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若是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殿下!”瑞王妃急急的叫喊了一聲。
聲音有些大,在大殿裡裡迴盪着,顯得極其的陰森可怖。
顏十七也有些怔然,背在身後的雙手,右手拼命的掐左手的虎口,“太子的意思是,等着登基後,封我個親王做做?”
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然不只是親王。
但別的身份,還真不想從她嘴裡吐出,沒的覺得髒了自己的嘴巴。
周顯謫的眼中精光一閃,“親王有什麼?若是架空了實權,一樣是被閒養着。你就沒想過女人中最尊貴的那個位子嗎?”
他話一出,顏十七不動聲色,瑞王妃的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搖了搖。
瑞王妃看向周顯謫的眸子裡盛滿了難以置信,彷彿一下子不認識了這個人,嘴脣翕動着,一時間也找不到了話語。
顏十七冷冷的笑了,“瑞王妃剛剛跟我說了,那個位子是太子殿下許給她的呢!”
周顯謫挑了桃花眼,看向整個大殿,卻是不說話。
顏十七就笑了,這個時候,還不是他們內訌的時候,周顯謫還在權衡呢!
李寅銳掌握着錦衣衛,他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跟瑞王妃撕破臉呢?
顏十七從袖袋中掏出一個荷包,放在手裡把玩,“太子殿下將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許了多少人?”
周顯謫氣惱,“顏十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顏十七晃動着手裡的荷包,“太子有本事,就過來拿吧!”
說完竟是隨手一拋,直衝着李寅銳砸去,“李大人,接好了!”
“小心!”周顯謫大驚,急呼出聲。
玉質易碎,縱使被荷包包着,也抵擋不住這樣跟地面碰擊的衝力。
但是,待看清了荷包拋去的方向,他反而不擔心了。
李寅銳能任職錦衣衛指揮同知,那武功造詣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何況,李寅銳可是他們這邊的人。
李寅銳飛身接住。
太周顯謫暗喜,“拿來!”
李寅銳捏了捏,“不是玉佩!”
周顯謫道:“不可能!趕緊拿來!”
瑞王妃道:“那丫頭詭的很!青龍玉佩那樣金貴的東西,她怎麼可能輕易拿出來?小心有詐!”
周顯謫想想顏十七一貫的狡詐,不由得慎重起來,“李寅銳,你拿出來看看!”
李寅銳依言,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掌心,清脆的鈴聲細微的響起。
就算聽不見,也是能看清的。
那躺在李寅銳掌心的,哪是什麼青龍玉佩,分明是一枚看上去破舊的不怎麼值錢的銀鎖。
周顯謫的臉立馬長如驢了,“顏十七!”
瑞王妃道:“我就說了,這臭丫頭慣會故弄玄虛。殿下,不能再縱着她了!我還真就不相信了,她見了棺材,真就不落淚。先給高夕卓卸一隻胳膊!”
沒有人動。
顏十七的臉上就再次現出了嘲諷的笑。
瑞王妃更加的憤怒,一雙紅目瞪向李寅銳,“銳弟,你還在等什麼?”
李寅銳沒有在等什麼,他只是捧着那枚銀鎖,雙手顫抖,目瞪口呆的看向顏十七。
整個人如同魔怔了般的傻住了。
“李寅銳!”瑞王妃大吼,“看什麼看?再看她也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這話不僅是說給李寅銳聽的,也是說給周顯謫聽的。
周顯謫的臉色綠了,但李寅銳眼中的熱切卻是絲毫不減。
顏十七重重的嘆氣,“皇上,有人要卸我孃親的胳膊,您怎麼看?”
此言一出,諸人皆驚。
顏十七的視線,就看向大殿門口。
徐公公猛的挺直了脊背,“皇上駕到!”
“不!這不可能!”周顯謫站立不穩的後退了三步,“明明已經中了毒!明明已經昏迷不醒------”
最先進來的卻是沅王。
周顯謫的眼睛更是瞪大如銅鈴了,“你不是中毒倒地了嗎?”
沅王冷笑,“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其他人全是傻瓜?”
“弒父篡位,你終歸還是蠢到了這一步!”皇上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然後,一身明黃色的高大身影,步履穩健的踱了進來。
龍袍不是加諸在任何人身上,都能穿出氣勢的。
當今皇上,是自帶帝王威嚴的。
父子倆身着同樣的顏色,同時出現在大殿裡,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大相徑庭。
一個是真龍天子!
另一個卻似是那藏頭露尾的蛇!
蛇在民間雖被稱爲小龍,卻終歸不是龍。
顏十七行禮,高呼着:“臣婦參見皇上!”
周懌也驚喜的喊了一聲,“皇祖父!”再看向沅王的時候卻是紅了眼圈,“父王,母妃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顏十七嘆氣,“小爺錯了!王爺不是穩婆,此去也是幫不上忙的。能幫上忙的是皇上身後的月卯姑娘!”
被點名的月卯就訝異的看了過來。
“月卯速去!”皇上道。
“民女遵旨!”月卯應聲,快速的奔出大殿。
皇上不看面無人色的周顯謫和瑞王妃,卻是看向顏十七,“十七丫頭,你是如何知道朕來了的?”
顏十七扯動脣角,“臣婦不知!只是想着,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求助皇上了。沒想到皇上就是那及時雨呢!說到就到了。”
聽了這話,皇上的脣角直抽抽。
若不是眼下形勢嚴峻,他定是會放聲大笑起來。
只是,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跟自己的弟妹站到一起,只有反胃的衝動,哪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