着他的脖子就要紮下去。
蘭畋感覺到一陣風在空氣中滑過,他迅速的擡起手抓住了蘭仙的手腕。
“你還是沒有想通?你想殺死孩子的父親嗎?”蘭畋冷冷的質問。
“對,我就是要殺了你,是你破壞了我未來的幸福,我要你生不如死!”蘭仙氣憤的要繼續紮下去,被蘭畋反手奪過了刀扔在了地上。
“哼,你以爲白鋅真的還能回來嗎?別說笑話了,我不可能給他機會回來,我的孩子怎麼可能認他做父親?你別想的太天真了。”蘭畋嗤之以鼻。
“那我就要孩子夭折在我的肚子裡。”蘭仙說完就要朝肚子打去。
“那白鋅就別想活了!”蘭畋的一句話使蘭仙恁的停下了動作,絕望的瞪着他。
“吃好喝好,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生孩子之前我會來接你,不然,白鋅,就是死路一條,他的命完全纂在我和我師傅的手心裡,你以爲我師傅就不嫉恨嗎?看上的女人卻成了白鋅的姨太太,你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自他進去後,就別想出來了,不過倒是留了一條命,你好自爲之。”蘭畋冷漠的說完就走掉了。
蘭仙攤坐在了牀上,她的幸福沒了,白鋅出不來,她等於沒了未來,都是蘭畋和張連升使計害她的丈夫!她即使殺不了蘭畋也不能生下這個孩子,他是個野種!
這天晚上蘭仙吃的很多,夜裡,她悄悄的起身,帶着黃絹一起離開了白家,趁夜色想離開南京,可是在經過一座小村落的時候,她才知道那裡得了瘟疫。
這座村落的住戶並不多,村子很是貧窮,都是茅草屋,附近有條河,但是有的人已經死了哭聲和鬧聲一片,甚至還有些人開始嘔吐,而屋外飄着菸草的味道,那是很多住戶開始燒青蒿,那是專治瘟疫的,用開水燒沸,然後服下。
而蘭仙因爲長時間趕路,口渴喝了河水才一會功夫就被染上了,黃絹的身體好,沒有被染,她爲自己和蘭仙戴着口罩,想離開這個村落,可是蘭仙卻出現了輕微嘔吐的症狀。
“夫人,怎麼辦?先生下來再說吧”黃絹扶着蘭仙拿着一個包袱正好看到有一個男人盯着他們看,那個男人身穿藍色長袍,個子很高,很瘦,但是看起來有點不懷好意。
可是現在情況特殊,她們實在需要幫助,於是黃絹跑了過去,“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來到這裡也感染了瘟疫,求您救救吧。”
那個男人賊眉鼠眼,他說道,“好的,我最拿手的就是救治病人了,我是個醫生,也會接生,不如我來接生吧,孩子生下來再說,不然很容易被感染的,因爲大人已經被感染上了。
黃絹連連點頭,“謝謝你醫生,謝謝。”黃絹道謝完就把蘭仙按照那個醫生手指的方向扶到了小茅屋裡。
蘭仙被扶了進去,那個醫生對黃絹交代,“你打盆熱水,我負責接生,快去。”黃絹點了點頭拿了地上的一隻臉盆就打熱水去了。
那個男人看着蘭仙美麗的臉龐,對他說道,“小姐,儘量深呼吸,呼氣,吸氣,反覆呼氣和吸氣,對,就這樣。”
蘭仙按照他說的來做,但是由於疼痛不斷的叫着。
那個男人分開她的腿,蘭仙閉的很緊,不信任他。
“腿分開,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你肚子裡的是一條命,我是一名醫生,你的孩子再不生,會被你的癢水嗆死的,時間不多了,趕緊配合我!”那個醫生義正言辭的說道。
蘭仙點點頭咬緊牙分開了腿,醫生褪掉了她的褲子,那個男人開始幫她接生,很快,孩子的頭就露出來了。
“再用力,把氣集中在肚子上使勁,使勁完再深呼吸一次,開始用力!”那個醫生叫道。
很快,孩子生了下來。
“哇!”一聲嬰孩的啼哭打破了這個災難的小村落,蘭仙終於鬆了口氣,那個醫生拿了一碗青蒿給她喝了下去,要控制住她的瘟疫。
“孩子不像你,應該像他的父親。”那個醫生說道。
黃絹苦笑着說道,“夫人,孩子像畋少爺,是個男孩兒。”
“扔掉,扔掉。”蘭仙氣的說道。
那個醫生有着吃驚,“難道是個野種?不然你爲什麼不要自己的小孩。”
蘭仙不說話,只是閉着眼,她覺得狠累,巨大的睏意席捲而來,她沉沉睡去了。
黃絹咬咬牙,爲了主子以後的未來,她只能把這個孩子扔了,正如那個醫生所說的,是個野種,她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而那個醫生也沒有阻止,村落裡一片混亂,黃絹繞過人羣就朝前面的山上走去。
那座山很高,而這個村落的最遠處就是他們白家大片的罌粟田,她只能選擇把孩子扔在山上,她也想過把孩子交給蘭畋,可是萬一他以後再來禍害主子怎麼辦?黃絹想到以前蘭仙經常對自己發脾氣,她大可以這次把這些事都告訴老夫人,但是她沒有,雖然不喜歡蘭仙,但是她畢竟平日裡對她也不薄,她不能出賣自己的主子。
咬咬牙,黃絹爬到山上,把孩子放到了山頂就走掉了,回頭時看了孩子一眼,這時,一陣大風居然把孩子吹落了山崖,剛出生的孩子就這樣不見了,黃絹嚇住了,趕緊再往崖下面看了看,已經沒了孩子的蹤跡和哭聲,而下面是一段非常陡峭的下坡,雜草叢生,看不到底。
黃絹沒有再往下走,因爲那坡下是一條河,而河對面是另外一座山,山與山之間有一座破舊的河橋,用鐵鏈連接的,栓住了這座木板橋。
“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的身份太卑賤了,白家不允許一個孽種的存在,你下輩子投胎找個好的人家,不要找這樣的父母,他們不配!”黃絹掉下眼淚說完就轉身朝山下跑去。
而茅屋中,蘭仙醒來的時候,黃絹還沒有回來,她扭傷了腳,在石頭上坐了大一會,蘭仙剛醒就看到自己被綁了起來,而且全身赤裸,現在已經快接近天黑了。
“你做什麼?”蘭仙虛弱的問道。
“你就不該好好回報我嗎?我可是幫你接生,生下來了孩子,至於孩子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但是你得感謝我。”
那個醫生說完手觸上她的身前猥褻起來,蘭仙沒有一點力氣,她今天這樣都是拜蘭畋所賜,被綁起來的她只能忍受。
而白家——
連青發現蘭仙不見了之後,找到了蘭畋,叫他多派人去找找,蘭畋的消息靈通,當他去找的時候也發現一座村落正染瘟疫,他在一個茅屋中發現了蘭仙,她正沉沉的睡着,旁邊有個醫生在洗手,那個醫生說救了蘭仙,至於孩子就不知道了,蘭畋就吩咐手下保護她,而他朝前面走去,看到一座山,他繼續尋找,卻在半路遇到了黃絹,他揪住黃絹。
“孩子呢?”
“不知道。”黃絹嘴很硬。
“嘴硬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沒犯法,怎麼?你還想抓我嗎?畋少爺?”
蘭畋揪住黃娟來到山崖,“孩子呢?”他厲聲質問。
“不知道。”
“說!”
黃絹瞪着他,“你還好意思找人?明知道夫人不喜歡你,你還那麼卑鄙,現在害她開始逃亡,孩子生了是個男孩,不過夫人說了不想要,扔下懸崖死了,這下你知道了?”
“什麼?”蘭畋呆住了,他沒料到蘭仙把對他的恨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那麼狠心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給扔了,纔出生的兒子就這樣死了。
“我掐死你!”蘭畋說完就激動的掐上黃絹的脖子。
黃絹反揪住蘭畋一把推落懸崖,蘭畋的衣服被黃娟的頭髮帶住了,黃絹連同蘭畋就這樣意外跌入懸崖,活活摔死了,又掉落到河裡,就這樣屍骨無存了。
那個醫生沒有進入蘭仙的體內,但是他猥褻了她,而蘭畋的手下再等不到蘭畋之後,他們覺得肯定是出了事,到了山上,發現崖邊有打鬥的痕跡,而地上還有個女人戴的耳環,他們分析,很可能是蘭畋和黃絹打鬥的過程中,都失足掉到了崖下,於是又趕回去要抓住那個醫生送到白家審問,那個醫生口口聲聲說只是救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蘭仙回到白家時,她的瘟疫雖然不重,但是依舊沒有治好,連青請有名的大夫最後治好了她的病。
最後連青從蘭仙的口中才得知,白鋅的入獄和蘭畋有關係,是他一手策劃的,而蘭畋想蓄意謀害蘭仙肚子裡的孩子,所以綁了蘭仙,賊喊捉賊,他想消滅白家所有的人,想霸佔蘭仙,但是蘭仙不從,後來那位醫生救了她,孩子醒來不見了,黃絹和蘭畋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生完孩子狠累一直睡着。
蘭畋的那些打手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是蘭畋前段時間僱來的,都是些不知道彼此底細的人,爲的是以防萬一,能把蘭仙帶走,而現在,他們只是搖着頭什麼都不知道,之前蘭畋付了他們很多錢,所謂一手交錢,一手辦事,現在僱主死了,他們只負責把人帶到了白家就走了。
那個醫生被白家放了出來,蘭仙不僅給自己留了條活路,也給那個猥褻她的醫生留了條活路,並且給了她一大筆錢,原先的死路現在卻成了她的一片光明,等白鋅回來之後,她依然是白家的少夫人,依然可爲他繼續生育孩子了,而那個困繞她的魔鬼已經死了,她心裡不斷的大笑,但是心底深處,始終爲自己那個死去的孩子難過,雖然是個孽種,但是那是她一輩子的痛。
而連青更是失望和難過,本來以爲可以抱上大孫子,現在卻又落空了,接下來的幾天都在佛堂裡唸經,祈禱白家平安,希望佛祖能發發慈悲,在兒子出獄後再給白家添個一男半女。
大山這頭,隱隱能聽到男漢子的歌聲,那聲音朝另外一座山走去,循着歌聲穿河越嶺,一路過來,能看到一個天然形成的大石洞。
洞裡,藍姍經過了一些天的治療和董顏的照顧,藍姍的腿有明顯的好轉,已經能慢慢的走路了。
這天,陽光明媚,鮮花盛開,董顏看着藍姍一步步朝前慢慢的扶着牆就要走出洞外。
“慢點。”董顏跑上前扶住藍姍。
“沒事,我想自己多走走。”藍姍輕推開董顏,她自己朝洞外走去。
“你恢復的挺好的。”他笑着說道,真心爲她感到欣慰。
“還是多虧董大哥你的照顧。”藍姍走向外面的蔬菜園,“咦?怎麼又多了些蔬菜啊,是董大哥你特意種的嗎?”她看向那些嬌嫩而發了芽的蔬菜。
“是啊,想給你換換口味,我特意下山買的種子。”董顏走到她身旁說道。
“謝謝你,董大哥。”藍姍道謝後看向遠處的山脈。
“我去給你買點需要的用品,你交代我的我都記清了,我去了,臥室裡泡好的玫瑰茶,養顏的,你喝點,這樣臉色會紅潤的。”董顏色說完就走了。
藍姍點點頭,看着董顏朝山那頭走去。
她覺得腿可以行走了,去洞裡拿盆給蔬菜又澆了點水,可是還沒過多久,董顏就回來了。
而他沒有下山買用品,而是手裡抱着一個包裹。
藍姍覺得很奇怪和好奇,就慢慢走上前去,結果一看,董顏的懷裡抱着一個孩子,而且孩子還有哭聲。
“這哪來的孩子?”藍姍吃驚的問道,眼睛睜大大的盯着那個粉臉肉嘟嘟的娃娃。
“我剛纔下山,剛過了木橋,結果就在對面山底的樹枝上看到了這個娃子,一開始還以爲是什麼在叫,仔細一聽原來是個孩子,這孩子已經在樹枝上不知道呆了有多久了,我就趕緊給抱了下來,幸運的是,沒有被什麼野獸給吃了。”董顏說完看向懷裡的嬰孩。
“誰這麼狠心把孩子給扔了?”藍姍心疼的說道,抱過那個嬰兒。
“是啊,不知道是哪個窮人家養不起給丟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餓死,被野獸叼走,你說是嗎?”董顏說道。
“恩,是啊,孩子才那麼小,要是那樣就可憐了,我就先帶着吧。”藍姍說完逗起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要做孩子的母親?”董顏疑惑的問道,看到藍姍像一個慈祥的母親逗着孩子。
“這樣可以嘛?董大哥,我現在已經連累你了,要是孩子留下來,恐怕以後你會很辛苦的,因爲孩子一旦決定收養,三歲之前我都得留山上帶他,只怕會增加你的壓力啊,但是就這樣對孩子不聞不問,也不好,要不,把孩子送人?”藍姍擡頭說出心裡話,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眼裡滿是失落。
“當然可以收養了,乃馨,這是你和孩子的緣分,我沒事,我現在是個獵戶,補獵是小問題,賣了會有不少錢的,那以後,我就是這個孩子的……”
“叔叔。做孩子的叔叔,或者你做孩子的父親,我做孩子的阿姨,都可以的。”藍姍搶先微笑着回答。
“是,是啊,還是你做孩子的母親,我做孩子的……叔叔吧。”董顏那父親那兩個字恁的憋了回去,他能看出這個美麗的女人對他只有朋友之義,只有感激之情罷了,沒有情愫可言,但是他願意默默的守護她,就如同那珠康乃馨,要她像花兒一樣在陽光下綻放。
“那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呢?”藍姍問道。
“你像花一樣的美麗,所以你叫乃馨,這孩子大難不死,我想想。”董顏思索起來。
“不如叫幸笙吧,慶幸他的存活,以後會更好的生活下去,你看年?董大哥。”藍姍興奮的說道。
“好啊,幸笙,這名字好,就叫這個吧。”董顏笑着說道逗起孩子。
“幸笙,看看你的媽媽,多麼美麗善良,你以後長大了要報答母親的養育恩情啊。”
“呵呵。”藍姍笑的很是燦爛,在她的失憶的同時,那模糊的記憶中,她卻清楚的記得失去過一個孩子,上天奪去了她做母親的機會,她以爲再與孩子無緣了,沒想到很快又給了她一個如此可愛的孩子,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她看這個孩子怎麼看怎麼疼。
藍姍抱着孩子,慢慢的朝洞裡走去。
到了臥室,孩子哭了起來。
“哦,哦,別哭了,乖。”藍姍趕緊哄起孩子。
“幸笙可能是餓了,看他的樣子像是剛出生沒幾天的,沒奶喝怎麼辦?”她着急的說道。
“哇。”孩子大哭着,哭聲迴盪在洞內,把藍姍的心哭的一片混亂。
“我去下山買點小米給孩子煮點粥,這裡還有一點,我先把剩餘的煮了,等煮好你喂他,我就去買。”董顏說完就出了洞口,去了小廚房。
“哦,哦,不哭了,寶貝乖。”藍姍吻上孩子的額頭,貼上他柔嫩的小臉。
不一會,粥煮好了,藍姍把孩子靠在自己的左臂膀上,細心的把粥攪勻,直到溫度適宜,她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到孩子的小嘴裡。
孩子像是感受到藍姍的愛和食物的香味,張開嘴就吃了進去,看起來十分飢餓的小模樣,小嘴動了動就嚥下下去。
“呵呵,幸笙吃了,幸笙吃了,太好了。”藍姍笑着興奮的說道,一臉的幸福。
“是啊,孩子能吃我也就放心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喂完你就帶孩子睡一覺,我去買小米,再扯些布料給孩子做衣服還有被子之類的東西。”董顏看到藍姍那麼開心他心裡也很開心,說完對她笑了笑。
“董大哥,下山小心些。”藍姍叮囑了一句。
“會的。”董顏帶了個布包就出了洞口。
小半碗稀粥最後都被孩子吃了,藍姍抱着孩子輕晃着,不久孩子就盡入了夢鄉,藍姍把嬰孩放在了牀上,看着他甜甜的睡容,滿足的笑了笑。
一年後——
“你們都給我聽着,要是這次活幹的好,就給你們減刑,你們都看到了吧,浩子不就是提前出獄了嗎?”那個領班的條子纔將近兩年就胖的像個豬,可謂是做狗時間太久了,辦事得利,於是收了不少好處,也就吃的肥碩不堪。
那座石頭山開鑿了有將近兩年,還差個半年多就能完工了。
那個條子剛說完話就聽到犯人議論紛紛,他們心知肚明,浩子是被擄去哪了。
“王賽,你嘀嘀咕咕說的什麼?”那個條子拿着電棒朝他走來。
“警官,他沒有說什麼。”白鋅擋在他面前。
“鋅哥,你叫我說,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把浩子弄哪去了,就因爲浩子生病,你們怕傳染就被弄去霧水崖了。那兒是人呆的地方嗎?本來浩子還有幾天就滿刑期了,你們完全可以把他放出去的,但是你們沒有這樣做,而是把他送去了那種折磨人的地方,霧水崖那地方,進去了還能出得來嗎?”
王賽在三月的季節裡只着了一件單薄的棉衣,他因爲幹活而衣服溼透了,而且比以前更瘦了,臉因爲憤怒憋的通紅。
“亂說話是要丟了命的,王賽你不想活了?”那個條子說着就要拿出電棒。
“警官,賽子也只是一時傷心,浩子跟賽子很要好,所以纔會抱怨兩句,他糊說的,你不要生氣。”白鋅抓住那條子的手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白鋅,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阻止我,我就要你好看,給你兩年好日子過,不代表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那個條子大聲瞪着白鋅說完又小聲湊到他耳朵旁。
“那是因爲上極還沒下命令,那裡還在修造,等完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條子神秘而警告的話使白鋅弄不清狀況,但是有人想害他是靠實的。
“我跟你拼了,你這隻警犬!”
而這時,王賽大嚷了一聲,衝上前跟條子打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