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皇上這也算是高瞻遠矚了。就才能上來說,太子和沅王也算是在伯仲之間了。不過是一個心胸狹隘了點兒,一個仁和點兒。一個爭強好勝了點兒,一個則與世無爭了點兒。但說到第三代,那可就是天壤之別了。”
皇長孫雖是生在了太子府,但是有太子妃那樣一個母親,註定是要往歪里長了。
而懌皇孫不但自幼聰慧非常,更是被沅王妃教的端莊大氣。
皇上不是個傻的,能分不出穀子和狗尾巴草嗎?
只是,皇上越是偏心,太子府就越是不受用,危機意識也就越強了。
虞浥塵道:“爲了大順的長治久安,皇上這種看三代的作法是非常明智的。”
顏十七冷笑,“可惜,他立下的太子,一心只想得到大順的天下,何曾爲大順的長治久安考慮過?有些人想當皇帝,不過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權力***而已,實乃蒼生之禍啊!”
虞浥塵道:“所以,決不能讓太子得逞,否則,他絕對會將人斬盡殺絕的。”
顏十七道:“放心吧!他成不了事!既然小爺在宮中,那這第三把火,還真就得從皇宮裡燒了。”
虞浥塵道:“你有法子往宮中送信?”
顏十七道:“那兩把火一燒,還用得着別人送信嗎?”
火光沖天,那本身就是信號了。
虞浥塵道:“沅王在宮裡肯定不得自由!”
顏十七道:“那就要看小爺的機靈了。”
老夫人嘆口氣,“老了!真是跟不上小年輕的思緒了。”
虞浥塵道:“我這不老,也跟不是她的跳躍啊!所以,問題不是出現在咱們身上,是這丫頭太敢想了。”
顏十七拋了個眼白過去,勸慰老夫人道:“祖母纔不老呢!我這都是瞎胡鬧,爲的也不過是想渾水摸魚。夜深了!祖母先去休憩一會兒。估摸着,還得鬧騰一會兒。”
虞浥塵道:“表嫂說得對!老夫人先去歇息吧!您的身子骨最重要。讓表嫂在這兒守着,我去大門口瞧瞧去!”
老夫人若是不在跟前守着了,他得跟顏十七避嫌。
這樣子安排最妥帖。
老夫人起身,顏十七想上去攙扶,被老夫人阻止了,而是把手遞給了沈嬤嬤,“那我就聽話的去眯一會兒。我若這會兒倒下了,豈不是給你們添亂了?”
目送着老夫人進了內室。
虞浥塵衝着顏十七一抱拳,轉身走了出去。
顏十七揉着眉心,吩咐拂曉換濃茶來。
這一夜,她得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喝完三杯濃茶,顏十七披了披風,到了院子裡。
報曉亦步亦趨的跟着。
顏十七往天上看了看,“報曉,你到屋頂上看看,遠處的天有沒有被燒紅了。”
報曉道:“沒有那麼快的!主子要不要先小憩一會兒?”
一場惡戰衝出衛國公府,再奔走一段路程,火燒那兩處府邸也得需要準備啊!不是扔了火把就能燃燒的。
顏十七不說話,報曉只得躍上了屋頂,往四周看了看,很快的下來,“沒有看到!”
顏十七道:“去前廳吧!”又對送出來的拂曉吩咐道:“把院子裡的燈都熄了吧!祖母若是能睡着,就儘量別去打擾她。”
一路上,氣死風燈晃動着影子。
周遭裡就有了一種陰森的氣氛。
顏十七裹了裹披風,天是真的冷了。
報曉關切的道:“主子冷的話,咱們先回去換衣服吧!”
顏十七搖搖頭,“我要等結果!”
不止是身冷,心也冷。
顏十七剛到了前院,沈嬤嬤居然也跟了過來。
“祖母可是睡下了?”顏十七詫異的問。
沈嬤嬤道:“主子躺下了!不放心少夫人這邊,讓奴婢來盯着點兒。”
顏十七瞭然,這是擔心她年紀輕,又是新婦,不足以服衆呢!
這份子體貼,她得領下。
“有勞嬤嬤來給我壯膽了。”
沈嬤嬤道:“少夫人別跟老奴客氣,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腳步聲響起,卻是簡氏帶着冷風進入。
“嫂子!”顏十七連忙上前見禮。
多餘的話沒有說,簡氏不來,是因爲有孩子拖累。
簡氏前來,那是她世子夫人的本分。
簡氏歉意道:“我這來晚了!”
多餘的話,也沒解釋。
顏十七笑笑,“不晚!離着天亮還早着呢!現在府裡還沒有事,真要出了狀況,我早就去請嫂子前來了。”
簡氏道:“我們共同面對!”
“嗯!”顏十七應聲,妯娌倆相攜着落座。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簡氏問。
顏十七道:“府邸被包圍了。暫時,外面的人沒有衝進來的意思。大哥已經帶着人衝了出去,相信很快就能打回來。”
簡氏的面色就沉了下來。
眼下的情況,也就是府裡沒有成年男子在了。
外面的人真要來攻打,一羣婦孺要如何應對?
轉目看向顏十七,一臉的鎮靜自如。
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雙眸子。都說大眼無神小眼聚光,顏十七的眼睛雖大,卻是最具靈性的。
就像現在,面對着這麼嚴峻的形勢,她的眼中都彷彿有星星在閃爍。
這樣的神態,看上去,竟是讓人莫名的心安了起來。
沒多會兒,林氏也來了。
只是差了溫氏。
顏十七忍不住的嘆氣,她那個婆母究竟有多不擔事?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溫氏就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無論發生了何事,婆婆,夫君,還有兒子,全都能給她擔起來。